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州。
城外十里之外,有一个小队,十余人,正在一条隐蔽小路上穿行着,虽然人数不多,看其素质却都是精锐。
他们的速度很快。虽然身着普通军服,坐下战马都是上等良驹。
为首一人,乃是西夏王廷第一猛将,唤作嵬名守全,他看着延州城的方向,良久才感慨出声:“看来此次天佑我夏国,这延州看起来守卫甚是稀薄,如今皇上大军已到,只等皇上率领大军前来,这延州城还抵抗得了?”
他虽然感慨,可却没有忘记自己这些人来此处是为什么,便出声道:“谁愿意前去打探一番?”
“将军,属下愿到前面一探情况。”这时,有一士兵主动请缨道:“看看能不能打探出一些情报来。”
“也好,小心为上。”这嵬名守全想了一下,便是点头应允了。
那士兵一蹬马肚,催马朝着延州城的方向行去。
而这一个小队,就在附近偏僻处等候,这时不能生火,众人都取出马袋中的干粮,干粮是炒米肉干之类。
就算临时休息,放着马吃草吃水,还是随时警惕着。
看到那士兵走后,那嵬名守全便是轻声道:“皇上的大军何时才能到?”
有士兵应道:“将军,应该会在午时之后皇上才能带领军队前来。”
嵬名守全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我等就先将这延州城的情况先弄个明白先,待到皇上亲自率领大军前来再汇报。”
时光飞快流逝,转眼之间,就是二个时辰了,终于前去打探消息的那士兵的身影从前方出现,一人一马,快速来至众人面前。
“将军,延州城现在有兵不足五千,城门紧闭,属下得知,此次宋国朝廷并没有派出任何援军前来支援。”士兵翻身下马,将自己探得情况说出。
“既是这样,回去一人报信,除此继续行进。”那嵬名守全闻言不由得点头,便是对之前前去打探消息的那士兵下达了命令道:“你既是探察人,就由你回去。”
“是,将军!”那士兵身子一震,便是应道,旋即便是上了马上,策马而去。
再休息了片刻,这支探察队向着延州城的方向飞速行去。
远远的,这一队人马的速度就是放慢了下来。
一眼看去,果然是可以看到,那延州城城门紧闭,城墙之上士兵身形闪烁,一股沉闷的气氛笼罩在这延州城的上空之处。
嵬名守全见状,不由得冷笑道:“看来他们的消息还挺灵通的,得知皇上率领大军而来,早早的便准备了。”
午时过后,情报果然正确,大军真的是来了。
远远的,便是可以听到一阵轰隆吱声传来,一眼看去,便是可以看到,延州城城门远方,一股密密麻麻的军队列着方阵,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自己而来。
大军中央之处,一龙辇被护在中央,缓缓行来。这龙辇前面由六匹高大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
在这龙辇旁边,有着一枣红骏马,上面坐着一人,便是那西夏少主挞跋烈。
他此刻脸上满是恭敬之色,挺直了背脊,目光直视前方,眼角余光却是看着旁边坐在龙辇上面的人。
李元昊此刻心中极为欢喜,似是注意到了自己的孩儿在看着他,便笑道:“烈儿,此番你带兵有方,连续攻下这宋国的两座城池,等班师回朝之后,你当为首功!”
挞跋烈闻言连忙道:“多谢父皇!这是孩儿应该做的事情。如今延州城已然在望,孩儿请问父皇,是就地扎营休整,等到第二日攻城,还是如今便下令攻城?”
李元昊微微一笑,缓缓道:“莫急,先让探子前来禀告一番,了解一下延州城如今的状况,再做定夺也不迟!”
挞跋烈恭敬应是。旋即目光又看向延州城,嘴角挂着冷笑,在距离延州城很远的地方,挞跋烈猛然举起手来,大军离着延州城足有二十里之外的地方缓缓停了下来。
挞跋烈目光肃然缓缓策马行至首前,问道:“嵬名守全人呢?”
之前前去报告消息的士兵指着一个方向道:“少主,嵬名将军他们在那里!”
话落,挞跋烈便是抬头看去,果然见到十几个人骑着马儿朝着自己这边奔来。
见到这十几人,挞跋烈便是笑了。
待到嵬名守全等人来到面前之时,挞跋烈便是问道:“现在延州城的情况如何?”
嵬名守全恭敬道:“少主,这延州城内如今有守军不足五千,城门紧闭,显然已然提前得知我等到来,那城墙更是被他们修的厚了很多,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在短时间内攻破。”
挞跋烈闻言冷笑一声,旋即道:“嵬名守全听令,本将命你带领两千骑兵前去试探一下!”
嵬名守全闻言身子一震,顿时领命,带着两千骑兵轰轰朝着延州城奔去。
两千骑兵一起狂奔起来造成的威势是有些震撼的。
守城的士兵只是见到滚滚烟尘冲天而起,两千匹战马齐声踏着大地的声音传来。
城墙之上的守军见到这般声势,不由得脸色都是大变。
城墙之上,只见一个身穿官服的中年人看着朝着城门奔来的两千骑兵,脸色也是变得极为凝重了起来。
他乃是延州知府,名叫范雍。
两千骑兵很快就到了城门之下不远处,嵬名守全看着城门之上的守军,不由得嗤笑一声道:“城上何人,报上名来。”
这话一出,城门之上的范雍脸色就是一变。
这话其实应该由他来问,可是却是被城下那敌军将领先问了去,不由得心中有些怒火。
嵬名守全见他不说话,不由得大笑道:“莫非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报出来了?”
