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杭山内门弟子及各位长老从秘境中归来后就看到玉子昭和玉子延一起站在演武台上盛装迎候。
玉子昭难得刮干净胡子还梳顺了一头花白的头发,脱去补丁无数的麻袍换上暗纹写意山水的白色衣裳。想不到他打理齐整后,看起来竟也是眉飞入鬓面若冠玉的玉树仙姿。
玉子延则是劲装长靴玄甲红披,左侧挂一柄赤色长剑,长发一丝不苟尽束脑后。
内门长老们和半数弟子才在演武台上踩实,即向那两位深深拜下,然后就飞身离开。
剩下的弟子们还没反应过来,因在秘境中始终神经紧绷且日日苦战,回到山门心神松懈就陆续晕倒地上。醒来后还被费力驼他们回洞府的同门们嘲笑体力太差修为不济。
再追问演武台上发生的事,又被继续嘲笑是众人一齐出了幻觉。除非是正好碰上心好的师兄师姐,好歹还能得到个“大概是恍惚间看见创派祖师的幻影”的说法。
至于元末上仙的真容和形似杀神的尊上,事后证明他们多半还真是出现幻觉了。
回到山门之后尊上在登云殿召集内门全员开了次集会。当时所见,元末上仙还是一如既往的蓬发乱须树皮袍,评价他有“仙风道骨”都是昧着良心的话。尊上同样是多坐几分钟就要开始暴躁的那个不着调的样子,和幻象中那端肃到看一眼便不敢不敬的玄甲天神半点没有重合。
至于集会的内容,无非也就是将在秘境中根骨改变的内门们重新编个分属。除了比上代掌门的渺云峰还难进的元末师伯祖座下叠绰峰终于有人能进之外,总体没有什么特别值得提的事。
剩下两件事:一是渺云峰首席云罗师叔成功度过小天雷劫成为上仙,更道号为“元清”;另一件则是突然现身仙界的一位“元历上神”自愿入赘川杭,将与元清上仙结为道侣。
内门弟子们对此没什么表示。比云罗早几十几百年飞升上仙,却没得到“元”字道号的内门长老们也没有不满。
至于元历上神的来历,既然掌门都没说什么,他们没必要去瞎操心。
顶多就是关于掌门随口那一句“有时间就帮着外门准备婚宴事宜”的话,有些莫名。
虽说仙界有头有脸的人在与道侣结缘时大费周章邀请宾客办个宴席是常事,但川杭山中这样的举动还真是第一次。
结为道侣只要双方合适就可,又何须这无关紧要的事来点缀?
“发什么呆呢?砖都快被你扫出凹来了。”
陈植站在登云梯三千级上下,杵着扫帚去看御剑飞行至二千九百级上的另一个白衣同门:“若不是某位师兄自告奋勇要提外门师妹送请帖,我至于一个人在这发呆吗?”
“哈哈,是我不对。今晚陪你练剑作陪礼。”
顾桓潮把剑系回腰上。
陈植看看天色时辰,用扫帚挑着水桶扔到顾桓潮身上:“上面我已经扫完了,下面的你自己扫。”
“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干啥?”
“去接药师祖。”
顾桓潮忽然起了调笑的心思:“你称雅沙师叔为‘师祖’,那是不是也该改师兄我‘师伯’啊?”
“哼,若按药宫排辈,你甚至还不够格入门。”陈植取下别在腰后的拂尘,扫牦为御,“我看朴还师兄你真是在秘境里被伤到脑子了。从前你不拘礼法的行止是风趣,如今却是真无礼。药宫之德不可轻侮,待策论结束之后,还请师兄与我到平石峰上论剑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