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平见状催促道:“快离开这里!”
不论里面的是不是僵尸,变异病毒还是要提防的,末落这样想着便和齐元奎离开医院,走出一段距离才发现南平没有跟上他们。末落皱紧眉头,脚下未作停留,他总觉得南平这个人有古怪,身为南平县的百姓,面对这场灾难却表现得异常淡定。
齐元奎频频向后张望,似乎是怕那些僵尸追上来,他一面走一面道:“你说那小子会不会被僵尸抓去了?”
末落凭直觉回答道:“不会。从咱们见到他,他就没表现出一丁点的着急害怕,我觉得他有事瞒着咱们。”
齐元奎经末落一说,也觉得确实是这么回事,南平那一脸淡定的微笑,好像对所有事都已了然于胸,在医院门口也只是让他们俩逃命,却没说他自己,按常理,他不是应该急着和他们一起逃吗?
还是末落最先收起纷乱的思绪,他在国外读书的时候听说过僵尸,用科学的角度解释就是尸体被某种特殊病毒侵蚀而产生的异变,根本不能算是‘活’过来,与其说是鬼,不如说是怪物,既然是怪,在末落眼中便和野兽无异。
送到医院来的都是最早发病的人,假如那些病倒在家里的人也发生异变,南平县会变成怎样的光景,末落不敢再想下去。现在县城里充斥着异变的危险,没有医生他们根本不清楚异变的准确时间。
“维修发电设备的人在哪?”末落掏出怀表,看了看笼罩在黑暗中的街道。
“都病倒了,根本没人修!”齐元奎抹着脸上的冷汗,他的汗冰冷异常,好像冰块上融化的水珠,眼皮也突突地跳个不停,心脏跳动的速度不断加快,连末落都察觉出他的不对劲。
末落还没开口,另一道声音便抢先道:“他有问题!”
两人的视线同时寻声找去,看到南平就站在他们身后,他俩对视一眼,齐元奎问:“我有什么问题?”他话才出口便猛然感到一阵眩晕,闭上眼睛缓了缓,再睁开时,南平却一指他的眼睛说:“你的眼睛!”
末落立刻看向齐元奎的双眼,他的眼珠在刚刚那一闭一睁间竟变得血样殷红,他伸手去摸自己的眼睛,结果看到一双乌黑的大手,像两块烤焦的黑炭。
“啊——我的手!”齐元奎惨叫一声,他反复摸着自己的手,虽然不痛不痒,皮肤却越变越硬。
末落见到齐元奎的变化不退反进,他记得南平县里蔓延的疫情症状不是他这样的,他问南平:“他怎么了?”
南平神色一沉道:“不是尸毒,是更厉害的东西。”
末落眼中滑过一丝复杂,只听南平问齐元奎道:“最近有不干净的东西跟你接触过?”
齐元奎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有——哦,挺多天前有个小鬼在我腿上拍了个手印,可是很快就消失了!”
南平点头道:“这鬼蛊的威力比尸毒强上百倍,所以才化解了你身上的尸毒,可是你的下场比死还要惨,你会变成鬼奴!”
“鬼、鬼、鬼奴?”齐元奎身子不听使唤地瘫坐在地上,带着哭腔道:“我要死、死了?”
末落安慰他道:“你先别害怕,可能是种更厉害的病毒,是病总有办法治的!”
南平回望末落投来的询问目光,略一沉吟,道:“能治,不过需要一样罕见的东西,有了这东西末说鬼蛊,就是全城人的尸毒也能解。”
“什么东西?”末落和齐元奎齐声问。
“世上有种怪婴,天生金瞳,身上的金色纹身一样的胎记。这怪婴每逢天下大乱,战火连绵之际才会降世,可一轮回只有一个,知道他的人少之又少,见过的人那就更少了,即便有人见过,不认识也是白搭,传说他是天地间所有妖物的克星……而他本身是更为妖邪的东西,若想解决所有问题,只需抽他的血便可!”
南平话音方落,齐元奎就失声喊道:“是阿金!”
末落瞪了齐元奎一眼,他用探究的目光审视着他,问:“你见过吗?”
南平微微一笑,摇摇头,末落道:“我们倒是见过。”
“哦?他在哪?”南平显然对阿金很感兴趣,末落却道:“走了。”
南平眼底闪过一丝失望,道:“走了?去哪了?”
“不清楚,我只知道他短时间内不会回来。”末落适时收住话头,他只想试探一下南平对阿金的反应,看样子他对阿金的了解不少,也并不像随意对他们提起的样子。
“你们怎么能放走他呢?他乃是大凶之物,放走了会害死许多人,应该趁他还小,将他诛杀,否则等他长大……”
末落厉声打断他道:“我相信科学,不信迷信传说,现在就凭咱们三个根本救不了这么多人,我马上去市里求援,你们找个隐蔽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末落吩咐完,开着警察所的汽车驶出县城,车灯在一片黑暗中投射出两道光柱,往日繁华富庶的南平县城已被死神的长袍遮蔽。
车子出城行驶十多分钟,末落发现前方公路的正中央停着一辆汽车,他将车停在路边,打开车门探出头去看,他记得这是县政府的车,此刻车内空无一人,驾驶室的车门敞开着,可以肯定这是去市里报信的人的车。
车头朝向县城外,应该是出城后就出事了,可笑他们竟然傻等这么久,司机开着车门,明显是走得匆忙,末落开门下车,走近停在路中央的车子便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站到驾驶室外向里看,整个驾驶座上全是干涸的血迹,前挡玻璃也不例外,这么惊人的出血量,很可能是劲动脉暴裂造成的。
他在车门下的地面上看到一串血脚印,他顺着血迹找到路边一棵大树后面,看到一具无头尸体坐在树下,身上浸染的血液已经凝固,脖子上的断口极不整齐,像被外力生生扯断的,末落看了看尸体的双脚,惊讶地发现那串引他来的血脚印是死者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