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四十码的车速,天空还在下着雨。
萧慕白全程都在想一个问题——自己这是在用生命陪兄弟找老婆吗?
顾行年接到童笙的电话后,一句话没说,从家里飙车出来,全速赶往这个无人岛。
只是到了海边之后,车子就不能继续往海里开了。
不远处停了一艘游艇,不知道主人是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童笙为他们准备的。
顾行年上了游艇,准备即刻出发。
“等等!”萧慕白叫住他,“你现在过去的话医生他们怎么办?”
顾行年神色暗沉,目光微微挑起,看向陆地上的远处。
雨,越下越大,将他的头发打湿,随后他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湿了。
沈孜延的车在五分钟之后赶到,医生护士们全都已经晕车,一推开车门,一个个几乎都是从车里摔出来的,吐得昏天暗地。
“神经病!”沈孜延一边骂一边走了过来,稍稍仰头看向站在游艇上的人。
本来还想再骂几句的,可顾行年的神情……让人觉得压抑且心疼。
沈孜延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转头叫了医生护士上游艇,然后对萧慕白说:“看着他一点,我在这边接应你们,我就不过去了。”
“好。”
萧慕白点点头,给人一种赶赴战场的感觉。
沈孜延在他们都上了游艇之后,摇着头失笑,然后转身走向自己的车子。
女人生孩子,他又不是医生护士,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
再者,盛爱在车里呢,刚刚因为他开车太快,现在正难受得直打滚。
沈孜延回了车里,看盛爱皱着眉头,闭着眼睛靠在那里,连忙靠过去,关心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也晕车了?”
“恩。”盛爱点了点头,眼睛都没睁开。
她不想来的,但当时沈孜延正缠着她,又刚好接到了顾行年的电话。这么紧急的事,当然是推不掉也不能推了,可沈孜延又想和盛爱一起,然后就把盛爱给拉过来了。
盛爱现在不但身体难受,还火大得很,想把沈孜延抓过来狠狠地揍一顿。
偏偏某些人不会察言观色,还恬不知耻且不怕死地粘过来,摸着盛爱的手,问她:“你喜欢小孩子吗?”
“恩。”
“我也喜欢小孩子。”
“恩。”
“要不然……我们也生一个?”
盛爱真的不是很想理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爆发,毕竟没什么力气,打人的话估计也不会太痛。
可是沈孜延真的很烦啊,一直烦一直烦,她实在事忍无可忍了。
沈孜延的话音刚落下,盛爱就倏地睁开了眼睛。
那一瞬间,沈孜延明显感觉到一股杀气扑面而来。
他愣了下,还以为盛爱要对自己动手呢!谁知道——
盛爱竟然抬起双手,主动环住了他的脖子,那姿态亲昵得不得了!
沈孜延更加懵了,呆呆地看着盛爱,内心火花一阵噼里啪啦。
盛爱问:“你想要孩子了?”
“恩。”
“跟我生?”
“恩。”
当然跟你生啊!不跟你生跟谁生啊!
盛爱笑眯眯地点头,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自己的一只手,紧握成拳,最后一拳狠狠打在了沈孜延的肚子上。
“嗷——”
沈家二公子大叫了一声,一把将盛爱的人给抓过来压在了自己腿上,咬牙切齿地问:“你打我干嘛?”
盛爱眼里都是杀气,她比沈孜延还要火大:“你说我打你干什么?沈孜延你居然还有脸跟我说你想要孩子?!”
当初也不知道是谁说不要孩子,害得她去做了流产手术!
可盛爱的话却令沈孜延一头雾水,他盯着盛爱,觉察到了有哪里不对。
他问:“什么叫我居然还有脸跟你说我想要孩子?我为什么没脸说?”
“呵——”盛爱冷笑,她想让自己表现得更加绝情冷酷一些,也想要更加强大。
然而,眼眶还是不受控制地红了,胸口还是疼了。
那个失去的孩子,大概会成为自己一辈子的梦魇吧。
沈孜延一看她这样,就更加知道事情不对了,捏着她的下巴,逼她说:“告诉我,你之前为什么要离开?”
这是聪明如沈孜延也一直想不明白的问题,明明爱得要死要活,她却突然走掉了!
盛爱不想提起当初的事,不想自己在他面前太失态,她想逃走。
“放开我,我要下车!”
“今天不说清楚,你就在车上,哪里也不许去!”
“沈孜延,你又准备囚禁我了是吗?”盛爱一个字一个字地问,语气平静,却冰冷至极。
沈孜延当然舍得不囚禁她啊,对他来说,盛爱是这个世上所有的一切都无法取代的。
正因为这么重要,所以才不会再次让她逃跑!
“盛爱,你对着我非要这么倔强么?”沈孜延慢慢的也稳住了自己的脾气,没那么焦躁,好声好气地说话,“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你为什么要离开我,作为被你抛弃的人,难道连知道被抛弃理由的权利都没有吗?”
“没有!你没资格知道!”盛爱大叫,她在忽然之间情绪崩溃了。
因为想起了做完手术的那段日子,每夜每夜的噩梦,走在路上差点被车撞,吃不好睡不着,整个人都将近报废!
沈孜延皱起了眉头,不解她的反应。
盛爱却以为他是不耐烦,更加委屈愤怒,“沈孜延你放开我!你这个刽子手!你杀人不见血!你放开我!混蛋!”
“刽子手?我杀谁了?”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后面不管沈孜延再问什么,盛爱都不愿意再多说一句。
只是幸好,沈孜延自己反应过来了——刚刚说到孩子的事,她说自己没脸问,后面说自己刽子手,难道……?
沈孜延如遭雷劈,一瞬之间心中百转千回。
“盛爱……”
“别叫我名字!你让我恶心!”
盛爱骂完了才发现,沈孜延的表情不对。
“你……”
“你有过我们的孩子?”沈孜延抓着她的双手,问得很慢、很轻,生怕大声一点都会破坏了什么。
盛爱心中狠狠一痛,仿佛被人刺了一刀,痛得她呼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