洒脱的离开,究竟为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他不禁想问!
这次是真的将她彻底放下,真的放下!这应该减轻负担的身体反而注了铅,沉得如山一点一点压弯他的背脊,明明大口呼吸胸口却没有空气,氧气怎么越来越稀薄,快窒息了,生死关头都没有过的体会此刻却深刻的感受!
太难受,难受到不知道该不该压抑?
或者发泄吧?或者他可以……
唉!
这如果和或者的全部可能,都不能延续,只剩无奈叹息!
驾车回到距别墅十公里外渡假饭店,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撑起沉重的身体回到房间,漆黑的客房流淌着黑暗的压抑,他极需要发泄,直奔小冰箱,抓出一瓶酒精浓度最高的伏特加,闭上眼猛往嘴里灌。
最想能将这团火灌进心里,将里面不该有的感觉全燃烧怠尽,它不要那么胀,不该那么痛,有些是不可以的!
“酒是治不了心痛的?”突兀的清冷熟悉女声自床畔传来,同时房内灯光大亮。
“……以晨!”危机戒备的眼在见着床头面容俊美无俦,神情冷冽异常的她后变成恐慌,他就是有种心虚的愧疚。
他的心……确实背叛了她,他曾经是那么真心的发誓永远没有背叛!
愧疚的眼不敢与她对视,低头扫见她握在手心危险把玩的鱼鳞软铁鞭,他太过震惊,也感觉事态严重,“以晨,你不是说过这辈子都不再用它吗?你……”他想指责她任性,却说不下去,因为他了解以晨,知道她一定有原因。
“你不是也说过对我永远没有背叛吗?现在呢,你居然爱上她,爱上宫—昔—羽!”没有怒气也没有人气的话从冰冷的红唇轻吐出,黯空的瞳眸仿佛处于冰天雪地,眼中对他曾有的热度全都冷却,连最后一丝星火也在刚才随烟灭去。
“我没……”善意的谎言他想说,但却无法继续。
“看吧……连自己都骗不过!”冰冻的俊美容颜,眼角唇边俱挂着那让人为之心酸的笑。
修长的身体缓缓站起,没有夹带任何威慑气势缓慢走到他跟前,伸手在他衣扣上拿下一颗同色窍听器,她及时闭着眼忍回夺眶的眼泪,顺手将耳上接收器也掏了出来,压抑不过三秒,再睁眼时那受伤的眼神又变回冰冻,往旁将手心物品甩开,随着抛物线而去的还有她的伤心绝望。
“还多亏了影的小玩具,让我又看清了一个人!”
“以晨——”她的痛苦还是一样揪痛着他的心,他一直以来用尽全心爱她,只是如今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不要碰我,姜迟诺!”他如同往常小心呵护的拥抱让她假装的坚强无谓变得失控,压抑的眼泪还是随着激动的动作滑落,她自嘲的笑着,想他眼中的痛苦能有多少是为她,能有多少?
“如果没有看到你这么心痛,我一定会给你和我自己一个机会,我会告诉自己男人都会迷恋她,也都会认清她离开她,可是——我看到了该看的,我清醒了!你——也看到我手中的鱼鳞鞭,今天,我就要用它了结她!”
他急疯了,在她说要杀她之后,他没有顾及力道的扣住她的肩,“以晨,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爱她,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离开你,更没想过要和她在一起,你怎么可以为此动杀念,以晨——你变了!”
曾经,求得她的爱是他一生的奢望,可当她有此吃醋的一天,他却怕得像个落崖者一样惶恐失措,爱如果带来伤害,他宁愿不要她爱他!
“我变了?”肩膀的痛她可以忍受,心痛呢?他的指责将她最后的理智也逼疯了,“是呀,我不止变了,我还忘了,我用这条鞭结束了小毅七岁的生命,只因我被激怒没有人会要我,我更忘了误杀小毅发疯的我被人当杀人机器整整一年,我双手染满的鲜血,这都是宫昔羽和桑竟峰害的,我要他们的命偿还我的痛,我没有错!”
失去的血腥记忆终究回来,一条条人命压在身上日夜折磨她生不如死,以为还有他,她可以撑过的,可是他却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整天神不守舍,如今他更是丢下她来找宫昔羽。
没有他,她真的什么都没了,所以他不能怨她靠怨恨支撑生命的信念。
“以晨——你没有理智了吗?清醒一点,不要发疯了!”她怎么可以没有道理的迁怒,气得忍不住摇晃她,急得口不择言。
“你说我疯了,你居然说我疯了!”一直对她百依百顺的姜迟诺居然嘲她怒吼,双眼写满责备,她心上冻结的冰层被他狠狠打破,底下燃烧的溶岩之火顺势喷发,“那好,我就疯给你看,我要让你和我一样痛苦一辈子,恨我吧,我无—所—谓!”
玉石俱焚她不在乎,只要不是只剩她一个人活得生不如死就好。
他慌了也清醒了,终于惊觉自己言辞和劝诫方法都错了,以晨向来吃软不吃硬!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再由恼怒主导行动,放松手掌力道轻柔的揽住她的肩。
“对不起以晨,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太急了,真的对不起!”轻柔缓慢的将她揽回怀抱,用行动和最真的心来重筑两人的后乐园,给他机会,这次他一定不会再重蹈覆辙,不会再伤害一直呵护至深的她。
“过去都忘了好吗?我们很快就离开这里重新开始,没有宫昔羽没有桑竟峰,只有我们两个,我们两个以后会有很多孩子,会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我们两个的家!”
“太迟了,太——迟了!”
他给她编织的这个幸福的梦曾经是她活下去的依托,碎梦不能重圆,梦碎的痛,宫昔羽就算偿命都不够偿还她千分之一的痛。
“不迟的,还不迟,我们今天就走,我马上订机票,然后回家拿护照收拾……”
他焦急满怀希冀的话中止于没有预警的攻击,她右膝极快的偷袭到他的下腹,趁他受痛曲身,鞭杆在他颈背狠狠重击,将他打晕过去。
来不及闷哼,姜迟诺壮硕的身体沉沉的往冰冷地板栽下去。
“不能全心爱我,我宁愿要你全心的恨!”
她从来只要——全部!
冷笑着不再望地上的他,拎起掉在他手旁的车钥匙,活动筋骨般挥舞着鱼鳞软铁鞭,鞭影房内一扫,在她后脚踏出旁门后,室内所有物件全被鞭成几断,瘫在一堆开同废墟。
倒在废墟中,他紧拧着眉——仍然昏迷!
她车已经开出渡假山庄,没入幕色无边的公路海岸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