范雍闻言冷哼一声,大声道:“我乃延州城知府范雍是也,你是何人?”
嵬名守全闻言嗤笑一声,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大声喝道:“给老子听好,老子乃当今夏国朝廷左路先锋大军之下骑兵首将,嵬名守全!”
范雍一听是祖大寿,脸色又是一变,却是道:“你们果真好胆,竟敢挥兵犯我边境,此绝不可饶,此次尔等想来攻下我延州城,可也没有那么容易。”
嵬名守全冷笑道:“废话少说,老子这里有骑兵两千,有种你也派出两千骑兵,看看是你厉害还是老子这边厉害!”
那范雍也是沉得住气,闻言脸色一变,满是怒气,却是强忍住,冷笑道:“你以为我这么愚蠢,会听信你的鬼话?”
嵬名守全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少废话,不敢的话就马上领着你的士兵出来投降,不然的话等我朝当今皇帝亲自率领大军攻进城门,到时候莫再后悔莫及。”
谁知道那范雍闻言脸色再变!旋即竟是涨红,下令道:“尔等贼子,死不足惜,来人呐,射,给我狠狠射,杀了他们。”
嵬名守全在他脸色一变的时候就是心中一沉,知道此次劝降不能成功,便是下令道:“撤!”话落,便是率先调转了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狂奔而去。
他们跑得快,那城上射下来的箭弩便是落了空处。
过了一会儿,挞跋烈远远地见到他们这么快就回来,便是已经知道了结果,便是缓缓下令道:“皇上下令,即刻攻城,“旋风炮”打前锋!”
众多将领闻言,都是脸色激动地应是。
十万大军之中,立即分出一万军队便是这般踏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延州城而去。
“放!”随着一个将领大手一挥而下,紧接着便是听到“轰”的一声大响,一枚石弹便是夹杂着雷霆之势,朝着城上落去。
有了这么一枚石弹开路,便是看到嵬名守全骑着战马列队而出,“哐啷”一声拔出了腰间的长刀,紧接着又是看到上千步兵,弓箭手也是整齐列队而出,。
只见嵬名守全哈哈大笑一声,便是大刀往前一指,大声道:“弟兄们,给我冲!”说着便是率先冲了上去。
攻城,终于是在这一刻,拉开了帷幕。
此刻,延州城内,议事厅!
“大人,如今战事吃紧,西夏军队来势快速,雷霆之势压倒而来,我等万万不能抵抗,还请大人下令,调遣援军!不然我等危矣!”一个络腮胡子的将领瞪眼,朝着范雍沉声道。
范雍闻言,眼中平静如水,缓缓道:“本府知晓,传我令下,命鄜延副都督石元孙,和驻兵庆州的鄜延、环庆副总管刘平前来率兵救援。此时战事吃紧,命他二人昼夜行军,急赴延州支援,不得有误!”
旁边的记事官连忙飞快记录了起来。
众人脸上一喜,旋即那络腮胡子又道:“大人,既然如此,那要不要派人送信给狄将军?如今他还未上任,已然遭遇西夏兵马……”
范雍闻言挥手制止他的话,缓缓道:“应当如此!”
……
大军停下,再次休整。
烈阳高照,所有人抓紧这个机会,歇息恢复体力,此刻,一骑兵飞速而来,手中拿着一封密函,直冲狄青营帐。
片刻之后,狄青脸色铁青的出来,旋即唤了几个将领进去议事。
彦青观看了一下,看到狄青脸色铁青,不禁心中有些期待。
他从未看过狄青脸色这般的难看,便暗暗猜测。怕是西夏军已经开始攻到延州了。
此刻,想必那骑兵是来告诉狄青,延州告急!
现在他才知道,这个时代的历史,与他前世所得知的历史,有些不一样。
前世的狄青,可不是现在就能当上了将军,而是待到宋军在西夏军入侵很久之后才被派了出来,随着四年征战,经历二十五场大小战役,经历数次生死,才当上了延州指挥使。
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到来,改变了历史,还是这个宋朝,并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个宋朝?
不过似乎有些事情并没有改变,比如说战争!如今就连彦青也已经得知,保定军已然被攻破,金明砦也已经被攻破,彦青便是知道,接下来便是轮到延州了。
他也知晓了,如今狄青所去的方向,便是延州所在。
如今他正要走马上任,可延州却发生战役,他如何不急?
正想着这些事情,忽然耳边传来一声大喝:“谁叫彦青?出列!”
随着这声大喝,彦青身子一个激灵,顿时回过神来,旋即连忙上前一步。
那将领见到彦青出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狄将军唤你,速去!”
彦青一愣,旋即应是,对那将领行了一礼,而后在众人各种不同的目光朝着狄青的营帐所在处快步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