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常说美人迟暮英雄落寞皆是悲,却也不过只是一人之悲。
山顶之下血已成河,山成尸山。面前所对是剑痕劈崖,深崖两端海陆崩毁散往虚无。
裹挟飞沙乱世的狂风从帝王背上走过,大地颤动不止,沉黑天穹无光而乱。
乾坤之中哀响不绝,却也只剩天地哀响,不听走兽哀鸣,不闻人间哀哭,不见草木哀败。
六合内除却帝王一己,荒无生机。
“输了!”
血衣帝王跪在地上,悲极反笑。
帝王,无民之帝,无土之王。
痛无可痛,哀无可哀。
悲无可悲!
“输了。”
他们甚至还来不及反击,就已经彻底输了。
天崩地裂的巨响轰鸣,帝王能听见却也不能听见,他身处其中已和不剩半星灵性的沙土无有两样。哪怕他只要抬头就能看见一片满是陆地浮岛的末日星空。那星空中不断有星辰爆裂,凄美震撼。
“丱可以予你一个翻盘的机会,你敢不敢接?”
忽有女声从空中降下,帝王诧异抬头。
本只见到一道剪影,但他目光将定,那剪影便清晰得无半点模糊。
女子头上玄冠嵌珠精致无比,身上红衣如霞不受狂风拉扯。
她似乎不曾看见帝王所处的这一方天地的状况,所以嘴角衔笑目光温和;但她又好像听见了四周那已经传不进人耳的哭号,所以笑中藏悲,所以目中蕴悯。
帝王看见女子向他缓缓伸手,掌心里虚浮着一点微光:“你若愿意暂时替神族接下重新孕养苍生的责任,便饮下丱的这一息‘源灵’,成为丱在此间的代行者。”
“你是谁?”帝王勉强用剑撑起身,向后踉跄一步终于站稳,眯着眼仔细看了看女子其实并不凝实的身形,再追问,“你是谁的‘影子’?”
女子笑而不答,向帝王靠近一步。
于是天地不再溃散。
不知是时间停转,还是空间止滞。
她再次将手中的源灵递到帝王面前。
“承接此命,你自会知晓丱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