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呜呜……妈妈……”
封晨翘着脚,看着病床上还在呓语的女孩儿,听到她喊妈喊得她觉得更疼了。
“小叔!”低低的唤了一声,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与其等着封景凌迟她,还不如主动招了,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次小叔是动真格的了。
当年小叔跟蓝小蝶好成那样都没见小叔失了分寸,今天小叔一听到她呼救,想也没想冲进来,那玻璃碴子划破了脚都没吭一声,到了一院,也是先抱着女人找医生,这明眼就能看出来,这女人在他心里的分量很不同。
小叔,栽了。
“小婶子没事儿吧?”她问,还假模假式的过去掖了掖沐安然的被角。
本来还想直接撵人的封景被一句小婶子叫敷贴了,不但没有秋后算账,还给封晨记了一功。
“下不为例!”冷冷的哼叱了一声,封景继续看着沐安然,这小丫头也不知道稍糊涂了还是怎么样,嘴里一直叫妈妈。
杜鹃那个女人从小对她都不好,怎么她难受的时候叫的竟然是妈妈!还是说,人疼的时候本能就会叫娘。
封晨不知道这会儿封景在想什么,这一句话跟****令似的,她就知道,她这马屁拍对了。
“小叔,你脚上有伤,还是先处理一下吧,这么一直流血,会不会……”流血而亡啊,封晨是真的有些担心,这会儿小叔还光着脚呢,再看一旁站着的忠叔,担心的目光,手里捧着药棉纱布新袜子的医生,这小叔还真是一贯的目中无人呢。
封景一声未语,低头看了看脚下的血渍。
这会伤口结痂了,血流的少了,可是,瓷片碴子扎在肉里,尖锐的疼痛刺激着人体敏感的神经,也就这疼痛能提醒他,若不是封晨,恐怕明天伤得就是沐安然。
一想到那双奶白一样的双足有可能被瓷片碴子扎进去,封景心里就一阵紧似一阵的疼。
是他太小题大做了。
比她大了快十岁,怎么越活越回去了,明明想对她好,却被她一句无意的话刺激的方寸全无。
不就是个蓝小蝶么!她根本不可能成为两个人之间的障碍!
不就是离婚么!她想离也得他签字!
再说,山不就我我就山!
用力深呼吸两下,他怎么就没控制住呢!
“忠叔,药!”
侯在一边的忠叔急忙从怀里拿出一只淡黄色的玻璃瓶,倒出来两颗,阿凯立马取了水,旁边的医生也急忙拿出自己早就备好的药倒出来几颗,交到忠叔手上。
“少爷,先消消炎,您还得照顾沐小姐呢。”忠叔不是没看到医生眼神里的求助,可是少爷的脾气他最清楚,只要少爷不发话,那伤口谁都别想碰。
究竟他们两个人怎么了,怎么一个高烧不退,一个脚下负伤,可是,他又什么都不能问,又看了眼小小姐。
“小叔,你还是处理下伤口吧,要不小婶子醒了,她该着急了。”封晨收到忠叔投过来的眼神,应该是让她劝小叔的吧。
着急!
她会么?
蹭了蹭她汗湿的脸庞,封景想象着沐安然醒来看到他的反应,担心的眼神,关切的动作,会不会也如他这般,看着他脚下的伤口心都揪成一团?
抚着胸口,封景承认,他怕极。
他伤了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