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宴罢,唐门众人皆已睡下,安排给李不悔等人居住的上等厢房中,唯有李异房中烛光闪动。李异显然没有像唐瑜那样喝的伶仃大醉,如此夜深人静的时候,还在思考唐梦之事。
就在李异正欲熄灯入睡之时,父亲李不悔轻扣房门三声之后走了进来。
李异对于父亲深夜来访一点儿也不奇怪,像是早就预知到对方会来一样,忙为李不悔倒了杯茶,笑道:“父亲为何不早些休息,怎么这个时候还没有入眠啊?”
李不悔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压低声音小声道:“刚才酒宴之上我就发现异儿你神色古怪,俗话说得好,知子莫如父,我猜你一定是有心事!”
李异微笑点头,并未搪塞应付,直言道:“我在想唐梦之事!”
李不悔闻言啪的一声,伸手拍打在面前桌子上,顿时丝丝裂痕将桌面撕扯开裂,如此可见李不悔手中劲道非同小可,怒道:“这唐家丫头也太不懂规矩,做出如此有损我们古月门颜面的事情,真是叫人气愤!”好奇的看了看李异一眼,又道:“如果不是异儿你不住的对我使眼色,我势必要叫唐瑜当场难堪!”
李异安抚发火的李不悔一阵,道:“父亲切莫生气,唐梦一事我自有主张!”
李不悔闻言怒火并没有完全消散,开口劝道:“异儿你不用担心,这天底下好姑娘多的是,又不只有唐门这一个名门望族想要与我们古月门交好!只要你一句话,爹爹立马就能找来几百个大家闺秀……”
李异摇头道:“此事就不劳烦爹爹费心了,唐梦我势在必得,再说唐门势力您又不是不知道,如此厚重嫁妆,咱们不要白不要!”
说完便发出一阵邪恶笑声,李不悔听见李异这般打算,思量一瞬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异儿你处事手段非常果断,对于事态拿捏也非常准确,为父十分欣慰,只是不知道你下一步又将做什么打算?”
李异抬头向望向窗外夜空,幽幽开口道:“我怕夜长梦多,现在就动身去洛阳寻找唐梦踪迹!”说完毫不犹豫一拍桌子,脚尖迅速轻点地面,闪身就飞出了窗户,黑纹武服如同夜行衣一样,只在月光下留下一道黑影。
“明日唐门之人问起,还请父亲帮我应付过去!”听着李异在夜空中密语传入耳中,李不悔也不多言,低头看了看已经被父子二人拍碎的桌子一阵无奈,起身走回自己厢房之中。
……
且不说李异为寻唐梦已经出发前往洛阳,华山派众人在玉阳真人带领下,为岳松涛死亡一事向白鹿书院总院而来,此刻距离洛阳城不过百里之遥,不出三日就能到达洛阳。
华山派众人暂住的客栈之中。
原本还在熟睡中的王鸿志猛然惊醒过来,刚才他梦见三弟王鸿凡遍体鳞伤的惨死在一名年轻人手中,正要将杀害自己弟弟的凶手面容看清,却只能朦朦胧胧的看见一个大概轮廓。
王鸿志被这个噩梦惊的浑身是汗,抬眼向窗外看去,只瞧见外面漆黑一片不知是什么时辰,心有余悸的坐在床上喘着粗气,刚才那个梦太过真实,仿佛确有其事就真真正正的发生在自己眼面前一样,三弟王鸿凡身上的伤口涓涓流血,各处细微末节都是那么清晰。
“我怎么会做这么不吉利的恶梦呢?”王鸿志自言自语道,马上觉得全身已经被汗水浸湿,睡意也荡然无存,如此清凉夏夜,王鸿志还是觉得全身火热,不由走出房门想要到外面透透气。
当他走出房门之时,碰巧隔壁的王鸿山也推门走了出来,两人面面相觑一阵,都非常奇怪对方为何深夜还没睡着。
“二弟怎么还没睡呢?”王鸿志压低声音,对着王鸿山做了个低语说话的手势,向着客栈外指点一瞬,带头走出了客栈。
两人一同来到客栈外,就地找了一处干净台阶坐下,王鸿志好奇又问了一遍:“二弟怎么这时候还没睡着啊!”
王鸿山面色表情严肃,犹豫半天后道:“大哥,我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了!”
