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二字,用在坐拥**三千的皇上身上,岂不是非常可笑?!”我心中一狠,刻意忽略他眼底的清澈,声调也徒然提高了不少。
春天将至,晓风微寒,我身上披着的薄裘显然不够储存足够的温度,一丝丝寒意顺着晚风荡漾过来。
龙鸣轩的神色明显一暗,张了张嘴,却有种无奈的迟疑。
“天色已晚,皇上早些回去用膳歇息吧,臣妾身子微恙,先行告退。”我心绪纷乱,站起身来,作揖行礼告退。
煦言煦语也跟着行完礼便追随了过来。
我还未走上两步,便听见身后龙鸣轩的声音。
“朕有朕的身不由己。”他的声音极沉,我停顿了片刻,没有回话,继续往回走了去。
一路上,煦言煦语都没有接话。一路上宫人纷纷作揖行礼,我也都装作视而不见,此刻的我已经没有过多的气力来说出只言片语来。
回到了殿里,才发现,桌上摆着一桌清淡的饭食,问过宫人才知道,是龙鸣轩吩咐送过来的,似乎就在我们回殿前的不多时。
我坐在饭桌前,一时间握住筷子的手始终停留在桌面上,一点胃口也无,迟疑了片刻,便还是放在筷子,回到了软榻之上。
后天便是宫宴了,那时我必定可以见到商墨斐,心中酝酿着的许多话终究还是化作了一腔空念,连见面都没有必要了,更何况是诸多早已无用的话语。
屋内实在闷热,我随意披了一件披风执着一把宫灯便走出门外,屏退了煦言煦语的跟随,一个人向后院走去。
整座宫城都有无数的士兵把守,我手中的宫灯随着我的走动摇摇晃晃,忽明忽暗的烛火将我脚下的路照得更亮了一些。
我漫无目的地行走着,脑中思绪纷乱不已,一时间也不知走向了哪里,灯火依旧明亮,人烟却稀疏了起来,被思绪牵绊着,竟也无所畏惧,依旧向前行走着。
忽然,一阵异风刮过,我手中的宫灯摇晃起一个巨大的弧度,我还未来得及反应,便感觉眼前晃过一个黑色的身影,腰间传来温润的触感便将我的身子猛地带起来,越过一道道宫墙,向后面的御花园飞去。
我还未来得及尖叫便被捂住了口鼻,一时间气血上涌,惊恐万分。
“颜髯。”一声熟悉的声音在我耳畔轻呵,我瞬间安定了下来。
拥着我的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让我深夜神游的人,萧王商墨斐。
我整个人放松了开来,任由他将我带至御花园才停住。
一落地,我便挣脱开了他的束缚,往后退了几步才看向他。
许久不见,他的面容消瘦了些,着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面容更加承得晴朗俊逸。
“颜髯。”他唤我的名字,神色缱绻。
“萧王深夜造访,不知为了何事?”我强装镇定,目光却投向了别处。
这里便是我第一次撞见龙鸣轩与假冒的‘容妃’的地方,地方偏僻,却极其雅致,夜已经深了,空荡的世界里只剩下风穿过树林留下的摩挲声。
商墨斐向我走近了一步。
“颜髯,你的身子可好些了?”他见我神色冷淡,迟疑了片刻,终究还是问出声。
我这才抬起头看向他,眼光淡然到冷漠。
“这些与萧王何干,若萧王深夜造访只是为了慰问本宫的伤情,那大可不必,没有其他事,本宫便先行告退了。”这声音似乎并非来自我的身体,冷静到不带有丝毫的感情。
眼前的商墨斐的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可置信,却还是迟疑着向我走近些。
他拉过我的手试图将我拉入怀中,却被我挣脱开来。
“本宫无论如何也是萧王的嫂嫂,还望萧王自重些。”我向后退了两步,目光在他脸上游移。
“颜髯!你还是怪我?怪我将你交给了龙鸣轩,可是当时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你若要怪我,打我骂我便是,为何如此冷漠,你真当愿意让我从此视你为嫂嫂吗?”商墨斐也急了,神态焦躁起来,伸出来的手抓了个空,无奈地僵直着。
一时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觉得可笑又可悲,你转念便于他人生子,又跑到我的跟前来装什么痴情种,真当我是白痴么?!
“我并不怪你,反而很感谢你,感谢你将我交到我最爱的人的身边。”我心中怒极,语无伦次地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
眼前的山墨斐神色明显一僵。
他向前走近我,一把抓过我的手,将我拉近。
“你就算要怪我,也不必如此气我!”他的声音虽高,却毫无底气,似乎他自己也在迟疑我说的话。
我冷笑一声。
看着眼前凑近的俊颜,忽然觉得如此可笑。
“讲实话也是气你的话,莫非萧王要听本宫说谎?这个本宫可不擅长,毕竟皇上喜欢单纯的女子。”我嘴角上扬,似乎很欣赏眼前人恼怒的摸样。
“本宫本就与皇上青梅竹马,情投意合,此生的夙愿便是嫁给皇上为妻,相伴终老,共度余生,萧王成全了本宫的愿望,本宫自然是感激不已,若是以后有本宫帮得上忙的地方,本宫一定念及萧王的恩情,竭尽全力,在所不辞。”商墨斐握住我的手明显一松。
我顺势猛地将手抽了出来,傍晚被包扎起的伤口又被挣脱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