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儿端着洗漱的东西走了过来,见她比起昨天刚见到我的时候已经好了许多,我猜她大概昨晚做了很多功课也不好说。因为我从絮儿嘴里得知,本来应该是她来服饰我就寝之事的,而彩儿则负责吃食方面,但是因为我昨天的一句话,让彩儿一下子乱了阵脚。这要是放在老宫女身上也没什么,主要彩儿是今年才入宫的,而我还是她第一位主子。
吃过早饭,我总算赶走了晨时的疲惫,精神焕发之下就准备立刻去拜访拜访我这位新邻居。
但是,没想到我前脚踏出院门,对面就迎来一个熟悉的人,是那位曾经去过张庄还夸我有个好名字的白脸公公!
“张大人!”
白脸公公显然也见到了我,目光腾的一亮。
我心中怀着无比的疑惑赶了上去,道:“呀,公公好巧啊,这大清早的都能碰见您!”
白脸公公先是一愣,而后摇头道:“嗨呀,张大人哪里的话,咱家可是专门来找您的!”
废话,我当然知道是来找我的,这里的大门也就只有这一个,我又不傻,心里虽这么想,面上我还是受宠若惊的道:“什么!公公找我可是有急事?”
白脸公公一笑,道:“当然有事了,咱家是特地过来传您的!”
我本想问谁传我,可是忽然想起他是干什么的,恍然大悟道:“圣上召见我?”
他说:“对啊,大人收拾一下赶快跟咱家过去吧!”
这时,彩儿和絮儿听到这边动静也走了过来,见到白脸公公后她们二人皆是双双行礼,道:“奴婢参见花公公。”
我一听这称呼当即吓得身子往后一缩,这厮居然姓花?小李子不是说公公都姓李么。
当絮儿彩儿知道公公来意后就立刻带着我回到房里换了一身官服,这是一套暗红色溜金边的衣服,穿在身上很舒服,大概是宫中特有的面料制作而成,当把那顶同样金边的乌沙帽带着头上后,我见彩儿盯着我的脸又红了起来,我就问絮儿:“絮儿,你看我脸上可是有什么东西,彩儿怎么每次都看的气血上涌呢?”
絮儿以为我在说笑,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捂嘴花枝乱颤的道:“大人可真会说笑!”
我无辜的眨眨眼,又转过头看看彩儿,见其脸低的都快黏在了地上,为此我只好打住,然后顺眼看了一下镜子,如果我不说话,镜子里是一位足够迷倒自己的翩翩公子,我好像明白彩儿了。
出了门,我见花公公正在喝茶,走上去问:“花公公,你看我这样可以面圣了么?”
花公公看着我双眼又一亮,从怀中抽出一张洁白的手帕翘起兰花指擦了擦嘴,然后站了起来笑说:“很好,很好!”
带着一路的好,我第二次见到了青云国的皇帝,不过这一次不是在大殿上,而是换成了皇帝住的养心殿,好像还是他的书房。
不过皇帝的书房也不能用一般人概念中的书房来想象,在我看来,这地方可能比张庄接待客人的前厅还要大上几分,我走到门口就顿住了脚,不是我想停下来,是花公公拉住了我,等他进去后不久,我就听到了一声高亢的声音:“传,御前酒官。”
按照他先前的嘱咐,我略微收敛了一些昂首挺胸,然后走了进去,对着坐在上方的男人道:“下官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
我应声站了起来,接着才看向上面的云皇,这一次他没有像上一次样穿着龙袍,看起来要亲民许多,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终于明白面瘫黑和子玉为什么长成了那副样子。
云皇面上看不出喜怒,这点我曾在师父的身上见到过,但是他们却有些不同,师父虽然没什么太多表情,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却是异常温暖的。而云皇的,是不怒自威,我只能如此形容。
“张爱卿可是难找啊,还得朕亲自下旨才肯回宫任职。”
就在这时,云皇的声音从上面飘来,我一听顿时一惊,这是什么意思?兴师问罪?
我赶紧说:“回皇上,下官初次入宫,不懂规矩,还请皇上开恩!”
我本以为这皇帝会说“擅离职位,本该责罚,但朕念在你这次救灾有功,故功过相抵。”
但是我终究不是皇上,猜不到他的心思,他说:“再过几日便是定安王的婚日,朕找你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对于他这个极度跳跃的话题,我一下子就不知该如何回答了,定安王结婚,找我要意见?开什么玩笑。
我站在那里想了半天,最后还是道:“回皇上,下官不知,不过定安王的婚事想必皇上自有安排,下官哪敢有什么意见。”
对于官腔这个问题,现在应该是我最大的问题,我不知道这奇怪的皇帝听懂我的话没,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说定安王结婚不关我的事,您还是找别人问去吧。
“哈哈!”
但是我又没想到的是,这皇帝忽然抽了风似的大笑两声,可谓笑的我一头雾水,满目凌乱。我不知所谓的看看花公公,见其脸色同样茫然。
笑过之后,皇帝背手走了下来,而后来到我身边道:“前几日子玉经常跟朕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今日一见,果然特别。”
我两眼一白,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子玉这个多嘴的人。
我说:“回皇上,廉政王过奖了。下官其实很普通,很普通。”
皇帝笑笑,也不置可否,又说:“走吧,陪朕到御花园走走,前些日子你们张庄又贡了好些白灼,此酒味道甘醇,的确是难得的佳酿,我倒还想看看我这位新任的酒官酒量如何。”
前几日酒庄又进酒了?
带着疑问,我跟着皇帝来到了御花园,这一次我还特意看了看那条曾经走过的路,不过云皇并没有走那里,而是选了另一条看起来更开阔的路。
最后,我们在一个亭子里坐下,很快一群身着款款绿衫的宫女人手一个托盘来到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