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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狭路相逢

可是,如果这一次杜庄真的被诛了满门,那么我是不是也有责任呢?

想到这,我有些不想再继续想下去,转过头看看子玉,想知道他是如何想的,怎知他正有些担忧的看我一眼,我和子玉向来默契,这默契究竟从何而来我们皆说不上所以然,他对李仁说:“此事你可查清?”

李仁说:“回王爷,千真万确。”

子玉想了想,道:“那你去吧,父皇自然知道该如何处置。”

李仁说:“是,那下官这就去!”

望着李仁匆忙的背影,我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仿佛在他的背后铺着一层阴影,随着他走的越远,那阴影也就越大。

苏穆告别了我们,我和子玉来去匆匆,很快离开了司法司,一路上子玉见我不多说话,便道:“小九,你可是在担心杜庄?”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心里十分矛盾,对于张庄这个多年的敌人,我本不该有什么好怜悯的,但是一想到那上百人头落地的景象,心中如同灌了铅一般的沉重。

我说:“子玉,你说你爹会如何处理这件事?”

子玉一笑,说:“父皇的心思谁猜的准,不过在我看来这件事情不大不小,不过那杜子腾的人头肯定是保不住的。”

我说:“你的意思说他们杜庄不会被诛?”

子玉摇摇头,说:“不会。”

虽然他如此说,但是我依旧有些无法释怀,人都说伴君如伴虎,如果子玉他爹真的一怒之下砍了杜庄所有人头,那也不会有人站出来说一句不是,除非他的人头也不想要了。

我问:“为何?”

子玉一笑,这笑容并不轻松,他看了看天色,道:“你可知这杜庄还有一位在朝任职的人?”

我点头,说:“就是那个二品酒官杜成吧。”

子玉说:“对,可是从始至终,那杜成都不曾出现过,也没有人找他的麻烦,你觉得此事合理么?”

我说:“不合理,按道理他是杜家人,应该早被牵连进来才是。”

子玉说:“所以啊,这杜庄可没那么简单。”接着他转头对我一笑,道:“小九你也别多想了,这件事就随他去吧,这两天你好好休息,后天我们便出发。”

我惊道:“不是三天后么?怎么提前了。”

子玉皱眉一叹,说:“今日辰时有人来报,延北一带的瘟疫散播越来越严重了,许多百姓因为流离失所便开始朝着云城方向汇聚,如果再不快点去解决此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想到子玉当时在朝中找的借口原来并非只是单纯的借口,而是确有其事,看样子还真的很严重。

从小到大,我并没有机会得见过真正的瘟疫,但却知道那是一种感染非常快的疾病,以前师父也给我提到过,说三十年前的青云国就发生过一场骇人的瘟疫,那一次死了很多很多人,尸体堆积如山,有些来不及处理的尸体暴露在烈日之下让青云国上上下下都散发着腐浊难闻的气味,可谓一场惊心动魄的浩劫。

当时我问他,那最后这场瘟疫是怎么控制下来的?

师父说:“当时皇上下了一条悬赏令,说谁能找出治疗瘟疫的办法,就重赏黄金万两,并赐免死金牌一枚。结果不出三日,便有一名叫做冷陀子的人站了出来,他手持药方,告诉天下这张药方就是治疗瘟疫的办法,当时可谓轰动整个青云国。

那药方很快被朝廷收了上去,并且加以实验,发现那药方果真灵通,但凡用过药的人,病况皆有好转,没过多久,整个病情就全部控制了下来。

后来,那人带着皇帝赏赐的万两黄金,与那枚免死金牌归隐了。”

这故事听得我内心澎湃,两眼发光,师父诧异的看着我,说:“小九,你怎么情绪如此激动?”

我说:“师父,此人真厉害,如果我要是见到他一定拜他为师!”

师父听此,怒道:“你可是不满为师?”

我说:“师父哪里的话,小九只是觉得此人很有个性而已。”

师父更加怒道:“你可是说为师平庸?”

我说:“师父哪里的话,小九只是觉得此人很有头脑。”

师父这一次怒不可遏,大声道:“你可是说为师愚笨!”

我知道,我们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否则自己肯定又将被关在房里一个月,或者更严重,至少上次踢了他屁股,他也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

我道:“师父,您别生气,小九知道您是世界上最好,最厉害的师父,小九忽然觉得这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好!”

