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时甚久,威力巨大的镇谷秘法终于法成。
只见初雪身边十丈之内,充斥着耀眼的红光,红光边缘布着一圈金光,
白衣如雪,裙摆随风而起,那周身的红光,竟不能对她身体和衣物有一分影响。
一瞬间,红光尽敛,化作一把三尺长的金边血剑,向着黑影斩去。
天空中响起轰鸣之声,阴魔只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一下子被抽干了一般。
阴魔身子被定在半空,动弹不得,甚至连呼吸也觉得困难。
看着越来越近的,拖着一条血红长尾的金边血剑,阴魔头一咬牙,费力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钟,尽力向身前扔去。
小钟迎风而长,从初时如黑影人手掌般大小,一晃便变得有六尺高,三尺长。
青灰色的钟身上刻着古朴的花纹,简单大气。
一股与阴魔气场截然不同的,祥和之气弥漫而出。
古钟悬于空中。一边是带有无边杀意的金边血剑,一边是阴气森森的阴魔。
祥和之气似是不受影响,向周围传去。连在远处,心里七上八下的黑脸汉子,都感到一股温和心安,焦躁不安的心,当下静了几分。
“当——”
金边血剑和古钟撞到一起,发出浑厚的响声。
没有想象中的激烈,古钟只是摇了一摇,金边血剑便回转过头,飞回到初雪身后,剑身上的血光暗了一些,金边却强了一分。
林边感到一阵头晕脑胀,脖子上的刀口流出的血一下快了许多,昏死过去。
林边身旁二人也未能幸免,都被震昏过去。
“晨钟?你从何得来?”
看着前方古朴祥和的古钟,初雪脸色微变,又马上恢复了漠然,盯着黑影人问道。
“你既识得,想必也知道此物的威力,快把鬼丹交出来。”
缠绕在阴魔身上的阴气淡了一些,看来晨钟对他的影响不小,这一点,自是瞒不过对他冷目以对的初雪。
“你应该知道,这么些年来,我也一直在找它。”
提起“鬼丹”,初雪的声音,有着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
“别装了,我既找上你,自是确定它在你身上,如此邪物,你留着也是个祸害,难道你想重蹈覆辙,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废话少说,快点交出来,你一个正道中人拿着也没用,反而会害了自己,交给我,我可以不杀你。”
“杀我,只怕你还没那本事。”
初雪恢复冷漠神情,用冷到可以杀人的语气说道。
阴魔知道说不出来个结果,想到不远处命悬一线的林边,拿捏好时机,催动晨钟压了过去。
晨钟向初雪飞去,祥和之中弥漫着肃穆,隐然间有一丝杀气溢出。
面对晨钟,初雪觉得如万钧压顶,举步维艰。
她轻喝一声,手指微动,剑诀一引,金边血剑飞到身前。张嘴吐出一口鲜血,金边血剑血光大增,剑身又涨几分,隐约有轰轰之声传出。
晨钟似缓实急,金边血剑刚涨大几分,晨钟便已飞至,与金边血剑狠狠地撞到一起。
“当。”
声音响亮而悠扬。
金边血剑上的血气一下子少了许多,薄薄淡淡,几近透明,而剑边的金色愈烈。
“扑。”
初雪心神与血剑相连,血剑受创,她感同身受,被震得心胸剧痛,吐出一大口鲜血。
这口鲜血正吐到她身前的血剑上。
血一下子融入剑身,血色剧增,比刚才还亮了许多。
初雪白净的脸上透着一些惨白,又仿佛掺着一丝金光。
钟声似乎对阴魔身上的阴气有巨大的克制之力。才刚轻响了一下,黑影人的身上的阴气就薄了一分,而这次的巨响使得阴魔缠绕在身上的黑气极尽消失。
浅薄的阴气再也遮不住他的面容,一张比此时初雪的脸还要惨白的多的脸露了出来。
看样子,只有十六七岁,狭长的双眼,透着几分死气,鲜红似血的嘴唇上下一分,露出白白的利牙。
因为晨钟钟身挡住他的视线,他没见到初雪吐血那一幕。
阴魔只看到晨钟开始时向前一冲,接着传来的钟声震得他功法一滞,虽然他早做了准备,可这次声音太大,还是让他受了不小的冲击。
阴魔急忙运功稳下心神,等他回过神时,就见晨钟被去势受阻,再难寸进。
见久攻不下,阴魔心生退意,手一挥晨钟倒飞而回。
初雪正在苦苦支撑,突然间,压力骤然消失。
急忙查看,发现阴魔竟抓住两个昏了的大汉,向远处飞去。
说打就打,说退就退,不拖泥带水,行事阴险干脆。
果然是一代大魔阴魔的风格。
初雪立刻飞到林边身前,出手如电。
在林边身上一阵拍点,又匆忙从身上翻出几瓶丹药,拿起绿瓶的倒出粉末敷在林边脖子上,药到血止。
又拿起白瓶,瓶底朝上,里面所有的丹药都滚了出来。
只有三粒。
要让识货的人看到,一定会咂舌眼热,这“云泥丹”一粒就珍贵异常,更别说三粒。
而初雪却没有一点心疼的意思,掰开林边的嘴,全部倒了进去。然后不顾一切的运功助林边恢复。
林边本已只有出气,没了进气,经初雪一番不计成本的施为,总算是吊住一口气。
可也只是吊住。
对于气若游丝林边来说,死,也不过是咫尺之遥。
手段用尽的初雪,看着脸色比自己衣服还要白上几分的林边,心生无力。
难道只能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慢慢死去?
手段用尽了,无计可施了。
跟当年一样,自己要保他,护他,可他最终死在自己面前。
他说无悔,可她呢?
她也能无悔吗!
若能,怎么会有那么多辗转难眠的夜,那么久挥不去赶不走的梦魇。
真的手段用尽了?
真的无计可施了?
不!
还有鬼丹。
还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鬼丹!
初雪抱起林边,拔地而起。
她不会让他死的。
为了他和她,不会让兄妹情深的两人,只留下一个;为了她和他,不会让跟他如此之像的男孩,再在自己面前死去。
是鬼是魔又如何?
她只要他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