清晨,瑞瑟夫酒家准备的酒筵非常丰富,客人们急不可耐,全部穿着漂亮的衣服早早的前来贺喜,把走廊挤的满满当当的,给这个欢快的日子添光增彩,,不一会,新郎新娘和一群伴随新娘的青年人走了过来。新娘的旁边是汤坦斯的父亲,他们的后面则跟着面带阴诈微笑的费奥纳多。
新郎汤坦斯的衣着朴素,他穿着一套半军半民的商船船员制服。他那张英俊的脸上被幸福镀了一层闪耀的光芒,显得容光焕发。老汤坦斯因为得体的穿着也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
梅瑟塔思光彩照人,美得像塞浦路斯或凯奥斯的希腊美女一样,明眸赛似乌玉,芳唇好比鲜嫩的樱桃,她笑容可拘地面对每一个人,好像在说:“假如你们是我的朋友,那么就与我一同分享喜悦吧,因为我实在是太幸福了。”
摩列恩先生望见新朗新娘的行列进入酒家就迎上前来,他身后跟着早已聚集在那儿的士兵和水手,重申汤坦斯将成为法老号船长的消息后,水手们纷纷祝贺,并由衷地替他感到高兴。
新郎新娘安排那些尊贵的客人分坐左右,其余的人也纷纷入坐。接下来餐桌上的美味佳肴在宾客的手里飞快地传递着。新鲜香美的阿尔腊肠,鲜亮的带壳龙虾,周身有刺而里面细腻的海胆等各种珍馔美肴,在婚筵上纷纷呈现。
在觥筹交错中,来宾们对这对新人纷纷致以最真诚的祝福,当然只有心怀鬼胎的滕格拉尔和费奥纳多除外。两点半的时候,他们会在维丽大酒家让马赛市长证婚,他们即时将正式得到夫妻的身份。汤坦斯告诉大家这种幸福让他有点惶恐不安,仿佛幸运之神伴其左右。大家都被这幸福、愉悦的气氛所笼罩,没人注意到滕格拉尔和费奥纳多的表情变化。“咱们走吗?”梅瑟塔思那银铃般的声音问道,“两点钟已经过了,我们要在两点一刻前到达。”
“是的,没错!”汤坦斯边说边急忙起身:“咱们这就出发!”
座上全体宾客随声附和着,也都一起欢呼着站了起来。此时,楼梯传来嘈杂的说话声并夹杂着沉重的脚步声,兵器间的撞击声,接着又传来了一片混杂的嗡嗡声,房间里传递着一种不安的气氛。
那嗡嗡声愈来愈近了。门环响了三下。人们木然地面面相觑。
“我们是来执行法院命令的,”一个响亮的声音喊道,但无人应答,门开了,一个佩挂绶带的警长带着一个伍长和四个士兵走进屋子。宾客们渐渐由不安而变得开始恐慌起来。
“请问警长突然驾到,发生了什么事?”摩列恩先生走上前去对那警长说道,他们显然有几分交情。“我想这一定是个误会。”
“摩列恩先生。”警长回答道,“如果是误会,很快就可以澄清的。现在,我只是奉命抓人,对于这项任务我很遗憾,但我又必须完成它。在坐的诸位哪位是艾登莫·汤坦斯?”众人的目光都转到了那青年身上,尽管他心里忐忑不安,却不失尊严地向前跨出一步,用坚定的口吻说:“我就是,找我有事吗?”
“艾登莫·汤坦斯,”警长回答说,“我以法律的名义逮捕你!”
“逮捕我!”艾登莫应了一声,脸色微变,“请问凭借什么逮捕我?”
“我不清楚,不过一会预审时你就会知道的。”
汤坦斯在众人惊诧间被带走了,老汤坦斯的恳求和梅瑟思的呐喊全都无济于事。
“这怎么搞的?”康得卢森怒视着泰戈朗尔,前一天的情景极其清晰地浮现在他脑子里了。那天醉意,给他的记忆蒙上的幕布,仿佛被这场灾祸揭开了。他想起来那封揉皱的信。
“你不可能看见。你当时喝醉了!”
“费奥纳多去哪儿了?”康得卢森问。
“我没看到他?”泰戈朗尔回答,“大概是去忙其它事了,先别管他在哪儿了,还是想办法帮帮我们那可怜的朋友吧。”
汤坦斯夹在警长和士兵中间走下楼去。他钻进了门口等候的车,两个兵和那警长随后上去,马车沿着来时方向驶去了。
摩列恩先生急忙去找马车,希望能从城里打探出消息。
“对呀!”众人齐声喊道,“去吧,快点回来!”
摩列恩先生走了以后,留下的人都愣在了原地。
老爹和梅瑟塔思各自沉浸在痛苦中,最后,遭受同一打击的两个人目光终于相遇,悲伤地拥抱在了一起。梅瑟塔思根本不相信这种解释。她一直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现在突然地失声大哭。
“别哭,别哭,”老人说,“我苦命的孩子,会有好的!”
“这下有希望了!”站在走廊上的一个人忽然喊道。
“摩列恩先生回来了。他带来的一定是个好消息。”
梅瑟塔思和老人匆忙向船主迎去,在门口相遇了。摩列恩先生面无血色,他带回的消息让更多人的脸色难看起来。汤坦斯被指控——一个拿破仑党的眼线!在当时的那时代看来,这是不可饶恕的罪名。梅瑟塔思被吓的惊叫起来,而老人倒在一张椅子上已奄奄一息了。
康得卢森低声指责着泰戈朗尔说,“我希望那人会受上帝的制裁!我要去他们那里揭露你们的阴谋!”
“闭嘴,不要命啦!”泰戈朗尔急忙抓住他的胳膊恶狠狠地说,“小心你自己的脑袋。谁能告诉你汤坦斯真的没罪呢?船的确停靠过厄尔巴岛,他也曾上岸在岛上呆了一整天。现在,假如在他身上搜到有关的信件或其它文件,那么曾帮他求情的人都将被当作他的同党。”
凭着自私的本能,康得卢森立刻领会了这番话的份量。他用恐惧而又痛楚的神色望着泰戈朗尔,然后连忙采取了以退为进的策略。
“好,我们走吧!”对于有人愿意陪着一同撤离,他感到很满意。“我们不管这事了,让他们好自为之吧。”
俩人结伴离去,费奥纳多又成了梅瑟塔思的依靠了,陪同她回迦太兰村了。而汤坦斯的一些朋友则护送着半晕厥的老人回家去了。
艾登莫因成为叛党而被捕的消息很快传遍全城。
为了让法老号在三个月里正常运营,摩列恩先生决定让泰戈朗尔掌管船上的一切事务暂代船长一职。结束了简单的谈话后,他就赶去了法老号,他祈祷朋友们肯为可怜的汤坦斯开脱,争取宽大处理。
“好了,现在,”泰戈朗尔心中暗道,“一切都已如愿以偿。我成为了代理船长,而且还可能成为真正的船长,只要康得卢森那个傻瓜不随便乱说。唯一令我担心的就是汤坦斯会被放出来的。不过,他已落到了法院的手里,”他面露微笑,“而法院是公正的,”说着,他便跳进了一只小艇,吩咐船工摇到法老号上去,因为摩列恩先生约他在船上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