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无忧被李行军那一声吸引去了注意,挥开沈轩风的手掌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他知道要阿牧立即接受这件事情有点扯,但是他相信阿牧最后还是会站在他这边,他不担心时间,他比较在意的是阿牧那个一直扮演他大哥角色的人,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竟然没有对他说出一句重话。这可不是阿牧的性格,以前牧青在夜店的那一次可是被阿牧训的很惨,而面对自己跟男人搅在了一起,阿牧的反应甚至可以称得上很平静。
姚无忧不知道的是,秦牧自己已经犯了同样的错,而且是改正不了的错,那么他又怎么能理所应当地指责别人呢。
“下次再来看你们。”李行军说完这句话就匆匆地拉过秦牧的胳膊走了出去。
姚无忧的担心溢于言表,一把掀开身上的薄被就要下**,不过却被沈轩风阻止了动作:“别过去。”
“阿牧或许是对我失望了,我得找他谈一谈,别人我可以不管,但是那个人是阿牧。”姚无忧语气很淡,但是里面却透着认真。
“你就那么在意他?”沈轩风不禁收紧了手掌,但随后又皱眉叹一口气:“别去,有行军陪着他,你就别打扰他们了。”
“你是说。。。”姚无忧惊讶地转头,直直地盯着沈轩风。
“还没看出来么,他们两个明显不对劲。”沈轩风仰躺在**上,让无忧知道了这一层关系,或许就可以彻底地断了两人之间的可能性,这样没什么不好。
“原来是真的,怎么会这样?”姚无忧一时间凌乱了,他虽然早有怀疑,但是明明白白的事实摆在眼前却又是另一回事。其它的倒不重要,不过一想到两人那别扭的氛围,他还是忍不住担忧。
“好了,别瞎想,行军一直很有分寸,他不会把事情弄糟的。”沈轩风拉着姚无忧重新躺下,诱哄着说:“等会就把手机给你,这样总可以吧。”
“哼,那本来就是我的。”姚无忧轻哼一声,虽然并不是很满意男人的态度,但也算勉强不再追究。
李行军硬是拉着秦牧走出了住院部,然后把人塞进车里,发动车子开出了好大一截才靠在路边停下。他抽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地吸了一口,咬着烟嘴眯起眼睛:“看看你那德行,你这个样子是打算给谁看,啊?”
秦牧全身散发出颓然的冷硬气质,眼睛直直地盯着前方,幽幽地说:“为什么要拦着我?无忧明明不喜欢男人的,他怎么会喜欢男人呢。”
“哼,不拦着你?然后你能做什么,上去把他俩拉开么?秦牧,我以为你只是太克制,原来你还挺天真。”李行军重重地吸了一口烟,然后把烟雾全喷到了秦牧的脸上:“呵呵,你守了他十八年,然后发现你对他的友情变了味儿,你不敢告诉他,又克制了自己的感情。你觉得这是为他好,也为自己好,你不允许自己的人生出现瑕疵,继而不想把他的人生也毁了。说白了,**就是懦夫,你害怕后果,你承受不了父母失望的目光,你不敢为自己活。”
“不。。。”秦牧被烟熏得咳了起来,他只是不想让无忧也走上这条艰难的道路,不想让无忧承担任何压力。他可以接受责难,但如果是无忧,那便不行。他一直以为,自己会希望看到无忧结婚生子。但现在他才发现,单纯地做一个旁观者,其实很难。
“不是?怎么,现在看到姚无忧原来也是可以接受男人的,你嫉妒了,后悔了,所以就认为这是不对的,那人是不配的了?”李行军的话像一根针似的刺在秦牧的心上,但他却依然不打算停止:“难道我说错了?”
“你没说错,他沈轩风凭什么呢,我对无忧付出的感情他永远比不上!”秦牧眼睛清明,直直地望向李行军的眼底:“这么多年,我都陪在无忧身边,为什么,他先看到的竟然不是我,这对我来说太不公平了!”
“因为姚无忧需要的,你没有。”李行军眼里毫无波澜,好像陷入了沉思,低低地呢喃:“你跟你哥。。。终究是两个人。”
秦牧根本顾不上其它,他现在就想知道答案,他缺少的究竟是什么。他抓住李行军的衣袖,一字一顿:“是什么。”
李行军看着这个钻牛角尖的人,笑了笑:“你没有沈轩风的自信和气魄,他执着并且雷厉风行,把人捕获后就能牢牢地护在自己怀里。他有实力有魄力,能独当一面地推平一切阻力,做到不顾后果不择手段。。。因为姚无忧不够强大,而你,也远远不够。”
还是太年轻,虽然沉稳,但却缺乏狠厉气势。
秦牧像被施了定身术,脑子里全是一片接不到信号的雪花状。
原来还是他盲目了,羽翼还未丰满,这样风雨飘摇下的爱情,就算坚持了下来,毕定不会一帆风顺。他现在无法给予无忧安全的堡垒,而无忧也不会一直在原地等他,仅此而已。
秦牧惨笑,其实他早该知道:“我,明白了。”
李行军不动声色地重新开动汽车,也不管那个独自沉思的人愿不愿意,就把车开到了自己家。这里是他常住的公寓,环境挺好,房子不大,一百多平一个人住刚好。
等秦牧回过了神,车子已经停在了车库,他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车里下来:“你住的地方?”
“嗯,走吧。”李行军漫步走向大门,刷过卡之后转头等着秦牧。
“送我回去。”秦牧并不想与这男人独处一室,他现在太乱了,跟本没有精力应付这个男人。
“以你现在这副样子。。。如果你不想让你妈追着问的话,就乖乖地跟我上去。”李行军指出问题关键。
秦牧吐出一口气,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脸色有多狼狈,这样子确实不适合回家。
两人一前一后从电梯里走出来,李行军拿出钥匙开了门就把秦牧拉了进去:“先去把自己洗干净,我去给你拿浴袍。”
秦牧提不起一点精神,根本没有思考,也没有犹疑,仿似行尸走肉般地进了浴室,留下一脸深思的李行军。
洗好之后他就呆呆地坐在沙发上,一时间什么都不想做,什么也不想想。
李行军在他出来后也进了浴室,屋里开着几个橘色的灯,整个房子静悄悄的,设计简洁大方跟男主人一样充满着利落干练,但也冷硬寂静。
好像下意识不想一个人般地,秦牧站起了身,开始漫无目的地绕着屋子走,好像这样就可以消除内心那种莫名的焦虑。
直到无意识地打开了一间房门,他愣住了,被满屋各式各样的枪型狠狠地震慑了一把,从迷你枪型到大型冲锋还有少见的狙击枪,琳琅满目地码了整整一面墙,虽说不是真家伙,但也足够分量。那质地乌黑的光泽透着寒意,竟能带给人一种微妙的刺激感。
到底是男人,对武器多少都会感兴趣,秦牧的眼神也慢慢找到了焦距,第一次没有考虑这是不是自己房间的问题,移动着步子就慢慢地浏览起来。不过,当他的眼睛扫向一把狙击的时候就再也没移开过了,不禁因为这把枪支的出彩,还因为那把枪托上面竟然别着他哥秦杨的照片!
“你在干什么。”秦牧正恍惚着,门口突然响起的声音却打断了他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