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
白玉雕栏,瑶池碧水,暖风拂过,涟漪层叠,春意无限。
被这春色所惑,我行至池边,微微欠身,掬一池春水,嬉笑春景。
外面时不时扬起的喧嚣,无不透露着繁华,今日是倾城最著名的花会,世人皆赏花赞花,弄影阁当然也不会错过如此盛世。
“弄影花魁”更是倾城花会的又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慕名而来之人亦为数不少。
弄影阁里的姑娘们,盛装打扮,满是抱负,夕瑶本叫我参加,却被我以身体不适而婉拒。
身体忽然被什么给轻刺了一下,猛然回头,只看见夕瑶笑的格外的灿烂。
“你……”话还没有说出口,身体却已不受自己所控制。
夕瑶走近一步,伸手取下我的面纱,言带惋惜,“看来这药真的很厉害,凤舞今日可不能随你的意愿了。”
心里纵使一万个不愿意,身体却无法反抗,惟有跟着她亦步前进。
她帮我蒙回了面纱,拉至前台,极尽着无限娇柔,“大家今日有福,凤舞姑娘说要一展芳容。”
话音一落,人群顿时沸腾了起来。她侧首在我耳边轻语,“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去吧。”
不明她为何要如此对我,心里无限怨恨,身体却在她的命令下,行至舞台中央,伸手触到面纱边缘。
面纱从我眼前渐渐飘落,身体却无能为力,任凭夹杂着吸气声,赞叹声的潮涌将我淹没,她成功了,成功的利用了我达到了效果。
“跳吧。”伴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身体已不受自己的舞动起来。
舞尽魅惑,舞尽妖娆,舞止音停,掌声不止,终于我还是无力阻止这一切。
夕瑶走到我身边,伴随着又一阵刺痛,身体竟渐渐恢复自如,世上竟还有如此之药,可以操纵着别人的身体。
我恨恨了瞪着她一眼,极尽埋怨,愤恨,“你怎么可以如此?”我恨这种被别人捏在手心的无力感。
她轻笑一声,“我说过我要你艳冠三国。”
“是吗?”冰冷的话从我口中溢出,“你会为今日之举后悔的。”
我可以淡然到不理任何事,但我说过我不容许人家进犯到我的自尊,我的骄傲。
许是我眼里的冰冷让她心怯,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却又在瞬间恢复了镇定,“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我欲开口之际,一道白影飞身而至,将我掠至怀中,速度之快另人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我终于找到了。”激动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但我可以确定的是,我并不认识他。
夕瑶迈进了一步,讨好的说道,“公子,有话好好说,可不可以先把凤舞姑娘放了。”
“走开,她是我的。”一种近乎魔魅的嘶吼吓的夕瑶连连后退。
温热的气息吹吐在我的脖根,他语调里夹着一丝痛苦,“萌儿,对不起。”
我明白他是认错人了,或许他根本就是疯子,心里不禁轻叹,为何什么事都让我给遇上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萌儿。”我试图挽回他的一丝理智。
但却于事无补,抱着我的手更紧了,他不断喃喃而言,“你是,你是萌儿,跟我走,我以后再也不会那样了。”
我只感觉腰部一紧,人已被他带至半空之中,顷刻之间,已出弄影,落至一匹马上。
马嘶叫一声,飞奔而去,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谁,又会带我行往何方。
景色在眼前不断更替,迎面的风吹的脸颊微微生痛,心里陡然而起的恐惧让我顿生寒意。
马终于在一间小屋面前停了下来,他过来搀扶我下马,这时我才看清了他的面容。
脸色苍白,身体单薄,本来的俊美染上了一层病态,病弱如他气力却会如此之大。
他凝着我,满眸的深情,“萌儿,我终于找到你了。”温柔的牵起我的手,他把我带入了一处雅居。
我身体略僵了一下,随后举步跟了上去。
“无悔,我找到萌儿。”他朝着内屋开心的喊着。
卷帘之下,一个样貌极其丑陋的女子走了出来,初见我时,满脸吃惊诧异,随后眼眸却渐渐黯淡,夹杂着忧郁,复杂,痛苦,和怨恨。
她转首,凝向那个男子,淡淡的说,“栾霏,恭喜你。”
“无悔,我真的好开心。”此刻的他笑的有若孩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的失落,但是我却捕捉到了。
她喜欢他。
栾霏的笑给他原本阴晦的脸带来一丝光彩,我明白他应该很爱那个叫萌儿的女子,但是我不是。
“你们认错人了,我不是萌儿。”我淡淡的陈述着。
他的笑容渐渐的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悲伤,“萌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你知道我找你找的多苦吗?”
心里的某根弦被轻拨了下,我有点同情眼前这个男子,也明白他对我没有恶意,只是因为我长的或许真的很像那个叫萌儿的姑娘。
“我……”正欲开口之际,那个叫无悔的女子走到我身边,轻语,“可以和你谈谈吗?”
她眼眸深处的忧愁让我不忍心拒绝,我略微颔首,以示同意。
她安慰着他,“栾霏,我和萌儿先谈谈,你先去休息下,萌儿只是一时吓坏了,她会记起你的。”如斯柔情,他却感受不到。
他颓然的点头,朝着内屋行去,伴随着时起的咳嗽声。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后,她才说道,“出去走走吧。”
我跟在她后面,来到了一片花圃,里面种满了各式的花,分外妖娆。
她手轻触着花,幽幽的轻叹,“这些花都是栾霏种的,因为萌儿喜欢。”
“她长的和我很像吗?”很像吧,不然他又怎么会认错。
她抬首,凝望苍穹,喃喃的说:“像,简直一模一样,如果不是你脸上的淡然,眸子里的冷清,我几乎以为你就是她。”
世上真有如此巧合之事吗?
心里陡然掠过一丝烦乱,表面却依然风清云淡,我只听自己问到她现在哪。
她说,萌儿永远消失了,你可以做萌儿吗,他需要你。
我说,我不是萌儿,也做不了萌儿,他需要的不是我,他需要的是爱。
我凝着她,淡淡的说,“你爱他?为什么不去追求。”
她怔怔的回望着我,嘴边泛起一抹苦笑,“你看出来了?可是他没有,他要的不是我的爱,他要的是萌儿的,我不是萌儿,我如此丑陋,我没有勇气去爱他。”
我告诉她,如果他的爱情是以容貌来衡量的话,他根本不配她去爱。
是吗?她可以吗?她尽管还是疑惑的问道,但是我知道她的内心已经在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