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的一声轻响,彦青愣了一下,这刀竟然这么锋利?
沈三德也愣住了。什么声音?他定眼一看,便看到自己的一只手已经消失不见,他又低头,便看到地上正躺着一只留着鲜血的手臂,这才想到这是自己的手,旋即剧痛传来,让他感到眼前一黑,哀嚎着便躺了下去。
没有人不怕死,那几个家丁一见沈三德片刻的功夫便给人卸了一只手臂,不禁心神巨震,下意识地便退开了一些。
沈少爷见到彦青这副杀神模样,不禁骇地脸色发白,他连连往后退着,指着彦青,颤抖着声音道:“你……你不要……你不要过来!”
彦青眼中闪过一丝浓浓的杀意,脸上狞笑着,旋即想也不想,手中的刀径直捅向沈少爷的小腹。
一刀穿肚而过,带出鲜红的刀尖,沈少爷的声音嘎然而止,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全身都是绷了起来。
彦青嘴角挂着一嗜血的笑容,旋即抽刀而出,一脚将沈少爷踹到一边,旋即也不理会他的死活,更不理会旁边已被自己吓得满脸骇然之色的几个家丁,径直朝着薛敏儿的家中跑去。
这几个家丁见彦青跑得远了,这才回过神来,对视了一眼,才想起自家少爷被那彦青捅了一刀,如今生死未卜呢!他们脸色大骇,急忙跑向沈少爷……
他心中一直在说着一句话安慰着自己,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
他跑得很快,片刻便到了薛敏儿家门前不远处,便看到薛良躺在一旁不省人事,薛大叔扑在河岸边,老泪纵横,朝着故安河呼喊着薛敏儿的名字。
彦青见状如遭雷击,定在了那里!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他回过了神来,旋即快步走到薛大叔面前,着急问道:“薛大叔,敏儿呢?”
薛大叔心中伤心欲绝,听闻有人在他身边唤他,转头一看,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茫然之色,待到看清楚是彦青之后,连忙抓住彦青的手臂,嘶声道:“彦哥儿啊,敏儿被他们逼得掉进了河里,你快救救她,快救救她吧……”
彦青闻言心中一沉,旋即也不曾说话,衣服也没脱掉,径直深深吸了口气,便往河里跳了下去。
薛大叔没料到彦青竟然一声不吭的便跳了下去,大吃了一惊,再看河里,除了河里荡起的涟漪,哪里还有彦青的人影?
……
张家调料铺子的张掌柜的最近可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如今易州城中,杨家研制出来的酱油,他张家铺子也有地卖,这不,这短短的时间,以前流逝的那些客源,如今已经基本上都回来了,这生意呐,那是节节高攀!
自从杨家又研制出了新的五香菜色之后,张掌柜的迷上了吃五香羊肉。
这不,今儿个早上他口馋了,便让自家婆娘去了‘常客楼’中,让她给自己打包一点回来,让自己解解馋!
他忙完了手中的活儿之后,擦了把汗水,招呼了伙计,让他看看铺子,自己进去吃点东西。那伙计闻言自然是连忙应是。
张掌柜进了内院里头,便看到自己夫人正坐在大厅里头坐着,手中拿着女红在忙活儿着。
张掌柜的看到自家婆娘,呵呵一笑道:“夫人呐,在忙着呢?”
张夫人头也不抬,说道:“要吃自个儿拿,在桌上搁着呢!”
张掌柜的摸了摸鼻子,也别说什么,径直走过去,拿起那打包好的的五香羊肉,解开了之后,一股诱人的香味便扑鼻而来,使人闻之口水直冒。
他也不理会什么斯文,径直抓起一块便大啃大嚼了起来。
张夫人见自家丈夫吃的这般香甜,不禁笑道:“吃的这般猴急作甚么?又没人跟你抢!”
