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我都被那个神秘的粉红色盒子搅的心神不宁。以至于无论是谁叫我出去玩,我都一直都推脱不去,整日整夜的在家盯着那个粉红色的小盒子失神。老妈说我再不出去晒晒太阳就快要发霉了,我也感受到了自己浑身的霉灰味,杨文远!你何时来拿走你那该死的的盒子!真想把这盒子丢到大马路上,真是越看越来气。可是,又有什么办法,谁叫自己非要把这个盒子往家里带。
渴死了,还是去接杯水喝喝好了。老爸看了穿着拖鞋和睡衣像鬼魅一般游走我,说道,“你终于想通了?”
“什么?”我把快送到口边的杯子拿了下来。
“想通了好好读书,不一天往外面撒丫子了。”
我耸了耸肩,不想让老爸失望亦不想说谎话,只好默不作声,回到了我的卧室。
手机响个不停,我急忙把杯子放下,扑到床上去拿我的手机。糟糕,盒子!由于我忙着去拿手机碰到了桌子,紧接着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桌子上的水溢了出来,水又打湿了桌子上的盒子。
“喂,”我边接通了手机,一边扯下一大把白花花的卷筒纸来赶紧擦着这个宝贝盒子。
“天爱,盒子还在你那吧!”
这个声音是,杨——文——远!他不会要来拿这个盒子了吧!早不来晚不来,干嘛这个时候来。我真想挂了电话,赶紧把盒子吹干。
“拜拜!”
就在我准备付以实践时,电话那头杨文远焦急的说道,“先别挂,听我说。你现在打开盒子,用上里面的东西。两个半小时后,我们胜利街的辛巴克见。”
我没听错吧?杨文远叫我打开盒子,终于可以看到这害人的盒子里的东西了。
“对,你没听错。”这货好像知道我想什么似的。
“可是这盒子里不是你要送人的东西吗?要是我打开了……”
“傻瓜,你还没反应过来吗?”反应过来什么?“这盒子里的东西就是送你的。”
送我的?我的心里微微的一震,我不是做梦吧!“那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前几天不告诉我?”
那边清笑了几声,“那是因为我在等一个特殊的日子。”
特殊的日子?我生日,他生日。都不是。
“两个半小时后,辛巴克见,别忘了。”说完他就把电话给挂了。
我怀着忐忑的心情像拆炸弹似的小心翼翼的把盒子上的绸缎带子给拉开,“哇噻,旗袍耶!”我咽了咽口水,彻底被这件藕粉色的中式宽袖斜襟棉袄旗袍上衣给惊艳到。
等等,盒子里还有东西,一条深蓝色的大摆羊毛呢赫本半身裙。好一个民国复古风,可是,这样的风格,我从来都没尝试过。好看是好看,可是穿在我身上,不知道会成什么样子。
“两个半小时后辛巴克见。”不知杨文远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不管了,赶紧打扮吧!
Ok!一切搞定,就差头发了。弄什么发型好呢?对了,今年不是最流行鱼骨辫吗?就弄它了。
啊啊啊!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头乱蓬蓬的鸡窝头,愤恨的一把扯下我头上所有的夹子橡筋什么的。生来就没有心灵手巧的本事,何苦为难自己。眼看时间一点一滴过去了,我只好掏出手机呼唤到离我家最近的嘉欣,“嘉欣,我需要你!”
嘉欣果然不负我所望,不出30分钟,门铃就响了起来。我脚踩着拖鞋,顶着一头其乱无比不忍直视的头发,穿着夹袄旗袍和长裙飞也似的跑去开门。
“什么东西?”估计老爸也没看清,我就飘到了门口。
“你……”
不等嘉欣开口,我一把把她拽了进了我的房间。
“怎么穿成这模样?一点也不像你。”
我拿出杂志指着上面的图片说道,“这个,看这个,鱼骨辫,会吗?”
嘉欣瞄了一眼,“会啊,小菜一碟。”
我膜拜的不行,激动地把梳子,喷发水橡筋什么的往她手里一塞,“开工!”
果真是心灵手巧的人上起手来就是很容易,没一会儿,一个美美的鱼骨辫就正式形成了。我得意的欣赏着自己的倩影。嘉欣的话让我如梦初醒“穿成这样你就应该不说话,不走路,安安静静的坐着。现在的你是大家闺秀温婉可人。不过只要一说话就全毁了。”
鞋子,鞋子在哪儿呢?我又在鞋柜里始寻找搭配的鞋子。还好老妈去年给我买了一双复古的小皮鞋,可算派上用场了,我激动地朝阳台正在摆弄花草的老妈大喊了一句;“妈,你真是观世音下凡呐!”
老妈放下手中的水壶,转身说道,“你今天……”在看到我的这副样子后,惊叫到,“老张!老张!你快看你女儿!”
