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兰舒与纪灵识相地悄悄离队,没让专心教陈少奇找菌子的吴丽娟发现。
轻轻扒开松丛,果然露出几朵可爱的菌子,小心翼翼地捏住菌杆将其拔起交给陈少奇,介绍着这丛菌子的名字。
陈少奇不相信手中这易碎的小东西竟是超市里卖的菌子的原形!
“这里还有!”
吴丽娟惊喜的欢呼声让他自感叹中回神,发现她不知何时已跑到他前方十步之外的树丛中,忙将菌子放入袋内来到她身边,这次发现的与之前这丛颜色、大小又不相同。
“这叫青头菌,烤一烤洒上一点盐最好吃。”
把菌子交给他,又继续探险。
见她只把这青色的菌子拔起,他开心地指着不远处几朵漂亮的菌子叫了起来:“那里还有几朵!”
定睛一看,吴丽娟阻止他去采摘的身子:“那些不行,有毒。”
他大吃一惊,“怎么可能!你怎么知道?”
“你仔细看看你手中这些跟那些有什么区别。”她故意示探他的智商。
定神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陈少奇由不解变为恍然大悟:“那些颜色比较鲜艳。”
“不只如此。”吴丽娟摘了一朵毒菌撕下一小块递给他:“你舔一下就知道了,放心,一点点还毒不死你。”
陈少奇小心地舔了一下,忙吐舌:“天呐,好辣!”
“你再尝尝袋子里的。”
陈少奇依言行事,“咦?这种没有味道哎。”
吴丽娟四处搜寻一下,又从左边树丛中采来一朵小巧的暗红菌子:“你再尝尝这个。”
一撕开这朵菌子,就见有乳白色的液体流了出来,在她鼓励的注视下尝了尝,“咦?!这是甜的!”
“我们叫它为奶浆菌,可以生吃的。快走吧,我们得赶在她们之前多采一点。”
“好。”像春游的小朋友般兴高采烈地点头。跟在她身后,一边接收她找到的菌子,一边也亲自寻找菌子的身影。
许久之后--
他们发现手中的袋子都装满了,才停止探险。
利用巫术之便,很轻易地找到了纪灵与何兰舒,相伴行至山涧边。
何兰舒分派好工作后便与陈少奇到林中寻找易燃的树枝,吴丽娟与纪灵则到水边清洗出一些菌子以备食用。
“哈哈哈,我们有加菜了!”何兰舒提着一条血淋淋地无头蛇由林中走出,陈少奇则一脸佩服地紧跟其后。
陈少奇崇拜地对吴丽娟说:“兰舒好厉害,一下就把蛇头拧下来了!”
吴丽娟一愣,突然觉得他看兰舒的眼神很不顺眼。
接过何兰舒手中的蛇,手一指,地上变出一个瓶子,从腰间的暗袋中取出忍者镖,朝蛇腹上一划,取出蛇胆放置到瓶里。
“你留蛇胆做什么?又不是什么千年蛇精。”何兰舒不解她的意思。
“我的蛊宝宝饿了很久了,给它们补补。”顺手剥下蛇皮,复又蹲下清洗蛇肉。
“你们捡的柴呢?我们洗得差不多了哦!”纪灵左右查看陈少奇空无一物的双手。
何兰舒舌头一吐,呵呵一笑:“忙着抓蛇,丢了!呵呵,马上就去捡,拜!”
拉起陈少奇往林中奔去。
总算一切就绪了,在升火前吴丽娟打开了她的背包,从里面倒出来的东西令纪灵和何兰舒尖叫:
“娟子,我爱死你了!”何兰舒抢过两个最大的土豆,不吝啬送给吴丽娟一个笑脸。
也是土豆的拥护者之一的纪灵也抢到两个,笑得跟抢到宝贝似的。
说也奇怪,她们是土生土长的云南本地人,从小就对土豆情有独衷,怎么吃都不会腻。
失笑的吴丽娟命令她们:“放回来啦!我要堆柴了,还吃不吃呀你们?”
“这两个是我的哦!”何兰舒郑重声明。
吴丽娟丢了个大白眼给她,“神经病呀你,我背来的都不声明了你声明个屁呀,快点放好。”
“反正我不管,这两个就是我的,你们不许跟我抢!”何兰舒耍赖地嘟起嘴。
“恶!你几岁了?好恶心哟!我年龄最小,我应该吃最大的!”纪灵打的是她那两个土豆的主意,抵死不表态。
大笑的吴丽娟打的主意跟纪灵一样,不过她不准备让她们发觉自己的意图,想着等一下抢夺的画面肯定很有趣。吃东西就要抢着吃才好吃不是吗?
陈少奇不解为什么她们争抢的目的,不就是几颗土豆吗?有必要吗?
“快点,你们!到底还要不要吃了?”大声一吼,成功的让她们交回了土豆。
堆好柴,一弹指,火苗窜出,她把用树枝穿成窜的菌子及蛇肉分给她们--开始烧烤!
