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本来皇上是想摆驾昭阳殿的,可是被伍皇后拒绝了。无奈之下,只好去了西华宫凌云娘娘那里。久不见爱女,都思念关切的打紧,伍皇后想跟梦儿同床睡,娘俩也好唠些心窝子里的话。
轩辕浩带着李禄一直在昭阳殿与皇后娘娘和梦儿闲谈,直到更深才恋恋不舍的起身离开。临走前还被梦儿央求着陪她去了萧图腾的客房。
轩辕灵梦屏息凝气的闯进了萧图腾的客房后,在他耳边轻轻的说道:“萧大哥,你可千万别违背咱俩的约定啊!你可是我心目中最好最仁义的神仙呢。”说完后就轻轻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蹑手蹑脚的偷走了萧图腾的一只鞋子。心想:就算是你忘了,我也不怕。偷走了你的鞋子,看你怎么走!
看得轩辕浩苦笑连连,待梦儿走出来后,撩了一眼床榻上依旧深睡着的萧图腾,叹了口气后,随手掩上了朱门。
“梦儿,倘若别人真想要走,你偷走了鞋子又有何用?即便是剥光了人家的衣物,该走的人还是要走的。”轩辕浩跟在梦儿的身后说道。
“哎呀!皇兄,你羞不羞啊。什么脱光了人家的衣服,我哪有那么流氓啊?”轩辕灵梦抱着萧图腾的鞋子在原地扭捏的干跺脚,小脸烧红了一大片。
“哎……”轩辕浩又是叹了口气,真是拿她没办法了。
“咳咳……”客房里再次传出来萧图腾的咳嗽声。
月洒西楼,寒蝉幽鸣,风扫游廊,菩提倒影。
回到寝宫后,轩辕灵梦换上了一身柔软的白色锦布睡衣。披散着头发,抱着那只小老虎坐在寝榻上发呆发愣。
伍皇后坐在梳妆镜前边卸妆整发边端量着镜面里反射出来的人影儿。只见那镜子里的人儿如同石像般的坐在床上。一会傻笑一会痴呆,脸蛋儿红的跟两个大苹果似的。
伍皇后来到床沿上,脱了鞋子上了床。拉过被子给轩辕灵梦一起盖上,捋着她的长发说道:“梦儿,从你刚回来那时起,母后就发觉你不对劲儿。快来跟母后说说,是什么心事让你这般模样。”
“母后你多虑了,梦儿没什么心事。”
“说谎,知女莫如母,瞒得了别人你能瞒得了母后吗?”看这孩子的情形,怕是这次出宫遇上什么心上人了吧。
“呃……母后,恕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因为这是我一个人的秘密。”
“哎!看来我的梦儿真是长大了,对母后都开始有秘密啦。”
“嘻嘻,母后,我能问你一个事儿吗?”
“你且说说。”
“你能给我讲讲你跟父皇第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为何突然问起了这事儿?”
“嘻嘻,我就是好奇嘛。从小到大,只看着你和父皇恩恩爱爱的,却从来没有好好听你讲过一遍你和父皇相遇的故事。”
“哎,那都是很久远的事儿了。”伍皇后向后倚坐在床榻上,似是回忆起了从前的浮沉往事。轩辕灵梦像小时候一样趴在了她的胸前,准备听故事了。
“说起我跟你父皇的相遇,还真算得上是一段佳话。母后十三岁那年进的宫,那时跟你一般大,不过可没你这般幸福了。我是被挑选入宫的宫女,整日在**干些洗衣打扫之类的粗活。进来半年多,竟从未见过皇上。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的时候,那****跟几个姐妹干完活儿后就一起去了御花园赏花。看到满园子的桃花都开到了极致,漂亮的让人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一时兴起,大伙儿竟然跑到了园子里面去跳舞。正跳到尽兴的时候,竟被从菩提树下路过的皇上给看到了。认出他的姐妹都赶紧停下了舞步,偏偏我不认识也没发现,就自顾自的在落英缤纷的桃园里继续跳。没想到跳完以后,那人竟夸我跳的好看,还说我长的很美。我第一次见到他,就被他那俊逸脱凡的神采给摄取了魂魄,就知道这辈子都掏不出他的手掌心了,注定要为他倾尽一生。没想到几日之后,就被他册封了皇妃,后来就成了皇后。”
“哇……好美的相遇啊……”轩辕灵梦听完后,大脑里竟然再次回想起了那日、那人、那牡丹花海。
“母后,那后来呢?你怎么不往下说了?”
