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悲欢离合本来就是人生永不变的旋律。
几日过后,我的毒已全部清除了,澶渊的身体也调理的差不多了。
我和澶渊向迹越告了别,起身前往破星。
心里总记挂着舒汀兰的事,我不允许我就这样受了不白之冤,不管别人信不信,我都要去解释清楚。
坐在马车里,我隔着门帘对澶渊说道:“澶渊,其实你不用护送我的。”我不想因为自己而拖累了他。
“婉儿,我说过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你应该知道我们昃月族的人一旦决定的事就不会改变的。”澶渊肯定的话语从车外传来。
我知道我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于是也就默许了他。
澶渊说,去破星之前,他还得先去见一个人。
我心里不由的猜测澶渊去见的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一路行至一个格调幽雅的小筑,傍水依山,花繁锦簇,看的出这里的主人也是个文雅之人。
淡离俗世,隐居山林,我倒很想见见这个人。
马车一停下,屋里的人就飞奔而出,上前拥住了澶渊,本想下车的我一时之间也没了主意,不知道该不该下去打扰了他们的重逢。
衡量之下,我还是选择了退避。
隔着帏帘,我瞧见那个女子深深的埋在澶渊的怀抱里,久久没有离开。
她应该是爱他的吧。
而世事总不是人所能预料的,那女子抬头时,我才看清了她的容貌,竟然是怜月,那个曾视我为知己的怜月。
天涯海角,自我逍遥。想到她临走前的这句话,没想到一晃已是一年,更没有想到的是,我会在这里和她重逢。
见到她,我又该说些什么?
澶渊似是记起了什么,走到马车前,掀起帘子,把我扶下了车。
他拉我而至怜月面前,笑着对她说道:“怜月,这就是我和你说起的那个婉儿。”
“是你?”怜月见到我时也不由的一怔,诧异之情并不亚于我。
我回以淡淡一笑:“是我。”
“原来你们认识啊。”澶渊轻笑一声。
是啊,我们认识。
我和怜月都没有出声,只是互相交流着只有彼此才能懂的眼神。
随怜月进到了屋子里,围着桌子坐了下来,屋里的摆设很是别致,是怜月的风格。
澶渊喝了口茶,而后对怜月说道:“怜月,我要和婉儿去破星,今天到这里来只是和你说下,怕你等急了。”
怜月淡淡的应了一声,抬首对上了我的眼眸,柔柔的轻语:“这样啊。”
“澶渊,你留下来吧,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我再次提出了我的建议,因为怜月眸子里那份似有似无的哀怨。
澶渊想也没想就拒绝道:“怎么可以,我不是说过以后你到哪里我就到哪里的。”
他的话让怜月的眼眸又黯淡了几分,我明白我和怜月又因为一个男人牵扯到了一起,以前是慕凌澈,而现在是澶渊,我不想的,可是事实却又不容我改变。
我记得那日,我曾劝慰怜月,忘了一切,去找个真正值得她爱的人,她找到了,可是我却要打破她的幸福吗?
我真的不愿,即便我只是把澶渊当弟弟来看。
那晚,我们住在了那里。
怜月告诉我,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澶渊的样子,因为他说他的样子只有我能看。
她明知道这份爱恋又是一段没有结果的苦恋,却又那么情不自禁,即便她连他的样子都没见过。
她说,再见到我的那一刹那,她就明白她所有的守候,所有的爱恋都抵不过我的微微一笑。
因为我是澶渊认定的人。
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我年少时的一句话,他会记忆至此,我不想的。
她说,她不会怪我的,女人之间的情谊也会如男人之间般坚定,断不会因为一个男子而有所改变。
我看过多少闺友因为一个男子而反目成仇,女人往往把爱看得太重,她的这句话对我而说弥足珍贵。
此刻,我决定离去,或许我离去后,澶渊会留下来。
这个决定我连怜月也没有告诉,我知道如果我说的话,她一定不会同意的。
夜深之时,等他们都熟睡的时候,我策马离去。
澶渊别傻了,我只不过是你生命的一个过客,怜月才能给你幸福。
我有太多没有做完的事,太多未了的心愿,所以往后的日子不可能平静。
策马赶了一夜,直到天明,我才在一个小客栈落足,以前虽会骑马,却不常骑,再加上多次生病,身体也已不如从前。
这一路下来,着实累的不行。
“公子,要些什么?”小二见我落座,忙上前来招呼。
为了行路方便,我还是拿了澶渊的衣服,装束成了男子,不过他的衣服穿在我身上显得格外的宽大,应该很是搞笑。
“来壶茶和几个馒头即可。”因为身上银两不多,我也不能用的太过厉害。
到破星少说也有几日的路程。
不一会,小二就已把我所要的东西端了上来,我边吃着东西,边听见临桌两人之间的谈话。
“听说破星之军又破了舒国一城。”
“哎,前段时间听说那里大部分士兵中了毒,我还松上了一口气呢?可是没想到毒竟然这么快就解了。”
“对啊,再以这样的速度,很快就会打到这里的,我们也及早迁移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
中毒吗?她果然下毒了吗?
他会相信是我下的吗?
不过听那两人所言,毒好像很快就解了。她还是没成功吧。
我快速的解决了面前的馒头,正准备离去的时候,一群士兵破门而入。
“闪开,闪开。”他们大摇大摆的进来,顺道把旁边的人都推了出去。
一看就是仗势欺人的样子。
我终于明白舒国为什么会连连战败了。前面的士兵打的疲惫不已,后线的士兵竟然还在这里仗势欺人,真是可悲。
我悄悄的退了出去,牵起马准备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