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干嘛在阿洛面前说那种话?你不知道他是个一心一意要做大颀栋梁之才的人么?”羽萼走在前面,数落着魏苏。
魏苏看着她的背影,永远的轻松充满活力,他轻轻开口:“你为什么不恨我呢?我是魏靖远的侄子,你父亲和安怀侯是死对头,我以为你会是最讨厌我的人。”
羽萼停下脚步回头看着他:“你欺负过老人小孩吗?”
“没有啊。”
“你抢过我家吗?”
“没有啊。”
“你害过我爹爹吗?”
“翰桑楼主是我最敬佩的人之一。”
“那不就得了?”羽萼耸耸肩,“我有什么理由要讨厌你?讨厌啊,恨啊都是太累人的事了,我很懒,实在没精力去做这些事。而且啊,”羽萼笑眯眯地勾住魏苏的脖子,一股温热的气体喷在魏苏耳边,“小苏苏这么美,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你你你,又这样,真是的!”意料之内的看到魏苏面红耳赤,羽萼满意地放开他,心情大好,调戏小苏苏实在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呢!
“所以啦,小苏苏不要太在意自己的身份,其实阿洛雩儿他们都没有恶意的,不过你以后千万不要在阿洛面前说那种话了,任何取而代之的想法在他看来都是大逆不道的,虽然我也觉得你说的对,”羽萼转过身,背着手蹦蹦跳跳地向前走,扬起的发梢轻轻扫过魏苏的脸颊,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魏苏的心微微一动,“小苏苏太不成熟了,还是要靠师姐保护呢……”
羽萼没有看见,站在她身后的男孩嘴角上扬,对着她悄悄说道:“师弟也会保护你的。”
前面就是朱尔家了,风吹得树梢沙沙作响,空气里弥漫着一丝不寻常的味道。“朱大婶我们来了!”羽萼大声叫着,伸手推门。魏苏感到不对劲,“羽萼等一下——”
羽萼推开了漆红的大门。
——
三天前。
“你要我亲自去献舞?”绣月从沈道远怀里抬起头,有些诧异。
“是,”沈道远点点头,“这次的客人非比寻常,不可怠慢,我希望拿出最好的来迎接他。”
“谁能让你这么重视?难道是皇上?可是他已经十年不出燕都了啊!”绣月忍不住问道。
沈道远轻轻摇了摇头:“不是,还差一点……”
门卫有人在窃窃私语。
沈道远皱眉,喝道:“何事吵闹?”
一个侍卫进来禀告:“禀宫主,宫门外有个疯妇吵着要见您,说是……”
“说什么?”
“说是三公子抓了她的丈夫女儿,求宫主为她主持公道。”
沈道远的眉头拧得更深了,“这个琨儿,又在胡闹什么!”
绣月见状,推他道:“你快去看看吧,莫要让那疯妇大吵大闹的损了桂梧宫的脸面,歌舞之事你且放心交给我就是。”
沈道远点点头:“好,辛苦你了,那我就先走了。”
沈道远走了出去,绣月独自坐了一会儿,直起身唤道:“青霜。”
青霜推门进来,“小姐。”
“去调查一下桂梧宫的客人是谁。”
——
“什么什么?他知道我在这里让我等着他?”苏蔚曦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本想着在他来之前避开他的,“他怎么知道的?是不是你去告的密?”他指着茗烟问。
“冤枉啊少爷,是你自己要动用暗卫才泄露了我们的行踪的啊!”茗烟无辜地哀嚎着。
“对了!”苏蔚曦一拍脑袋,“可不能让他知道季文绡还活着,也不能让季文绡知道他在这里,不然事情就麻烦了,没办法了,我们先去找沈宫主再说。”
——
腾腾的热水源源不断地从白玉兽型尊像嘴里流出,上升的雾气充满了整个屋子,“哗啦啦——”一个身影划破水面跃出,水花四溅。雾气被搅散,渐渐显出一个高大的身形来,宽肩窄腰,分明是个男子。乌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下来遮住了精壮的身躯,男子走上来,立即有侍女为他披上衣物。
月华一身夜色短打,单膝着地跪在屏风外,虽然屋内温暖如春,但屏风后那人冷冽的气势却让她好似置身冰雪之中。
“如何?”
“属下无能,派出去的十二人仅一人生还,据他回报,对方似乎早有预料,我们的人刚一现身就中了埋伏,被一名身手高强的暗卫瞬间取了性命,那人……甚至没有出手。”
“呵,是吗?”男人缓缓从屏风后面走出,“果然现在想除去季唐卿还不太可能呢。”
月华欲言又止的神情被他看在眼里,“你想说什么?”
“殿下现在出手是否太早了?”
“不,是太迟了,当年本以为蔓臻的事能置他死地,没想到父皇还是放过了他,看来我还是低估了月氤在父皇心中的分量啊。”月华低着头,听着他漫不经心的语气,却能感觉到那双眼睛紧紧盯着自己,冰冷,嘲讽。她只能将头埋得更低。
“现在十年之期将满,一旦让季唐卿返回稽州就如同放虎归山,以后必成大患,不过好在还有时间。”那人转过头,对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烛光映照出半边动人心魄的脸。
“我要去秦州,你把人带上跟着我。”
“您要去秦州?”月华吃了一惊。
“是啊,你看,父皇竟然为了保护他要把我支走呢,真是伤心,不过也好,”唇边绽开一抹妖异的笑容,“我正想我那不肖弟弟了,而且秦州……还有很怀念的故人呢。”
每次看到他这种笑容月华都会从心底生出寒意,她克制住自己不安的情绪,双膝跪地,深深地叩首:“是,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