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一惊,担忧地说:“怎么秦小姐?你要是哪里不舒服的话,让大少爷的司机送你去医院看一下吧。”
“不、不用,我睡一觉就好了。”秦时慢慢地躺下来,感觉到自己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明明都过去了,为什么自己还是这么害怕?
心中有一种十分可怕的感觉,仿佛只要出了这个门,那个变态就会跟着自己,然后伺机做点什么。
陈妈也不知道她怎么了,但看她拉过被子把自己整个人都卷起来,也不敢多说什么,转身下楼去和顾行年的司机说了她不舒服。
司机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给顾行年打了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随后,顾行年给秦时打了电话。
秦时缩在床上,说话闷声闷气的,“我不想去,我不舒服,我……”
“不想看到他被抓起来吗?”顾行年在电话那头沉沉地问她,并没有要让她逃避的意思,“如果心里还害怕,就必须来。”
只有看到恐惧的人已经被绳之以法,往后的日子里,你才能安心地生活。
秦时还是觉得害怕,直到顾行年说了那句:“有我在,你怕什么?”
尽管和他吵闹过了八年,尽管也曾在心里骂他是变态是神经病,尽管——他也对自己做过那么恶心的事情。
可,对他就是恨不起来。
秦时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了,但最终在顾行年的劝说下,她去了警察局。
刚打开车门,就看到顾行年正好从里面走出来。
看样子,像是来接她的。
是知道她害怕吗?
秦时咬了咬唇,慢慢走到了他身边。
顾行年没说话,只是牵着她的手往里面走去。
有女民警过来对秦时说:“秦小姐,根据当晚的监控记录,犯罪嫌疑人已经抓到了,但需要你确定一下。”
秦时看了她一眼,有些艰难地点头。
眼下还没见到那个变态,可喉咙和嘴巴已经发干得厉害,和顾行年牵着的那只手也不由自主地在用力,抓得越来越紧。
顾行年低头看了一眼,然后看她的眼睛。
秦时像是被吓到了一样,又或者是怕弄痛了他,忽然就松开了手,瞪大眼睛,满脸都是惊恐。
“没事的。”顾行年重新把她的手抓在手心,和她一样用力,让她感受到自己真实地存在于她的身边,给她力量。
进了房间,里面除了一个男民警之外,只有那个变态,坐在男民警的对面。
看到顾行年和秦时进来,变态男愣了愣,然后一直盯着秦时。
在那晚之前,他其实早就盯上秦时了。
但因为之前一段时间秦时都是上的白班,并且下班的时候都是和岳珊珊一起走的,他没找到机会下手而已。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却不曾想,因为自己一时大意,竟然让秦时给跑掉了!
女孩子一般在遇到危险的时候,很多人会因为过分恐惧而是去思考的能力,从而错失最佳的逃跑机会。
秦时看上去就是个年纪不大,没经历过多少事实的女孩子,所以变态男完全没想到,她竟然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两人此刻四目相对,一个色眯眯,另一个则是充满了惊恐。
“是他!就是他!”秦时慌乱地转头对着顾行年说道,眼睛都红了。
尽管当晚被拖到了树丛里,没有灯光看不清这个变态的脸,可他盯着自己的那种眼神,秦时记得清清楚楚。
谁知,变态男这个时候突然开口说:“这位小姐,我不认识你,也从来没和你见过面,你可不能乱指认啊!”
“我没有乱指认!那天晚上就是你!你这个变态!”
“那天晚上?哪天晚上?我对你做什么了?”变态男甚至还是笑嘻嘻的,故意用话语刺激她,“我是抢劫你了还是强奸你了啊,你不能因为别人对你做了什么就指认我啊!”
“不是”秦时本来心理的防线就是摇摇欲坠的,被他这么一刺激,整个脑子就混乱了。
她只能转头求助顾行年,“真的是他,我没有乱指认,真的是他!”
“没说不相信你。”某人还是一脸酷酷的样子,也学不会柔软地说话。
但秦时知道,他说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相信自己了。
吸吸鼻子,忽然又觉得自己太娇气了。
难道是因为他在身边?有人护着所以委屈也来得特别强烈?
偷偷地抬头瞄了眼顾行年,发现他正盯着那个变态男看。、
原本对着秦时还从容淡定的变态男,这会儿面对顾行年阴鸷且充满压迫的眼神,也有些扛不住,眼神开始躲闪。
顾行年冷笑了一声,收回自己的视线,摸了摸秦时的头,低声问道:“你想怎么处置他?”
“我想怎么样都可以吗?”秦时不确定地问,总觉得在警察局说这样的话太过放肆嚣张了。
顾行年没回话,只是挑了挑眉,一派的不羁。
秦时本来很怕很难受的,但一看到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差点忍不住笑起来。
顾行年不动声色,默默地在心底松了口气。
可同时,觉得自己很奇怪。
以前巴不得把她欺负到哭,喜欢看她流眼泪的样子。但现在别说是看到她流泪了,只要看到她眼眶红了就会心里十分烦躁。
如果她是因为自己哭了,会很想把自己揍一顿!如果是因为别人哭了,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段!
秦时皱眉想了一会儿,然后扯了扯顾行年的袖子。
顾行年不解,皱眉看着他。
“下来啊!”秦时低声嘟囔。
某人不情不愿地矮下身子,以便让她能够到自己的耳朵。
秦时随即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然后就看到顾行年的脸色唰一下变了。
“不行吗?”她小心翼翼地问,那双大眼睛瞪得圆圆的,看上去无辜又可爱。
顾行年胸口闷了口气,差点呼吸不上来。
倒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只不过自己也是个男人,听到她说要把这个变态男人变成太监的时候,心里莫名地一凉,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秦时见她不说话,扁了扁嘴,低叹道:“既然不行干嘛还要问我,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