烤得差不多时,吴丽娟把盐递给她们每人抓一小撮洒在菌子及蛇肉上。
第一次“露营”的陈少奇学着她们的样子烤得不亦乐乎。
大懒人吴丽娟则好命地施法让烤串自己转动,自己则悠闲地飘躺在半空看她们怨恨的表情。
“死娟子!你不会连我们的也一起施法?!太过份了!”何兰舒越看她火气越大。
“娟子……”纪灵撒娇地瞅着吴丽娟,看得吴丽娟身上的鸡皮疙瘩全体起立向她致敬!
吴丽娟装作没看见似地专注在自己的烤串上。
“亲爱的小娟娟!”纪灵越来越恶心的呼唤声令她实在受不了了。
吴丽娟嗖地坐了起来,“我去拿饮料,一会儿大家都会口渴的。”
话刚说完,她人马上从她们面前消失,惊得陈少奇忘了翻动手中之物,直到一旁的纪灵提醒。
“太过份了!”纪灵和何兰舒从牙缝中迸出四个字。
何兰舒气愤地扫到一旁的盐包,贼兮兮地笑着把手中的烤串并成一把,起身拿起盐包就要往吴丽娟的烤串上洒去。
陈少奇慌忙阻止,可,阻止无效!
“太过份了!”何兰舒更加气愤地把盐包狠狠一丢。
怎么回事?原来是烤串自己闪开了盐,使得火更加旺盛,突来的烟呛得何兰舒哇哇叫。
返回的吴丽娟贼笑不已,还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把怀中的两瓶饮料放好,拧开一瓶,并装满四只纸怀,然后把纸怀放在她们右侧,回位坐好。
“哎呀,应该可以吃了吧!”她接手取回烤串,轻吹着撕了一小片菌子进口,露出幸福的笑容。
三人见状,纷纷试吃手中的食物。
果然好吃!陈少奇舍不得停口地品尝自己的杰作。
吴丽娟偷偷地瞄了瞄何兰舒,见她正吃得开心,于是勾了勾小指,八颗烧得焦黑的土豆便从火中滚到她身后。
再一划小指,最大一颗的黑皮便裂开,露出热气腾腾的金黄豆肉。
才刚拿到手中,就见何兰舒与纪灵努力吸着鼻子,一致向她看来。
糟糕,人脏并获!
“吴丽娟!”何兰舒发出河东狮吼,朝拔腿就跑的吴丽娟追去。
像抛球似的,吴丽娟受烫地抛着土豆,还要躲避何兰舒的追杀,脚下的神形百步应对着何兰舒的凌波微步甚是惊险。
受香味吸引,纪灵的贼眼瞄到那七颗小黑球,尽量不引人注目地移动过去取走最大的一个,蹑手蹑脚地回到原位。
“还来!你这个小偷!”
不敢分神的吴丽娟险险地避过一击,只好把土豆往衣服里一包,注意到纪灵的动作。
对何兰舒说:“她已经在吃啦!”
不愿上当的何兰舒哪肯放过机会,眼看就要抓到吴丽娟,只见她急中生智,咒语一念,人出现在火堆旁大叫:“我的是小的啦,纪灵拿的才是最大的!我刚才是故意逗你的!”
说着还不忘把衣服中褪了皮缩水的土豆拿出来展示。
何兰舒危险的靠近使得纪灵不顾烫口,把土豆往口里塞,连忙起身,施出最拿手的草上飞轻功跑给何兰舒追。
简直像在看功夫片一样!一直以来就知道中国功夫很厉害,如今居然让他在这边垂之地亲眼目睹了!
陈少奇看得两眼直发光,忘了手中的食物,直觉地想揉揉双眼。
“你想毁容呀?!”一直偷偷注意着他表情的吴丽娟急忙扯开他的手。
恍然回神的陈少奇反应过来他差点做的蠢事,庆幸且感激地望向吴丽娟。
吴丽娟回以一笑,往手中的土豆上洒盐,一脸幸福地细品手中的美味,对那两个拼得你死我活的死党报以看戏的叫好声。
听到她的叫好声,何兰舒回头一看,差点气歪了脸,觉得自己被耍了。
丢下纪灵,冲回火堆旁,不怕弄脏衣服地把剩余的几颗土豆抱回自己的位置。
“喂!”吴丽娟与纪灵抗议地大叫“你想独吞?!”
“是!你们想怎样?”像护食的母豹,何兰舒凶狠地瞪着她们,满意地看着她们瑟索地缩了缩脖子,吃定她们打不过她,不敢把她怎么样。
敢怒不敢言的两人对视一眼,因她们知道以何兰舒对土豆的热爱程度,她真的会跟她们来真的,也知道她真正的实力,只好摸摸鼻子自认倒霉。
吴丽娟瞥见陈少奇不解的表情,只好对何兰舒说:“兰舒,很不公平耶!……呃……我每人都有准备两颗,你不可以独吞啦,快点还来!”
“不给就是不给,谁让你们要抢来着,都是我的!”