师父那三丈火气顿时下去两丈,说:“哦?那你说说,此人怎么不好。”

我想了想,说:“此人虽有才能,却太过自私,皇上没有颁布那条悬赏令之前他怎么不出来,害的白白死了那么多人。”

听完此话,师父怒气荡然无存,道:“正是如此,这或许就是此人最终没有美名流芳人世的原因了。”

我不断的点点头,心里却在想如果是我换成他,让我在美名流芳人世和万两黄金与一块免死金牌前选择,我也会选择后者吧。

望着子玉忧心忡忡的神情,我不禁想起了那个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太子云耀,此人不显山不漏水,几乎没有给我留下任何一点值得回忆的印象。所以,比起云耀,我觉得如果子玉到时候做了青云国皇帝,应该是百姓的福气。

“此事如此紧迫,你可有找到什么控制的办法?不然我二人去了也是徒劳啊。”我道。

子玉点点头,说:“你说的的确有道理,其实我在许多天前就开始着手办此事,在青云国各界搜寻医术精湛的人,但,可惜……”说到这,他将头摇了摇,苦涩一叹,又道:“我想,现在我去了或许可以稳一下人心,不至于让他们四处走动,否则感染的人会越来越多,于国于民皆不利。”

我笑道:“看来,王爷也不是好当的啊。”

子玉无奈抬头一笑,正巧一缕阳光透过树梢打在了他的脸上,有那么一刹那,世间所有都为之暗淡了光彩。

我们一路聊着,很快跟他到了宝和殿,但是刚一走进大门,一股香气就瞬间扑鼻而来。

“云书哥哥!”

在我们面前,出现了一个身着一袭淡粉长裙,后面还跟着一长溜的宫女丫鬟的女子。

不过此女这会却是一脸温怒的瞪着子玉,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子玉二话不说,拉着我就冲出了宝和殿!

事情发生眨眼间,以至于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了身后一声尖锐的高喝。

跑了好一阵,子玉见那女定是追不上来了才有心有余悸的停了下来,而我还是一头雾水。

子玉呼了几口气,道:“这个死丫头怎么过来了。”

我十分纳闷,问:“她是谁?”

子玉说:“太后的亲侄孙女。”

我说:“奥……”

我们来到一个亭子里坐下,不久便有宫女端来冰凉口渴的酸梅汤给我们喝。

子玉喝了过后,才娓娓道来关于那女子的原尾。

原来,这个所谓太后的亲侄孙女叫凌烟,因为自幼讨得太后喜欢,所以从小几乎就是在宫里长大,皇上更是给她赐了一个公主封号,凌烟公主。因为有太后罩着,所以此女在宫中地位甚至比一些正牌公子的架子都要大。

因为自幼呆在宫里,所以她自小就跟子玉这些个皇子公主十分熟悉,其中与子玉关系最好。也不能说最好,只能说最爱缠着子玉。

我本以为按照剧情发展,此女定是打小爱上了子玉,怎知子玉却摇头连称不是,接着告诉我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消息,那就是这凌烟虽然爱缠着他,实则喜欢的人却是那个面瘫小黑!

而她之所以缠着子玉,居然是为了让他帮她追到小黑。

因为此女天性泼辣,子玉也招不住她这么缠着,一次为了摆脱她,不得不点头答应她这个无礼的请求,哪想到现在小黑从边塞回来后居然带回了一个女人,还要封为王妃,所以这次凌烟定是找麻烦来了。

这段话听得我目瞪口呆,而后上上下下打量了子玉好几遍,最后叹道:“子玉啊子玉,想不到你尽然输给了那个面瘫。”

子玉听到面瘫二字先是一诧,而后才恍然大悟,连连大笑了三声,道:“小九,云迟要知道你给他起了这么个外号,不知道他会有什么表情。”

我无所谓的说:“面瘫能有什么表情?”

想起这个小黑,我心里就有一股莫名的火气,当初在城外林子里真是白救了他一命。不过,我忽然想到那****被追杀的事情,看子玉他们的样子似乎并不知道,难道小黑已经将这事给摆平了么?

这时,子玉的笑声忽然停住,而后直呆呆的望着我背后,我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道:“喂?你怎么了?”

子玉瞟了瞟我,又看了看我身后,这次我好像意识到了什么,接着慢慢转过了头。

有句话怎么说,人一倒霉,喝口凉水都塞牙。

这话放在现在的我身上,实在太恰当了。我就不明白了,这个小黑早不出来晚不出来,怎么就那么恰好的在我说了他后就站到了我背后呢?

“皇兄。”

子玉一股脑站了起来,对来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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