张掌柜的口中满是羊肉,肉汁直冒,口中含糊不清的道:“还真别说,这杨家研制出来的五香菜色,这味道还真他娘的好,老子一天不吃就老是想着。”
张夫人闻言只是轻声一笑,不理会他,径直绣着那女红。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一大包的五香羊肉便被张掌柜的啃了个精光,只见他打了一个饱嗝,哈了口气,旋即摸了摸肚子,一脸满足之相。
他吃饱了之后,便笑嘿嘿地走到自家婆娘身旁,一双手搭上了自家婆娘的肩膀,缓缓抚摸了起来。
张夫人见他这般样子,不由得伸出手来打掉他的一双魔爪,娇嗔道:“你这人,昨夜闹得还不够么?”
张掌柜的嘿嘿笑道:“哪能呢,娘子你这般的迷人,为夫就算是天天与你腻在一块儿,为夫也觉得不够!”
张夫人的伸手在他额头点了一下,脸色有些绯红道:“没个正经……这大白天的别想这些事儿,快去看着店面吧,等会要有大客户来了,人家还找不着你了呢!”
张掌柜的虽然心中有些想,闻言却只觉得娘子这话说得丝毫不错,便讪讪笑道:“那为夫出去了?”
张夫人挥手笑道:“去去去……”
张掌柜的笑着便去了,他走了两步,还想回头与自家娘子调笑两声,突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子一晃,连忙伸手一扶桌案,却因头重脚轻站立不稳,那案桌上面放着的一个杯茶碰到了地上,“咣”地一声跌得粉碎。
张夫人见状心中一惊,连忙站了起来,去扶着自家官人,连忙问道:“官人,你怎么了?”
张掌柜此刻又觉得好像没有什么,身子没甚不妥的,他便摇了摇脑袋,摆手道:“没事……”
他说着又往外面走去,可他刚刚走到门口,双膝肌肉猛然一下子发紧,有些迈不动步子,这一错步,上身重量一下子往前扑去,一头撞在门框上,居然跌了个跟头。
这时张掌柜的只觉得自己一下子变得心跳加速,腹中一下子变得痛如刀绞,他只道自己刚刚吃坏了肚子,心中暗暗骂那贼老天。
此刻他原本有些通红的脸庞已经变得有些惨白,额头开始流出密密麻麻的汗珠,又一下,那腹中忽然出现的疼痛,痛得他嘴唇打颤,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张夫人这下子真的急了,她连忙跑过去蹲下来,问道:“官人,你怎么啦?你到底怎么啦?”
张掌柜的想说话,却是感到自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腹中如刀绞一般的痛苦,让的他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来!
张夫人大急,朝着门口大声喊道:“快来人呐,快来人呐!”
外面的一个家丁闻言立马跑了进来,刚要问什么事情,便看到自家老爷倒在地上抽搐着,有些发愣。
张夫人见了大声喝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赶快去隔壁的医馆请大夫过来!”
那家丁闻言立马回过神来,旋即风一样的冲了出去。
……
房里面坐着两个年迈的老大夫,其中一个看着张掌柜的样子,不觉诧异起来,抓起他的手腕切了切脉,又看了看他已缩如针尖的瞳孔,不由嘶地吸了一口冷气,迟疑道:“老友,老友,你快来瞅瞅,张掌柜的似乎有点不对劲呀。”
“啊?有什么不对劲儿?”
另外一个老大夫扭身一看,也是吃了一惊,赶紧望闻切脉一番,那问自然是省了,那张掌柜的眼瞅着是说不出话来了,等他检查完了,脸色登时凝重起来,两个老郎中在房中便商量起医案来了。
“老友,你怎么看?”
“观其脉像,莫非是绞肠痧?”
那老大夫连连摇头,捻须道:“若是绞肠痧,何致于目芒疾缩如斯?”
“那依兄弟之见……?”
那老大夫还没表示意见,张掌柜的忽然一下子便从床上滑了下去,整个身子佝偻成一团,手脚不停地抽搐着,含糊地叫道:“好痛,好痛啊,我……我喘不上气来,不行了,我不行了,痛死我了……”
张夫人见自家官人一下子变得这么痛苦,听到他痛苦的惨叫,再也按捺不住,跑到张掌柜的身旁抱着他,急忙问道:“官人,你这到底是怎么了?”
那老大夫和那老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脱口说道:“中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