看样子她是铁了心了!吴丽娟与纪灵哀怨地对视一眼。
陈少奇心疼地看着吴丽娟哀怨的表情,安慰性地拍拍她的肩,对转过身吃得不亦乐乎地何兰舒求情:“兰舒,你就给娟子一个好不好?我的那两颗都给你。”
哪知他的面子不够大,何兰舒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又继续奋战。
吴丽娟带着哭音地说:“我要跟小哥哥告状,说你是小气鬼,还不给我东西吃。”
何兰舒一僵,但仍没理她。
吴丽娟见状,愤愤地拿出手机熟练地拨了一个号码,才开口叫了声尼桑,就接住了何兰舒臭着脸扔过来的土豆。
笑嘻嘻地操着流利地日语随意跟三哥哈啦了几句,得意地剥去黑壳,将土豆塞给陈少奇。
“娟子?”她不是要吃吗?怎么给他?
“给你吃的,我刚刚是故意逗兰舒的啦。呵呵,还有,火里还有备份。四哥,你一定没吃过山火烧的土豆,你快尝尝,很好吃喔。”吴丽娟的心意让陈少奇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纪灵与何兰舒两人看她现宝的样子,互递了一个暧昧的眼神。
听闻火里还有备份,纪灵也一扫哀怨,勤快地在火里翻翻找找。
“娟子,你在算什么?”陈少奇好奇地坐在她对面,看她熟练地排列着搭罗牌,口中念念有词,但他却一句也听不懂。
好不容易告一段落,吴丽娟才放松专注的神态,“没什么,我帮三哥算点东西。”
见他挑眉不解,忍不住泄漏天机:“小哥哥近日一有个大劫难,我算算看有什么办法帮他解。”
“我好像才是你小哥吧?”小哥哥?叫的可真是亲热。他知道她说的是谁,心里忍不住发酸。
吴丽娟一愣,见他脸色不对,她坐到陈少奇身边,双手揽住他的腰,打算用向来对哥哥们使的撒娇招数对付他。
“对哦,叫习惯了嘛,一下子改不过来嘻嘻。对不起嘛。”
陈少奇心跳突然漏了一下,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有些心不在焉。
“那……你算出来没有?”
她有些得意地翘起红唇,自恋地拔了拔头发,“哼,也不看我是谁,这点小事怎么可能难得倒我。”
怎么会突然有些口渴?
他有些不自在地将她拉起来坐正,揉揉她半长不短的头发,斥笑说:“做怪!”
可她好像故意似的又靠过来,不过幸好没发现他跳得飞快的心。
一声“四哥”打断他所有遐想,推不开她,只好任她拥着。
“你要说什么?说吧。”看样子这丫头是有求于他啰。
吴丽娟闻言马上笑开颜,“四哥你怎么这么聪明?”
看她灵活转动的大眼,他无奈地想,他被她吃定了。
“说吧,免得一会儿我反悔不帮你了。”
“好啦,我下午要去帮三哥找一块墓地,你替我去上课,帮我签到,记笔记……”
陈少奇皱起眉,打断她的啰嗦,“你不是说算到解决的方法了?干嘛还要找墓地?还有,既然不去上课,请假就好了。”
等他的话一完,吴丽娟清了清喉咙,“找一块合适的墓地,替三哥葬一个假身,就能破了三哥的劫;而课一定要有人去上,因为二哥那个卑鄙小人收买了我们老师,如果让他知道我没去上课,我会死得很惨很惨;四哥,你说你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我身上吗?”
“当然不会。”她的二哥真的那么狠心?
“就算我帮你去上课,也一样会穿帮呀。”
她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哥俩好似的搭着他的肩,神秘地说:“那有什么困难,你变成我的样子不就万事OK了?”
就在他动摇时,一个问题提醒了他:“你一个人去找墓地?”
“对呀。”
“不行,太危险了,我陪你去。”
“不行。”她瞪着他,“你去了谁替我去上课?”
他想了想,“问一下看兰舒她们谁有空谁替你去……”
她坚决摇头,“这是绝对行不通的,因为她们会卖我的马。”
那两个小人,谁知道她们会不会在某一天拿这件事来威胁她,还是少把主意打到她们身上的好。
“你怎么就知道她们信不过?”
“是我比较了解她们还是你比较了解她们,我说不行就是不行。”她摆出一副‘信我者得永生’的样子。
唉,既然这样,他还能怎么办?总不能看她受苦吧。
见他同意她的意见,吴丽娟欢呼一声万岁,揽过他的头,在他的脸上重重吻了一下。
“四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谢谢。”
她开心地收拾好桌子,对摸着脸傻笑的陈少奇一挥手。
“四哥,那就拜托啰,我先走了,拜拜。”
像是怕陈少奇反毁似的,话音未落,人已消失不见了。
回神后的陈少奇在看到镜中的人影时,再度恍神--他真的变成她了!?
不敢置信地看着镜中的“吴丽娟”,他迷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