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感觉颈项处一阵钝痛,便瞬间失去了直觉。
待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紧紧束缚在一张椅子上,动弹不得,身上的伤口的血已经凝固了,只是痛楚还是折磨着我的神经。
浑身的无力感让我连呼吸都觉得吃力,眼前的世界慢慢清楚起来,我的面前是一个破旧的窗户,透过残破的窗户纸,能看见外面已经昏黄的天际,高大的树木遮住了大半的天空,投下昏黄的剪影。
我努力地转过头,仔细看了看这屋子,放眼望去,尽是残破不堪的样子,想必是许久没人住了。
风呼呼地往屋内灌进来,我身着的薄裘更本无法抵御,我只感觉整个身子都如置冰窖,不住地颤抖,连呼吸都变得难受不已。
头疼欲裂,我努力回想了刚刚的经过。
那容妃说要置我于死地,便是将我独自丢在这里困死,果然是歹毒的女人,不过也太大费周章了,此刻的我竟然还笑得出来,嘴角的笑意甚是讽刺。
我又闭上眼睛,双手握紧拳头,试图给自己些心理暗示,驱散些许的寒意。
窗外的光线慢慢暗了下来,不时呼啸的狂风将整个屋子都吹得沙沙作响,似乎要塌下来一般,已经是寒冬,白雪遍野,似乎连一个活物都没有了,整个世界只剩下我苟延残喘的气息。
又挣脱了一会,这绳索根本不是一般的麻绳,而是玄铁铸就的铁链,就算我没有受伤,也绝不能挣脱,更别说此刻虚弱不堪的身子。
我感觉我整个身子都僵了,冰冷的玄铁捆在我的身上,贪婪着吸取最后的温热。
就在我几欲昏迷的时候,窗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
我睁开沉重的眼皮。
一个熟悉的女声在不远处传来。
“你还是来了。”那个声音的主人背对着我,银白色的狐裘在漆黑的夜幕里十分刺眼,她转过头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又转过头看向她面前坐在马上的人。
不一会,一排举着火把的人走了过来,列队在两侧,整个树林又瞬间亮了起来。
我这才看清那群人。
他们身着便服,领头的两位宫人却叫我认了出来,便是和我一起在容妃宫中的宫人,我眯紧双眼,仔细瞧着,那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容妃。
“我也如约来了,她人呢?!”一声熟悉的声音将我残存的理智再次唤醒,我的人如同瞬间注入了生命力一般,清醒了许多,我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看向那个声音的主人。
在火把的照耀下,我看见,一匹战马上端坐着的人,他身着战甲,神色疲倦,连头发都有些散乱,只是面容依旧如原野之王一般,俯视天下。
看清了那人的容貌,我的脸上忽然流下两行温热。
商墨斐在我看到的,从未如今日一般疲倦,甚至有些狼狈。
“你还真是痴情,可惜她并不喜欢你。”容妃恶毒地看向马上的商墨斐,声音尖细,连美丽的面容也一并扭曲了。
商墨斐轻笑一声,翻身下马,落在雪地上,溅起片片雪花。
“人皮面具你倒是用得很习惯,甚至都用上瘾了,竟敢反叛与我,你可想过这后果?!”商墨斐高大的身姿立在雪地上,周围的人全部成为了他的陪衬。
我心中疑惑,两人究竟在说什么?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明白。
容妃有些恼了,屏退了宫人,只留下两个心腹,那些火把插在雪地上,就像是巨大的萤火,不过照耀着的却是容妃恶毒的脸庞。
“逃兵的下场,萧王一定比我清楚,谁的后果惨烈些,你一定知道。”容妃甩开衣袖,后背上的银色绸缎随着大风狂舞。
商墨斐忽然大声笑了起来,有些凌乱的发丝垂在他的脸颊上。
“她人呢!”他忽然停止了大笑,一把握住容妃的咽喉,径直将她提了起来,我心中一惊。
两个宫人也都吓得赶忙出手营救,却都被商墨斐长鞭一挥,甩在了身侧,不敢动弹。
容妃不断挣扎,脸色开始泛白,商墨斐又在最后关头将她放了开来,容妃一下子重重地跌在雪地上,发髻都散了,看起来煞是狼狈。
她的神色却毫不畏惧。
“你不敢杀我,你若是敢杀我,我便会让她碎尸万段!”她徒然提高了音量,大声地冲山墨斐喊道。
也不知这话究竟有什么魔法,面前的商墨斐的气势忽然就弱了下来,只见他双拳紧握,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