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千九百九十八,九千九百九十九,一万!”羽萼几乎是吼着说出最后一声的,然后脚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觉得两条腿充血发麻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今天特地起了大早想溜到雩叶房间去道个歉顺便借她的作业抄一下的谁知刚走出房间就看见师傅灿烂的笑脸:“羽萼啊,昨天去哪儿了啊?”羽萼心叫不好拔腿就往回跑,还没碰到门就被阿洛领着领子提回到师傅面前。阿洛你个叛徒说好的帮我呢,羽萼瞪着裴洛无声地骂道,裴洛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转过头去。
脸被一只手轻轻揪住:“怎么见到师傅就跑啊,乖徒儿?”孟天丘笑得更加灿烂了。
“嘻嘻嘻师傅早啊,这么早就起来了啊,怎么不多睡会儿,老年人睡眠少了可是要生病的。”羽萼僵硬地笑着,心里却在抱头大喊:这下死定了!
“为师一日不见你甚是想念啊,你忙的连家都不知道回了我只好亲自来找你了。”
“哈哈哈哈师傅您说什么呢,我一直都待在谷里哪儿都没去啊,昨天昨天我是去……去……”
羽萼转动着眼睛偷瞄裴洛,早知道昨天晚上应该先跟阿洛对对口供的,不知阿洛说我去哪儿了,裴洛见羽萼瞄他更加用力地把头扭过去了。
“是去麓遥峰练功了吧?”孟天丘提醒道。
羽萼眼睛一亮,“对对对我就是去麓遥峰练功了!练了一整天可把我累坏了呢。”
“哦这样啊,”孟天丘突然脸色一变两只手拉着羽萼的脸向两边一扯,
“哇哇哇痛死了臭老头你干什么!阿洛你快放开我!”羽萼的脸被扯得变形大叫起来。
“偷偷溜出谷去还想让师兄帮你打掩护,胆子越来越大了啊。”孟天丘训斥道,“以前也就算了,最近形势不稳我跟你们说了多少次不要出谷去你以为我这话是说给阿洛和雩叶听的嘛?”
羽萼有些不服气地嘀咕道:“那青虫还不是出去了。”
“他是有事出去了一时回不来,你是违反师命,现在就在这里给我蹲马步从一数到五千,完了再去挑十桶水回来,别想偷懒我会让哑奴监视着你的。”孟天丘放开手给羽萼下了最终判决,“哑奴你看着这丫头。”一个小小的有些佝偻的身影从阴影里走出来,一条触目惊心的刀疤从脸上横跨而过一直延伸到耳后,显得有些狰狞恐怖。羽萼一看见哑奴就泄了气,“臭老头你不是说真的吧,”她才不要被那个恐怖的家伙一直看着呢。
孟天丘挑挑眉:“目无尊长,罔顾礼法。七千。”
“什么?我这还不是都跟你学的!”羽萼气得跳起来大叫道。
“一万!”
“你你你你你你!”
“再敢乱跑我就直接让哑奴把你绑起来关禁闭。”孟天丘转过身离开了。
“不是吧臭老头你来真的呀,”羽萼傻眼了,她看向一直站在旁边没出声的裴洛,“师傅今天怎么了?”以往她偷溜出去也会被师傅骂但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多被他敲两下头就算了,所以羽萼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地跑出谷去,可今天师傅是认真地想要处罚自己,这是吹的什么风?
裴洛轻轻叹了口气,“你可知道阿重为何出谷去?”
羽萼摇摇头,这家伙跟她一样吊儿郎当的难不成这次出去还是有正当理由的?
“他是去找乌灵参,”裴洛眼里染上一层忧虑,“师傅的病加重了。”
师傅的病加重了,裴洛的话重重地烙在心上,不是说这么多年都是控制着的吗,怎么会加重了?羽萼一边揉着小腿一边想着,“师姐辛苦了。”一条白布毛巾递到她面前,羽萼抬眼一看,只见魏苏一身蓝袍站在她面前微笑着,另一只手里还拿着茶杯。
“来得正是时候啊小苏苏!”喉咙已经要冒烟了羽萼一把抓过他手里的杯子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
“师姐你慢点喝嘛先把汗擦了等下着凉了就不好了。”魏苏无奈道。
咚。哑奴默默地走过来把一只水桶放在他们面前,“休息一下不行啊!”羽萼瞪着哑奴一肚子气,后者只是默默地看着她不说一句话。
“那个,要不我帮你吧?”魏苏弱弱地问道。
“不行,你不知道这家伙有多死板他只听师傅的话。”尽管相处多时她看见哑奴仍是远离加害怕。
“可是瀑布那么远师姐你还要挑十桶水太辛苦了。”
羽萼看着魏苏好看的脸,突然神秘地笑了笑:“你想帮我?”
“嗯嗯,可是哑奴不让啊。”魏苏认真地点点头。
“先帮我擦擦汗吧。”
“啊?”
“你不是说要帮我嘛,快点呀。”羽萼闭上眼睛扬起脸,阳光下皮肤白皙,额上挂着晶莹的汗珠。魏苏有些慌张地伸出手去,在要碰到她的脸的那一刻羽萼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
“哑奴你快看他想要非礼我哎!”
“诶诶诶诶?”魏苏不知所措。
羽萼指着他眼睛看着哑奴,“以下犯上罔顾礼法,应当与我同罪。”
“明明是你叫我帮你擦的汗啊!师姐你不能这么陷害我。”哑奴不能说话又不是聋子,魏苏在心里咆哮道。
“怎么办呢?”羽萼不理魏苏在一旁大叫,看着哑奴眨着眼睛问道。
哑奴眼前的一处闹剧面无表情转身走了,魏苏出了一口气,这谷里还是有正常人存在的。
咚。又一只木桶放在他的面前,哑奴默默地盯着他。魏苏看看羽萼又看看哑奴,仰天大叫:“不带这么坑人的啊啊啊啊!”
雩叶站在门后静静地看着热闹的院子,她的眼睛牢牢地盯着魏苏,手里的帕子渐渐紧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