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浅,现在你已经结婚,是别人的妻子了。那犟脾气是该时候收收,到了别人家不像在家里,不能再事事逞强。女人要在适当的时候表现柔弱,男人才有机会表现……”
顾浅很想问,做个贤妻良母就能捉住男人吗?你比我好多了,可是爸爸最后还不是抛下我们,跟其他女人跑了!
人艰不拆,这些话她当然不敢跟妈妈说,只是应付式的敷衍了事:“嗯。”
感觉到顾浅的敷衍,怕她不听自己的,顾芸继续发动妈妈式的絮叨:“其实男人有时候也需要哄,要不你给晋尧大个电话,让他来接你!”
“他很忙!”潜台词就是不用他来接。
顾浅微垂眼睑,转移话题:“妈,我带了你喜欢吃的皮蛋瘦肉粥,还有流沙包,放保温瓶里暖着,等下做完检查再吃。”
知女莫若母,肯定是发生什么事了。只是她不想说,顾芸果然不再唠叨。眼眸里少了往日的平和,多了一丝洞察秋毫的透彻,看得顾浅心底发虚。
“妈,现在还早,你再睡一会儿,等一下护士来了我叫你。”顾浅扶她躺下,给她捏好被角。
顾芸按住她的手阻止:“不睡了,睡了这么多天,睡得骨头发痛,要不你陪我下去走走?”
“好,我去借个轮椅。”对于妈妈,顾浅一向都是有求必应。
在楼下逛了一圈,又陪母亲把检查做完,顾浅才在她的多次催促下回杜佳的咖啡馆上班。
大雨持续了两个多小时还没看到停止的迹象,天地间一片朦胧的湿沥沥,浇灭上街的欲/望。此时的咖啡馆比平时冷清,只有伶仃的几名客人或低声闲聊,或自个儿抱着手机疯狂刷朋友圈。
顾浅坐在一张靠窗的桌子上,托腮看外面,背影清冷孤远。她明明就在眼前,却给人一种捉不住的遥远感。
面前突然多了一杯蓝色的液体,顾浅抬睑看来人,微垂眼睑,平静地接过他递来的饮料。
“忘忧,杨洋最新研制的新品。”杜佳拉开椅子,在顾浅对面坐下。
这个杜佳!顾浅听到“忘忧”这个名字的时候,把玩手中杯子的动作明显一顿,只是她掩饰得很好,没有让杜佳察觉。
她不说话,杜佳没有打算轻易放过她:“刚才去见阿姨了?”
“嗯。”顾浅淡淡的回应,手指不着痕迹的一紧,杯子静止在她的手掌中,“医生说她现在需要静养,受不了刺激,我暂时没打算告诉她。”
杜佳蹙眉,脑子里想得更多的是顾芸知道真相后的反应:“纸包不住火,你别看阿姨平时随和,但心水清得很,这事瞒不了多久。”
见顾浅意动,她再下一副猛药:“你应该主动和她说,要是经过别人的口传到她耳中,那问题就更复杂了。”
“啊姨还不知道你和宋晋尧的事,万一她哪天心血来潮要找他,你从哪变一个人出来,难不成到时候你恬着脸去求他帮忙?”杜佳此话不留余地,针针见血,刺得顾浅脑袋发痛,“顾浅,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去,我和你绝交。”
杜佳说的话她不是没想到,只是目前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唯有见步行步,能拖一天是一天,只求能瞒到她病情稳定出院。
顾浅反问:“绝交是个什么姿势?”对话太沉重,她觉得有必要调节。
“顾浅!”杜佳咬牙。小样的,这个时候还敢和她扯皮。
“我知道。”触及杜佳眼中的担忧,顾浅叹了口气,“放心,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去找他的。”
“最好是!|杜佳的眼神很明显就是不信。
她知道顾浅有多倔强,决定的事情基本没有改变的余地,只是每个人就都有个雷区,而顾浅的雷区就是她妈妈。要是她强烈要求,顾浅也许真会去求他。
“杜佳这事你就别瞎搀和了,浅浅姐心里有数。有些事情我们不应该插手……”杨洋不知何时出现在杜佳身后,顶着她颇有杀气的眼神在她身边坐下,浅笑送上一杯粉色的饮料。
“我说杨洋,你怎么老叫她姐,而我就直接叫名字?我明明就比她大,而且还是你老板。”说得好像是她多管闲事一般,杜佳不乐意了。
杨洋皮笑肉不笑看她:“你除了年龄比她大,还有什么比得上浅浅姐了!”说罢,不忘朝她的胸/部瞄了眼,邪魅的眸子里尽是可惜感叹。
他说的是肯定句,肯定句!
发现他看的是哪里,杜佳心中那个恨啊。这孩子到底是被谁带坏的?
她双手护胸,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抬头向他表达不满。
杨洋才不会和她计较,把饮料有向她递近几分。杜佳不接,他就这样端着。两人僵持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杜佳不想成为众人观赏对象,勉强接过。
杨洋这才满意放手,在杜佳身旁的位置坐下。
死杨洋,毒舌货,和你很熟吗!杜佳嘟着腮,把椅子搬离他一些。姐还气着呢,别靠那么近。
“你懂什么,男人都是好色的,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杜佳用吸管狠狠地戳着杯子里的柠檬片,把它当作某人,使劲的戳。
我戳,我戳,我戳戳戳,戳死你……
柠檬片在水里浮浮沉沉,如同她的心情。
眼前这个小她两岁,思想却又比她成熟的男人,她发觉自己越来越被吃得死死的。戳死你,戳死你,臭傲娇。
杨洋瞧着她但笑不语,他总是能够捏拿得准杜佳的死穴,平静中让她俯首顺从。顾浅把玩着手中的鸡尾酒,不甚在意地听着这对欢喜冤家斗法。
要不是太清楚杜佳的择偶要求,她也许会推波助澜,帮他们一把。要是他们在一起,一定可以去参加评选最佳情侣选,没准能捧个奖杯回来。
只可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杨洋为什么就不早两年出生呢?顾浅为时间少了一对佳偶而忧伤。
顾浅抿了抿唇,低头小啜一口,神情微暗,不知道是为了他们,还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