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核辐射清洗流程.
陈凡背着负重囊迈动开腿通过露台,刚刚将他左右脚上的两只靴子,落实在满铺于客厅的冷轧钢板之上,就赶忙的用力带上了金属把手,切断紧跟着他身后灌入客厅内的灰尘退路。
然后他就谨慎的仰起了自己的塑化面罩,左右遥视厅对角上的两架摄像头,确认装置在防雾广角镜边上的工作指示灯,仍旧是闪着他离开时的红光,才稍稍是卸去了自己心头上的紧张感,感到自己的身体被熟悉的环境所护围。
接着他再抬起套着铅胶手套的双手,依次旋开了排在门框边上的五个冷水管阀门,这才重重的长舒了一口气,全身心放松的站立在客厅中,静等着沿墙散布的一圈莲蓬头,喷洒出大股的水雾来,在满厅的金属墙上溅出了一朵朵的碎浪。
陈凡这才抬动胶靴淌着渐漫开的水涟,踱步入第一个莲蓬头下,任凭粗凝的水柱撞散在他的塑化面罩上,崩裂成细碎的水珠,又沿着他的重型核辐射服下坠重汇,连续不断的漩入客厅中心位置的地漏。
并且当他的视线透过水雾朦胧的面罩,瞧见活尸结干在他防护服表面的血痂,受水之后融化出的条条血丝,正犹如是一枚枚蝴蝶煽动着翅膀,混在水流里一并的钻入地漏,朝着小区的下水管道跌响下去的时候。
陈凡便不由在后怕自己这一整天来的经历,有多么惊悚的同时,下意识的就掠向墙边几张堆杂物的金属工作台,落停至厅墙上的石英钟位置上,发现它的长时针和短分针,正停在五点十五分的位置。
于是他就此在心下粗粗的算了算,自己在今早六点四十五分从房间内出发,到现在只不过是十二个小时,可他在这半天内所面对的人和事,却比他往日里一个月所能经历的还要多,直迫使得他在摆脱了那群幸存者之后,仍旧无法平静下来。
这不只是因为陈凡近距离接触到了两头活尸,那两个被所谓ROES—T病毒所感染的病人,它们就好像是从科幻电影里面,蹦出来的变种人一般奇诡、有敌意,要不是他预备着消防枪和战术铲自卫,几乎就要死在地铁站台内,乃至是面对更可怕的处境。
接着就是他在之后遭遇到的四个幸存者,他从他们那里所得到的大量信息,虽然印证了他对世界性核战争的猜测,解释了上洋市为我们会成为一片废墟,却让他被更多的疑问所纠缠住了。
而其中最困扰陈凡的问题就是时间,这种时空门两侧时间上的不同步,大大的出乎了他意料,让他清楚的意识到时空门内外两侧的世界,有着巨大的时差存在,似乎是对应着未来和过去。
尤其是当他在此刻想到幸存者的说法,那本小册子上记录的最后一条电台消息,还是在六年之前收听到的,那么时空门对面比较可信的年份,就该会是二零二五年的年末,或者是二零二六年的年头,同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整整差开了十三年。
还因为陈凡有一个越来越强烈的想法,他觉着自己通过蟲洞开启的世界,极可能不是自己曾经设想的那么简单。
他也许并不是通过它进入了一个不相干的平行世界,而是借助着它跨入了自己所在世界的未来,他继续依此推定下去,他就隐隐觉着自己所见到的上洋市,就该是十三年后上洋市的样子。
可如果他在另一头见到的是未来世界,那么未来的自己又在哪儿里,尤其是当他拥有了现在这样的奇异能力,他为何在未来没有见到自己存在的痕迹,这是否是说明自己早就死了,他所达到的是自己死后的世界。
陈凡旋即便顺着这些疯癫似的想法深想下去,不由的就陷入了一阵矛盾的惶恐和迷思。
直等到他在不知不觉中抬臂推开了一道道,用来分割客厅的厚重塑料帘布,以及一个又一个分割区内的莲蓬头之后,才终究是停步在了一张堆着杂物的方台边上,渐渐的回过了神来。
继而他便麻利的卸下了双肩上的负重背囊,层层蜕下了厚重的防护服,又在深深的一次吸气之后,摘下了头上的防辐射面罩,仔细的将它们先后错挂在,五、六个并连于一台壁挂式水箱底部的水嘴下面。
