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蔚曦看着她忍不住问道:“喂,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去找你哥哥啊?他一直以为你被人害死了,老是说要替你报仇。”
“他……还好吗?”雩叶轻轻地问。
“那家伙啊,吃得饱睡得好,又长了一张那么骚的脸,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对他芳心暗许,唉,真希望哪天暗杀他的那些人能在他那张脸上留点刀疤……”苏蔚曦本来大大咧咧地说着,再接触到雩叶杀人的眼神时及时地住了嘴。
“暗杀?”雩叶一字一顿地重复道。
苏蔚曦挠了挠头:“其实也不算暗杀啦,三天两头一回的,以前都在夜里,现在大白天的也会蹦出一群人,都算是明杀了……唉你别哭啊,他身边有季南,没人动得了他的!”
紧紧握住玉佩,坚硬的玉石硌得手生疼,一直疼到了心里去,七年了,他到燕都去已经七年了,这两千五百多个日日夜夜他到底是如何度过的?她曾打听过他的消息,得到的却是“枯荣阁大公子风流成性惹下一身桃花债”这样的消息,这还是他吗?他还是那个对着她温柔地笑的季唐卿吗?今天听到这个男孩的话,雩叶的心刺刺地痛,她早该知道,这个世上没多少人希望他活着,若不是季南,他只怕早已没命了。可日夜都要提防着暗中刺出来的匕首,这七年他有没有安安稳稳地睡过一个好觉?他睡觉也会像她一样把日辉放在枕边吗?雩叶死死地咬着嘴唇,却还是止不住地让眼泪决堤。
“你别哭了,他那么聪明,每次都把那些人耍得团团转,而且有我在,他绝对连一根汗毛都不会少的!”真是的,他苏蔚曦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女孩子哭,一哭他就手忙脚乱。
雩叶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过了好一会儿,她睁开眼,又变成了那个冷清孤傲的雩叶,她看着眼前的男孩,“你又是谁?”
“啊我…。我叫魏西。”苏蔚曦撒了个谎。想不到对方抬起头,眼神凌厉:“你也姓魏?!你和魏靖远是什么关系?”
“镇北将军魏靖远?我不认识他啊。你说‘也’是什么意思?还有谁姓魏吗?”苏蔚曦奇怪地问。
雩叶定定地盯了他好久,盯得他心里发虚,他连忙岔开话题:“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为什么不去找你哥哥啊?”
雩叶垂下眼帘,“因为,”她慢慢地说,“季文绡还活着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特别是皇城里姓苏的人。”
苏蔚曦眼皮一跳,“为什么?”
雩叶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要是他们知道了季文绡就会真正死了啊!”
苏蔚曦脸色渐渐发白:“你是说……七年前,杀了你全家,嫁祸给你母亲的人是……”
“准确地说是逼我母亲杀了我父亲,然后血洗了我枯荣阁三百多条人命靠着政变坐上龙椅的那个凶手,”雩叶唇角笑意更深了,“就是当今的皇帝呢。”
羽萼赶到集市的时候朱尔已经不见了,哼,跑得真快!从阿苏的话中她几乎可以断定就是这个朱尔偷了她的猎物。猎物是小事,但是敢偷她的东西这就是大事了,她向旁边的人打听了朱尔的住处就朝那里走去。
朱尔的家住在城外,碧瓦飞甍,倒是有几分精致,也不知道干了多少偷鸡摸狗的事情才住到这么好的房子,羽萼没好气地想到,她站在门外,正在考虑自己是应该踹开门冲进去还是翻墙从天而降时,紧闭的大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中年妇女,她看见羽萼一愣,旋即说道:“您可来了,您怎么没带药箱?快随我进去吧,我女儿她又犯病了!”说着拉着羽萼就进了屋。羽萼被这位性急的大婶一路拉进了主卧,刚刚踏入,一股热气伴随着浓浓的药味就扑面而来,“这……”羽萼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明明是盛夏,屋里却门窗紧闭,床上躺着一位年轻的姑娘,她面无血色,有气无力地咳着,床下放着一个盆,她突然剧烈地咳了起来,往盆里吐了一大口血。羽萼脸色一凝,这种药味,这种症状,她得的是肺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