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封的到来的确让我意外。毕竟我出宫这也没几日,想来知道的人也不多。就算宫里有人知道,但沐封这丞相也不可能知道后宫的事,但他既然这般寻来了,自有他的道理。
刘喜甩了我一脸的难看神色,自己进屋去了。我提了剑去前厅,额头上还有微微的汗珠。
“丞相今日怎么有空到我这里来?”我这还没踏进前厅,便先嚷嚷开了。沐封坐在几案边饮茶,见我进来,没有答话倒是先笑了起来。
“丞相笑什么?”我把那青铜剑往地上放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他笑什么。便又道:“怎么,丞相这是没看过女子使剑?”
“见过倒是见过。只是没想到钟离砚这把从不离身的七星龙渊剑居然给你这般拿着玩耍。”
七星龙渊?我听得有些糊涂。但看丞相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想这剑定是有些出处的。我也是个好学之人,既是不知道的,当是要问个清楚。
“丞相,这七星龙渊剑可是有什么来历吗?”
丞相微微一笑,又饮了口茶,我见那茶杯空了,立马替他续上。此时,丞相才道:“这七星龙渊剑,传说是由欧冶子和干将两大剑师联手所铸。欧冶子和干将为铸此剑,凿开茨山,放出山中溪水,引至铸剑炉旁成北斗七星环列的七个池中,是名‘七星’。剑成之后,俯视剑身,如同登高山而下望深渊,飘渺而深邃,仿佛有巨龙盘卧。是名‘龙渊’。”
听了丞相这一说,我才想起第一次拿到这把剑时的感觉,也难怪,原来此剑真是有些来历的。
“子衿倒是长学问了。”我起身朝丞相施了一礼,他微微一笑,示意我坐下说话。
“丞相怎知我出了宫,我这出宫倒也没几日。”我给自己倒了杯茶,这出了汗,就得补补水。
“宫里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总会有些闲话传到我的耳朵里的。”
“哦!都怎么说的?”
丞相笑而不答。明白,他这是君子,不说闲话。
“丞相既是不愿意说,那子衿也就不问了。不知丞相此来何事?”
“昨日有家人来了城阳国,带了些家乡的特产。想着你自然也是喜欢的,所以今日就给你带了些过来。”说着,丞相把那几盒子东西拿到了几案上。我看着这些东西,虽然并不知道里边都些是什么,但从四川那么远的地方带到山东,且不知道要走上多。就是在现代,坐飞机还得飞两个小时呢,就是高铁,也得十几个小时。这个时代,除了马车,就是两条腿。我突然觉得那些东西,无论是什么都是极珍贵的。
“丞相有心了。蜀郡到城阳国,这千里跋涉的艰辛带着这么东西不容易。子衿在此谢过丞相及家人了。”
沐封微微点头,然后起了身。
“丞相这就要走吗?”我也跟着起了身。
“你这里我是不便久留的。”
“为何?”我不解道。
“大王若是知道我久留此处,怕是要不高兴了。”沐封这样说的时候,我便想起了刘喜刚才的脸色,但有些心虚地道:“怎么会?”
“子衿,就当是沐封多嘴了。如今王后之位空悬,大王既然喜欢你,应该封你个美人或是夫人,就算给不了你王后这位,也不该把你放到宫外安置。你这无名无份的跟着大王,终究不是个办法。”
“子衿谢丞相关心了。我知道丞相是子衿打算,不过,我志不在美人或是夫人,更不想做王后。”
“那你?”沐封一脸的不解。
“这城阳国终究不是我的家,早晚得要离开的。原本想做许负那样相士,如今看来,我似乎是没那许负之才。既助不了大王成就什么大业,也不能为自己换个诸如‘国太’这样的美名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能做些什么?也许,什么都做不了的时候,我也就该离开了。”
沐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也不知他是否明白我的意思。不过,是不是明白都不重要。
“我知你与他人是不同的,倒是沐封浅薄了。”
第一眼见到沐封便有一种感觉,我们二人可以做朋友。即使对彼此都不熟悉,但却觉得对方是可信之人。
送沐封出去,又看着他上了马车,我才回了前厅拿那把七星龙渊。如此稀罕之剑,放在我的手里着实可惜了。
“看来,丞相对你这老乡倒是不错。这大老远从家乡带来的吃食,也不忘给你送一些过来。”刘喜坐在案前,那一包包吃食已然被拆开了。
“丞相是君子,也是值得相交之人。在我看来,丞相也是个好官,大王何不信他。”
“何谓好官?”
“能为帝王分忧,能为百姓请命,自然就是好官。之前旱情一事,我倒不觉得是丞相有意为难大王,他不过是顾着百姓的死活而已。一个不为百姓死活考量的丞相,恐怕早晚也会误了大王,误了国。”
“所以,你是看不上我这没什么作为的大王?”
我气这刘喜每次听话都能听跑偏了,但又无力去跟他计较。拾了地上的七星龙渊,想去找钟离砚。这东西如此宝贝,我可不敢拿着。我刚要走,刘喜就抢过了那剑,然后拿在手里细看。
“钟离砚这么宝贝这东西,居然如此大方的给你……”说着,刘喜抬眼看着我,那眼神叫一个犀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