王鸿志先是一愣,马上追问道:“二弟你且说说是什么大事?”
“我觉得三弟处境好像不妙啊!”王鸿山想了一会儿,开口道:“刚才我做了一个关于三弟的梦,梦中情景幻梦似真,我看见三弟惨遭他人杀害,待要上前为他报仇之时却猛然惊醒,到现在背后还是不住发冷!”
王鸿志听见王鸿山口中描述的梦境与自己刚才做的恶梦不谋而合,顿时觉得一阵刺骨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全身不由颤栗一瞬。
见王鸿山脸上担忧神色凝重,王鸿志怕对方更加担惊受怕,便没有将自己刚才的恐怖梦境也说出来,还好言安慰道:“二弟你太过多心了!梦境之事毫无依据不足为信。三弟他的武功高强,寻常武林人士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再说当今武林又有谁会与咱们华山五侠过不去呢?谁人不忌惮华山派威名啊?”
王鸿山知道大哥王鸿志现在是在用好言宽慰自己,明知对方所说的全都在理,却还是不能从刚才可怕梦境中缓和过来,担心道:“三弟武功虽高,但是性格暴躁、容易冲动。就拿这次去白鹿书院讨要说法一事,他居然不辞而别先我们一步去找白鹿书院之人报仇,我真担心他在洛阳遭遇什么不测!”
王鸿志不以为然道:“二弟你大可以放心,三弟先行一步为岳师兄报仇,对于白鹿书院那些白面书生,三弟根本无需动手就能将他们全都吓傻!再者来说,白鹿书院对于岳师兄之死本来就是过错在先,量他们也没脸面与三弟发生争执,没准现在正好吃好喝款待他也说不定呢!”
王鸿山闻言哑然失笑起来,暗道自己也太过敏感了,三弟的武功在华山五侠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对付几个年轻人还不是三两下的事情?
“大哥所言极是,一定是我这几日赶路太累胡思乱想罢了!”
王鸿志和王鸿山坐在客栈门前刚闲聊没几句,就听见幽暗的街道尽头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按说这三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在这时候纵马飞驰呢?王鸿志好奇的站起身,向这马蹄声响来源处好奇张望。
不多时,一个身着华山武服的年轻弟子骑马飞奔而来,待到了王鸿志、王鸿山两人身前,急忙勒住马首停了下来,翻身下马慌慌张张的拜倒在两人面前。
“你是何人?为何半夜来此啊?”王鸿志见面前跪倒之人身着服饰都是华山武服,忙开口盘问起来。
“弟子王邙拜见两位师叔!弟子有要紧事情禀报……”
待这位自称王邙的弟子将头颅抬起,王鸿志见他面上十分狼狈,眼神之中无时不刻不在闪烁着恐惧神色,严厉又问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有什么要紧事情快些说来!”
“弟子不敢说!”王邙见王鸿志面色严肃异常,支支吾吾不敢吐露实情。
王鸿志鼻息重重一声,怒道:“叫你说你就说,废话什么!”
王邙哭丧着脸断断续续道:“鸿…凡师叔,鸿凡师叔他……他……”
王鸿山听见王邙口中言语之意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三弟王鸿凡遇到什么变故了,结合刚才自己做的恶梦,顿时觉得不寒而栗,迅速将王邙整个人拎了起来,也不管对方泪流满面的伤心表情,激动问道:“我三弟他怎么样了?”
王邙不敢在有所保留,急切开口道:“鸿凡师叔在白鹿书院门前被白鹿特使郑天行斩断双臂,如今下落不明!”
“啊!三弟啊……”王鸿山听见这个噩耗,面如土灰的将手中王邙放下,嚎啕大哭起来。
王鸿志见此情景,忙接着问王邙道:“你是如何得知此事?”
“弟子下山历练,正巧听说掌门师尊不日就要来到洛阳,我便选着在洛阳附近历练。昨日听说王鸿凡师叔已经来到洛阳,我就动身前去洛阳与他碰面,谁知当我到达洛阳城的时候,城中已将这件事传的沸沸扬扬,开始我还不以为是真的,当看见白鹿书院门前断檐残壁才知道确有其事。弟子百般打听师叔下落,围观之人只说是被一个像我这般年纪的年轻人带走了,而后师叔便音信全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