“后来当然就有了你这个小人精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母后,你好幸福啊,要是梦儿以后能有你一半幸福就知足啦。”
“你这孩子,竟说这种混话。我的梦儿冰雪聪明、倾国倾城,又这般古灵精怪,可爱至极。怕是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见了会不疼不爱。”
“呃……希望是这样吧。”
“梦儿,你要永远记住母后的话:作为女人,最美好的就是自己。不管天底下有多少男人爱你,也不管你有多爱一个男人,都不要迷失了自己……”伍皇后还在自顾自的说着,一低头,发现轩辕灵梦已经睡着了。摇头笑了笑,把她放在了枕头上,盖好被子。
熄灯睡觉,后夜无话。
第二日清晨
天还未亮,轩辕灵梦就从床上爬了起来。抱着萧图腾的鞋子溜出了房间,到隔壁把琵琶叫醒。拉着她一路雷厉风行的就冲萧图腾的客房跑去。
“公主,这鸡刚打鸣,你急什么呀?图图还没起床呢。”铁琵琶揉着两个大眼珠子,睡眼惺忪朝轩辕灵梦问道。
“别说话,吵醒了别人咱仨就走不了啦。”轩辕灵梦小声的说道。
“哦……俺知道了,还是公主高明……”铁琵琶也小声说道:“太好啦,初辰昨晚还托梦给俺,说他想俺了。”
“别说话!”
“不是,公主,你快看,图图的房门敞开着呢。”琵琶指着不远处的朱门说道。
轩辕灵梦跑进去一看,傻眼了。床空空的,整个房间都空空的,连个蚊子都没有了。呆愣当场……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公主,你没事吧?”琵琶看着轩辕灵梦抱着萧图腾的靴子一动不动,两眼发直
“……”
“公主,说不定图图出去方便了呢,一会儿就回来了啊,你可千万别着急!别着急昂!”琵琶帮她捋着后背,安慰道。
“……”轩辕灵梦的脸色发白,额头上的青筋爆出。
“公主……你别吓俺,你说一句话啊?”琵琶急的真跺脚,相处这么久了,她何曾见过公主这等神色。她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夜叉王”。
“……”轩辕灵梦的喉咙动了动,依旧无声。
“哎呀,公主,俺求求你了,你说一句话,行吧?你想急死俺啊?你出点声行吧?”铁琵琶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抱着轩辕灵梦的大腿摇晃道。
“啊……啊……啊……”轩辕灵梦仰头对着房顶大嚎三声,其声如雷,声嘶力竭,惊天动地。门外菩提树上的莺鸟全部惊散飞起,怕是整个皇宫内院的人都被她给惊醒了。一大批一大批的皇宫护卫、禁卫军、御林军全部朝昭阳正殿使来,以为闯进了刺客或者有更大的事情发生。同时,皇上、皇后、太子、凌云娘娘、青云娘娘、小李子等人也都全部被惊醒,朝昭阳正殿的客房赶来。
轩辕灵梦三声嘶吼过后,扬起手里的靴子就抛出了门外。随即,眼泪如大雨滂沱般滚滚而下,哭喊道:“呜哇……萧大哥不要我了,萧大哥不要我啦……”
“公主,俺求你啦,你别哭了,行吗?”琵琶这头也哭喊道:“皇上皇后都交待给俺了,说千万不能让你哭的。”
“啊……我就哭……萧大哥……他都不要我啦……我就哭……呜哇……呜哇”
“公主,你有气你就打俺吧,俺求你别哭啦……”琵琶抓着轩辕灵梦的手就往自己脸上打,却被轩辕灵梦一把抽回去了。
只是她们没有发现,房门外面的菩提老树上竖立着一个透明如水的身影。那身影几次飘了下来又慢慢飘了回去,隐藏在浓密的树叶后面不知所措。直到后来看到各宫殿楼阁里涌过来的人群,那身影才穿着一只鞋子渐渐消失在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