随后始终闭住呼吸的陈凡,丝毫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倒是探出左臂掀开了水箱上的盖板,分出右手提起台面上的几瓶医用消毒液,快速的拧开了瓶口的盖子。
就这样直等到他接连倒空掉了六瓶消毒液,瞧清楚了陶瓷水箱内的蓝色碘液,正顺着透明的塑料管子慢慢的淌至水嘴,持续的淋洒在面罩、防护服、行军背囊的表面,他才从杂物台上抓起了一个便携式的氧气罐,再将自己口鼻都扣进了面罩里面。
旋即陈凡一边按压出罐内的橙味氧气,长长的吸了一口充进肺叶里,给自己接上中断的呼吸节奏,一边就用钥匙扭开了第一道隔离门的锁芯,并只手提着从背囊内取出来的,鼓囊囊的核辐射物质收储袋,迈步跨入了客厅另一侧的密闭冲洗室。
他首先就启动了贴着水泥墙挂好的智能通风净化器,在听着电机抽动客厅内的空气,陆续涌入进气口过滤除尘的同时,他又想起自己在汶河路隧道区间内,所见到过的那块巨大的金属告示板。
陈凡还能回忆起标题上所包含的那串文件号,里面写着的发文日期是二零一四年,故而这块告示板上描述的内容,指不定就是上洋市在明年将要发生的事情。
只不过最让他烦躁的还是那种ROES—T病毒,他十分担心他遭遇过的那两个病毒感染者,是否具有接触性的传染能力,已经让他感染了那种要命的病毒,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预知的后果。
是以带上这重重疑问的陈凡,便心神不安的带着装满现钞的核辐射收储袋,站到冲洗室的淋喷头下面,不断的用肥皂擦抹自己的头面部、躯干以及四肢,在防雾镜的前面检查着自己的脖颈、后背、腋窝、腹股沟,确认它们没有任何的异状。
然后他又脱光了全身的内衣内裤,忙不迭的把它们都塞入了黑色的垃圾袋,再用第二把钥匙扭动开了冲洗室内侧的隔离门,赤身裸体的进入到了位于更外层的安全屋,几步踱步到了浴缸边上,扭开了热水口的阀门。
而借得完成这些琐碎步骤的档口,伴着冒蒸汽的热水哗哗的注水声,陈凡便靠着在他眼底上先后幻浮起来的,他于废墟上见过的那些标语,在脑子里想得清楚了。
他十分肯定只要是那种ROES—T病毒,的确具有足够的传染性,那么它突然在明年爆发起来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并且按照他见过的那两个感染者比对,这种病毒相较国内往年的非特、犬流感、羊流感,还会让患者在除了对人的传染力之外,具备上对非感染者的攻击性,这势必就会造成更恶劣的社会破坏力。
如果照着他设想的这个模式发展下去,政府为了控制疫情蔓延,即便是就此隔离掉部分社区,封锁掉整个上洋市,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乃至当世界的能源供应出现短缺,全球经济体系开始雪崩,连带着军事政治格局也不稳定的话,那没准世界的未来轨迹当真就会毫无疑问的,按照记录册子上所描述的那段事件先后的发展下去了。
最后等着陈凡梳理清楚这几个纷乱的线头,他便抬手关上了安全屋内淋喷头的水阀,裹起一件绒浴袍披在身上,用钥匙打开了最后一道隔离门,往堆满监控电脑屏、写字桌、杂物柜,以及床铺的逼仄通道上迈步跨出去。
……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题,这段内容不算,后台的正文字数显示是2657,我的WPS显示的是2643,一直都是差3个字数而已,今天怎么多出那么多,我检查了,没检查出问题,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