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箫元帅在夜里的庆功宴时宣布了一件大事,三日后箫离和我,萧木和阿古成婚。
我明显的感觉到了一旁的拉美双手一颤,我知道她在想什么,但是我觉得自己也比她好不到哪去,当夜我喝了许多酒,多到将一旁的十几个大汉都被我的海量撂倒,连箫离都没有被幸免。
夜里吹着凉风,我走到外面在一个人少的地方坐了坐。
其实我这会应该会想很多,但是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师父以前好像说过,心里空白是一种福气,人生难得空白。
对于我突然又想到了师父,我感到十分不可思议,看来包括仇恨在内的所有感情都不会在我这里长久下去,故而我对小黑那尚存的一些私情在将来也会散去吧,如是这样嫁了也就嫁了。
有时候要是能醉一场也是幸事,偏偏老天爷不曾给我这个机会,什么时候都无比清醒。
“小姐。”
忽然,拉美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我面前,见其眼眶微红,看来是哭过了。
我将身边的位置挪了挪让她坐下,说实话,我觉得拉美比我还可怜,人家好说歹说也是一个公主,被人掳了不说,掳回来了还没人看得上,这箫离实在是造孽啊。
我俩就互相看着,谁也不说话,大约过了半刻钟的时间却都噗嗤一笑,但笑声刚落下,一声幽怨的叹息又在我身后响了起来,这次着实惊着了我俩,转过身看去,竟然是阿古!
阿古见我们神态迥异,淡漠的看了一眼便在我另一侧坐下,随后盯着那轮还算圆的月亮道:“我跟你们一样,也是被掳到这里的。”
我与拉美目瞪口呆,相互看出了眼中的不可思议。
阿古苦笑一声,道:“不过我比你们来的久,我五年前就到这里了。”
“五年?”我与拉美异口同声。
阿古转过头,微风卷起她额头一缕秀发,如果她是一身女装,定是个倾城佳人。
我说:“为什么来这?”
阿古摇摇头,道:“其实我跟你们有些不同,有一部分我是自愿来的。”
我说:“自愿?”
阿古说:“是啊,因为我以为他也会在这……”
拉美不知轻重道:“他是谁啊,二公子么?”
阿古摇头,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那个“他”肯定不会是萧木,如此看来,这人生还真是处处充满了悲剧。
我是,拉美是,阿古也是。
不过我们三个相比较起来,却也算幸运,因为都是三个想的开的人,这一点从现在还能兴平气和聊天就可以发现。
三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阿古忽然转过头看向我,随后伸出一只手,那是个药丸。
我正想问这是什么时,拉美却一声惊呼,喊道:“解药!”
我一怔,不明所以,拉美一手拿过那药递给了我,十分激动的道:“这是化功散的解药。”
拿过那枚解药,我不明所以的看着阿古,她却淡淡的道:“看你我同病相怜,如果你吃了这个可以走,就吃了吧。”
看到这枚药丸,我心中五味陈杂,如果换做以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吃下它,但是眼下北漠的事情已经解决,而云城我却已经不能再回了,为什么不能我也不清楚,或者是不想。
不过药我还是吃了下去,不管怎么着,功力恢复还是有必要的,不然每天总是手无缚鸡之力,这种感觉十分不爽。
阿古见我吃下去却无动于衷,不禁道:“不走么?相比较以前,今天是难得一次警卫松懈的时候。”
拉美也同样望着我,见其眼中又出了眼泪,心中不禁感动。
我一笑,道:“不想走了,呆在这也挺好的。”
阿古拉美纷纷一惊,不明所以,但是我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沉默了下去,而后就靠着拉美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床上,估计是阿古和拉美将我弄回来的。
接下来的三天里无比匆忙,到处都在张灯结彩,连拉美都忙的很少到我这里来。
不过全军营上下除了我这个闲人外还有另一个闲人,那便是箫离。
这厮好像成天无所事事,居然能每天都好兴致的陪我赏花观月。
我的功力也渐渐恢复了过来,此刻若是想离开实属不难,但由于我自己心意已决,既然打算不走了,也就不再排斥箫离,反正这人长得也不赖,家里有权有势,就算我这么草率的嫁了,他丈母娘也会乐不思蜀的。
这天,箫离不知道又从哪里整来一些民间杂耍弄到了我面前,看着那些脸色凄楚的艺人,我就知道这些人是怎么被弄来的了。
磕着桌上摆着的瓜子,箫离一脸献媚的挤到我边上,笑道:“小九,你看看喜欢么。”
对于小九这个称呼,我不知道他又是从哪打听来的,但是我听得十分欢快,便也笑道:“这又是你从哪掳来的啊。”
箫离说:“是我花了大价钱从云城请来的,听说你以前经常去看啊。”
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的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往一边挪了挪位后,道:“谁告诉你我经常看杂耍了?”
箫离一怔,道:“难道没有么?那你经常去哪?”
我在想,如果我真的告诉他我经常去美仙院,他会不会将里面的姑娘都请来?
想到此,我觉得箫离这个人做事乖张,完全是有这个可能的,便摇头一叹道:“你快给人家一些银子遣了吧。”
下面的人听闻看着我像是看救世主般,跪了下去,齐声道:“多谢夫人救命之恩!”
箫离脸色顿时一黑,对那些人吼道:“本公子什么时候说要你们性命了!”
那些人身子一颤,都闭上了嘴不再说话,我顿时觉得无奈,看来以后成了婚后,我还是应该好好改改箫离这厮的脾气,太不招人待见了。
依照箫离现在的武功,我一人解决三个他是没有任何悬念的,整个军营里,就只有萧木让我有些看不透。
成婚的日子总算是来了,这一天从一大早开始拉美便开始给我梳洗,她按照中原的方式给我盘着发髻,涂着胭脂,还有一个不知哪来的媒婆在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着什么,我是一句没听进去。
我问拉美:“阿古那边怎么样了?”
拉美说:“应该也是跟小姐一样。”
我想了想,笑道:“阿古穿女装,定是个大美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