老爸总算把视线移到了我这里,一个激动把鼻梁上眼镜都给打掉了,我此刻深刻理解了什么叫跌破眼镜。老爸绕着我走了一圈,最后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我就说,我生的女儿哪有不漂亮的!”
拜托!哪有这么自恋的老爸。“哪是你生的,分明是老妈生的。”
嘉欣在一边抿着嘴偷笑。老爸有些生气,这个老顽童,还小孩子脾气,“还不是有我一半的功劳。”
我抬眼一看墙上的时钟,都四点半了,还有半个小时就到约定的时间了。“爸妈,不说了,我该和嘉欣走了。”
“不回来吃了?”
“恩恩,和嘉欣一起。”说完我就拉着嘉欣跑了出去。
“又拿我当挡箭牌。”嘉欣不满意的撅起嘴来。
“我的好姐妹,改天请你吃饭,请你吃饭!”
嘉欣无奈的摇了摇头,说了一句重色轻友就打道回府了。虽然她嘴上这么说,可是我知道她心里是稀罕我的。
糟糕,冲到楼下我才发现,胜利街离这里有两个街区,我身上什么也没带,该怎么去呢。而且,我家在六楼。要是再跑一趟,累死我不说,非迟到不可。就在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我看见王叔叔家的小虎子正在骑着一辆折叠自行车。我厚颜无耻的从一个七岁小儿那里借到了一张自行车,朝着胜利街的方向骑去。
好久不骑车,现在猛地一骑,还真是不好把握方向。在我歪歪扭扭的蛇形了一段路程后,我总算恢复了正常的骑车。想起来,我的单车还是许诺教会的呢,不过,为了学会骑车,我摔的可惨了。干嘛提他,大好日子的。由于我这打扮外加上我在玩命的把一张折叠小单车骑成赛车,引得无数路人竞相回头,更引得车主们纷纷摇下车窗观看。更有甚者,摇开车窗向我吹起了口哨。我才不介意呢,只要按时到,怎么招都行。我有礼貌向吹口哨的人回了一个响亮的口哨,假小子的外号可不是闹着玩的。我看到车内人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趁着红灯的时间,我立刻将这辆车远远的甩在了后边。
当五点的钟声在整座城市敲响的时候,我嘎吱一声把自行车准时停在了星巴克门口。在这样一个富人白领集聚的地方。这辆小单车显得特别的扎眼。我人坐在车座上,两只脚一只脚蹬在车蹬子上,另一只脚劈叉开来抵在马路上,以一个无敌少女流氓的姿势停靠在星巴克门口,看着朝我走来披梭着阳光的杨文远。
“嗨,文远!”我兴奋的朝他挥手。
可是他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激动。沉下脸来,走到我身边,低声说道,“你怎么骑着单车来了。”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兴奋的说道,“你不知道,我可厉害了,都好多年没有骑单车了,骑起来照样有模有样。而且,这车是隔壁王叔叔家的小孩的,你知道吗……”
他不在理会我,扭了头,往星巴克里面走去。我把小单车放在一个我觉得安全的地方,又特意的交代了下星巴克的服务员看好我的小车车。在服务员鄙夷的目光下,坦然的走进了星巴克。
杨文远身边坐着一个和我妈妈差不多大的中年妇女。和我妈妈不同的是,这个女人一脸的贵态,脖子上缠着一条黑色的珍珠项链,手上戴着一颗五克拉的钻石白金戒指,身着职业装,浓妆艳抹,正在喝着一杯香草拿铁。毫无疑问的是,她坐在这个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一定看清了我刚才的所有举动。我顿时觉得眼前漆黑一片,顺势坐在了座位上,“阿,阿,阿姨。”我紧张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并没有要理我的意思,兀自看着窗外的风景。杨文远也不说话,拿着茶匙搅动着黑咖啡。这是要审判的节奏么。
服务员拿着菜单来问我要什么,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来杯最便宜的。”
在服务员满脸不乐意的表情下和杨文远尴尬的神情里,中年妇女总算看了我一眼,说道,“给她来杯焦糖玛奇朵。”说完掏出一张两张红色的毛爷爷给了服务生,“不用找了,剩下的是你的小费。”
我的眼睛随着这两张百元大钞游走,心想着这当星巴克的服务员还真不错。遇上这样的阔太太真是发大了!
“一杯咖啡能体现出一个人的品位。”阔太太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知是说给他的宝贝儿子还是说给我听。
“其实不然,咖啡只能反应一个人的喜好罢了!”
我无心的接了一句。一抬头才发现阔太太黑起的脸。“你不用紧张,我们三个随便喝个咖啡吃顿饭,你是文远的女友,是该多出入这些场合了。”
不紧张才怪,我的汗早就把里衣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