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进来,桐行知从一堆伤员中站起身来,略显疲惫的招招手:“来了?菲菲过来帮我看看伤员。”他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了,有的弟子伤势挺重,也确实不能等,杜菲菲来得正是时候。
杜菲菲望了眼墨池,见他微微点头,知道这是信得过的人,挽起袖子便去帮忙。拿出一大堆的回血丹药散发下去,有伤的没伤的都吃上几粒,加上调息,精神确实都好了许多。
桐行知看着她往外掏形形色色的小瓶小罐,暗暗点头,心下十分欣慰。这个丫头悟性好,炼丹是个好苗子,一段时间不见,炼出的这些丹药让他这个在丹道中浸淫几百年的老头子都不得不佩服。
“老爷子,借一步说话。”墨池低声道。
二人来到一间小室,没了外人在场,墨池赶紧询问情况:“到底怎么回事,您老知不知道,为何孽龙他们突然回了紫阳?”
桐行知叹了口气,脸上再没了往日的神彩,看起来苍老了许多:“听那些弟子们说,一日前,他与嘉林闯到山上,逼风扬交出紫玉珠。你也知道,紫玉珠早在上段时间之前就已经丢了,洛笛亲自带人下山去找。”
“这些我知道。我还知道,有人怀疑是菲菲偷了。”墨池表情淡然的道。
桐行知点点头,道:“我自然是不信的,杜丫头不是那样的人,再者若是她做的,今日就不会有勇气回来了。紫玉珠丢了,其实别说丢了,就算没丢,本门的镇派之宝断不能就这样交到外敌手中!”说到这里,他的气势突然凌厉,“接着他们便大开杀戒,我紫阳这是遭了灭顶之灾啊!”
接着紫阳门上下浴血奋战,无一退缩,只是战到最后,为了保存实力不至于全门覆没,便召集残存的精英们退到了后山。一直到了竹楼这里,桐行知赶紧设了杀阵防御,与孽龙过了两招,后来不知道是不是馥嘉林良心未泯,想起了师伯往日对他的照顾,便与孽龙下了山。
听完了全部过程,墨池仔细思索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有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抢紫玉珠?”
桐行知沉吟一下,招来了在另一间室内疗伤的陆风扬,指着墨池对他道:“将你听到的,都跟他讲讲吧。”
第一眼,陆风扬就认出了眼前的这个男子就是馥嘉林叛门时为了那个女妖修与自己师尊拼命的那个人,可看到师伯对他这么客气,又有些猜不透他的身份,于是听话的垂立着,道:“当时那人与馥师弟……馥嘉林来得突然,言语中说的也不甚明白,只是说些‘紫玉珠本就属于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取回当年失落的宝贝‘什么的。”
他这么一说,墨池立马就明白了。失落的……宝贝?紫玉珠?他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原来是这样!
对陆风扬点头致意后,陆风扬也回施一礼,沉默的回去疗伤了。墨池的视线随着他的身影直到他出了门,陆风扬右臂宽大的袖袍下,空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走路微微的晃,为他的背影添了几许悲怆。
收回视线,墨池对桐行知轻声说了些什么,便在他诧异的目光中回到了杜菲菲身边。
杜菲菲刚刚忙了许久,发丝间出了薄薄的汗,匆忙抬臂用袖子拭去,问道:“怎么样,打听出什么来了没?”
墨池一边随她往外走,一边道:“还记得我说过,孽龙当初被打残的时候,丢了他的龙珠吗?就是后来的紫玉珠。”
话一出口,杜菲菲马上吃了一惊:“他回来是来找紫玉珠的吗?”
“嗯,不过他没找到,紫玉珠早丢了,我估计又是那个落笛搞的鬼。”
“那他这次还算是师出有名,毕竟是来找他自己的东西……。”
墨池冷笑一声,道:“那哪里算是他的东西,他自己就是吞珠而化龙,紫玉珠也不过就是跟过他一阵儿,谁得了自然归谁。”
杜菲菲见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便没再往下说,两个人下了山,回到黑水城,屁股还没坐热乎,就又听到了一件大事。城主廖寅的妹妹廖芸儿要出嫁,嫁的是李府的大公子李裴。本来这事儿跟杜菲菲他们也没什么关系,可廖芸儿点名要丹轩的三千地丹,三千人丹,三颗天丹做陪嫁。
“她有病!”杜菲菲听了,想都不想就拒绝了,“最近这么多事儿,我哪儿有闲工夫替她炼嫁妆?不炼!给再多钱也不炼!”
司空春在一旁很是为难,订单他都接下了,总不好这时候再退回去,这不是打人家的脸嘛。可是这丹轩的主子是杜老大,老大不发话,旁的人谁能替她做的了主?再说也只有她才能炼得出那样好的丹药,旁人啊,想都甭想,所以杜菲菲说了不接这活儿的话,他是一点脾气也不敢有,只得道:“哎,这事儿也怪我,当初还以为是桩大买卖,就自作主张地接下了……”
杜菲菲一脸淡然的坐在上首,端着一碗清香扑鼻的茶,慢条斯理的喝着,半晌,放下茶碗,碗底与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她的眼睛直视着司空春,淡淡道:“你做错的不止这一桩。私自做主接下这么一单活是其一,这样大的量,你不该先通知我,大家商量之后在做决定吗?第二,人家还要三颗天丹,你看清这上面列的单子了吗?我不知道咱家的丹药铺子什么时候天丹都能这么卖了,一出手就是三颗,你知道三颗需要多少的天才地宝,又需要耗费我们多少精力去做吗?什么也不考虑就接了下来,何况还坏了定下的规矩,以后别人谁再有些什么事儿,张口就问你要天丹,你给还是不给?给了,每月拍卖的规矩就算个屁!量产?你有那么大能耐吗?还是你以为我有那闲工夫整天耗在这儿专门给人家炼丹?”
司空春听得冷汗都下来了,也不敢回话,站在一旁呆愣着。
杜菲菲训完,无力的挥手道:“算了,到了这时候,你也只再记得,以后若有这样的情况,先通知我,客人有提出什么越矩的要求,直接拒绝!”
司空春小心翼翼的问道:“那城主那边?”
“我去跟他说。地丹与人丹好说,地丹三千,人丹两千,天丹减到一颗。毕竟这单子已经接下,不给是结仇,不过给,也要讲究技巧,天丹价格给我提高几倍,毕竟不按规矩出牌也得有个说头,别人问起来,咱们也容易对付。而且想来为了给妹妹置办嫁妆,廖寅还不会将这些钱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