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晋一出手就是二十个金币,这让白啬夫激动不已。因为这笔钱刚好就能解决悬挂在他头上的难题。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白啬夫以他平生最快的政务处理速度办理好了地产契约,盖好印章之后,那块地就正式成为范晋名下的土地了。
等到所有的手续都办理完毕之后,范晋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十分客气的邀请白啬夫一起出去吃个午饭。
开始的时候,白啬夫是一力拒绝的。说实话,自从他接任本镇啬夫之职后,过的是十分的弱势,从来没有体会到任何权利的好处。现在范晋突然之间这么客气,他一时之间,实在是不好接受,有点转不过弯来。不过,他闪烁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范晋看的出来,这白啬夫内心其实是十分渴望别人的尊重的,所以他再三的邀请,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
终于,白啬夫半推半就的答应了,然后又以极快的速度,处理好了衙署的一些杂事,就跟着范晋一起出门往悦福楼而去。
因为将军醉销售的成功,更因为内心对范晋极为的推崇敬服,现在岳时轩岳老板对范晋的态度是越发的恭敬起来。
一听到范晋到酒楼就餐,立马亲自迎出门去。
不过,岳时轩看到跟着范晋的白啬夫,却微微有点错愕。“这白春山怎么跟范少爷一起过来了。这可是稀罕人啊。”
白啬夫,岳老板也很了解,在他眼中,那可是一个可怜人,顶着啬夫的头衔,却过得极为寒酸。白春山可是从来没来过悦福酒楼吃饭,因为他根本付不起账。当然如果,某一天,有人看到白啬夫到酒楼,那绝对不是吃饭的,而是来讨钱的。
岳时轩久经商海,为人也不算小气,所以每次都会出那么一点点。“不过,我那份前几天不是给过了么?怎么又来了?难懂嫌少?”
岳老板还在想着,范晋却已经到了酒楼门前。
“岳老板,想什么呢?”看到岳时轩有点出神,范晋问道。
“哦,哦,没想什么。范少爷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岳时轩回过神来,连连说道,态度极其的亲切。
他这种态度,让白啬夫心中更是惊叹。想不到,这范家小子在镇里真有如此的势力了。这岳时轩好歹也是大酒楼的东家,身家也算丰富,尤其是在黑石镇经营几十年,彻彻底底算的上是一个黑石镇的老油条,地头蛇,却没想到,面对这范晋,却是如此的客气。看来,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啊。
“哦,白啬夫也一起来了啊。”看到了白春山,岳时轩也不好当他透明,也打了一句招呼。只不过语气却很普通,就当是招呼一般散客一般。
但是白春山却完全不敢计较,以往,他来这悦福酒楼,都是来讨要税款的,态度极其谦卑,这几乎已经形成了一种习惯。所以,白春山依然是极其恭敬的说道:“打扰岳掌柜了。”边说,还习惯性的躬了一下腰。
白啬夫的这种反应,让岳时轩很是尴尬。毕竟,这次白啬夫可是同范晋一起来的。
范晋在旁边看到了,心中想到:这啬夫好歹也是黑石镇名义上的最高长官,这白春山也太没出息了吧。
“白大人,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今天可是来吃饭的,是客人。岳老板就应该伺候好我们。”范晋如此说道,然后又对着岳时轩说道:“我说的没错吧,岳老板。”
“对,对。范少爷,白大人,二位请进。”岳时轩听到范晋如此说,连称呼都改变,热情的招呼二人进楼。
照例是上了二楼。
范晋招呼白春山,选择了一个雅座坐好。他的几个手下,自然是只能去旁的座位了。
岳时轩是亲自在一旁服务。
范晋点了几个好菜,然后又上了一瓶将军醉。
岳时轩给范晋二人摆好了菜碟,倒好了酒,然后说道:“范少爷,白大人,您二位请用。”
范晋点了点头,问道:“岳掌柜,要不一起喝点?”语气之中,却尽是敷衍。
岳时轩哪里听不出范晋的意思,连忙说道:“我还有客人要招待,就不打扰了。二位吃好,喝好,有事尽管招呼。”说完,就退开去了。
”这岳老板还真是个识趣的人。而且也蛮会做生意的,嗯,虽然年纪大了点,倒也是个人才,应该可以一用。”范晋现在实在是缺少人啊,所以很多事情,都不好开展。经过几次的接触之后,他倒是发觉这岳时轩倒是一个人才,所以心里有了新的打算。
不过眼下,他主要任务是把这白春山拉拢好。
“白大人,来,尝尝这将军醉。”范晋十分热情的招呼道。
“这,就是将军醉?”白春山看着杯中晶莹剔透的琼液,闻着迷人的酒香,心里早就如同猫爪抓着一般,跃跃欲试了。只不过,他是弱势惯了的,没有范晋的出声,他还真不好直接端起来就喝。
最近这段时间,黑石镇里,都在传着将军醉美酒的大名。白春山也早就知晓了,只不过他是十足的穷人,只能听着垂涎,却是无缘一见,更不用说喝到了。
“没错。白大人,请!”范晋端起酒杯,敬了一下,然后当先一饮而尽。
看着范晋喝完了,白春山连忙端起酒杯,迫不及待的将酒喝了下去。喝完之后,还闭着眼睛,回味了好大一会,才说道:“果然是好酒啊。”
“既然大人喜欢,一会带几瓶回去就是了。”范晋十分豪气的说道。
“这,这太贵重了,那怎么好意思呢?”听到范晋要送他几瓶将军醉,白春山被惊呆了。他知道这将军醉的价格,就算是最小的半斤装,都是五十个银币,这可是他全年的生活费。这范晋少爷,居然这么大方,一出手就是几瓶。
就算范晋素来有豪爽大方的名声,但是这么大方的出手,还是让白春山有点惊讶。
“那有什么?白大人贵为我黑石镇父母官,为了全镇居民日夜操劳,十分辛苦。作为本镇乡绅,聊表一下谢意,那值得什么?”范晋用十分诚恳的语气说道。他不只是捧了白春山,更是直接把自己抬为了乡绅。
白春山听的是十分感动,这么多年了,还没有人这么肯定过他的功劳。且不问是真情还是假意,光是这话说了出来,就让他内心十分欣慰了。当然,更让他欣慰的是得到了巨大的好处。
“范少爷真乃是知心之人啊。那我白某人也只有却之不恭。多谢了。”白春山说道。
“小事而已。来,白大人,吃菜。”范晋十分热情的招呼着。
在酒桌之上,几个来回,范晋就将二人之间的关系拉的很近了。
喝着喝着,白啬夫却又是显得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范少爷,我这里还有一个要求,不知道说出来妥当不妥当。”
范晋一摆手,说道:“哦,白大人但说无妨。”
“是这样的。这黑石镇还有一些无主之地,不知道范少爷,您是否有兴趣?”白啬夫说道。这话,他也是壮着胆子问出来的。
范晋买地的二十个金币解决了本季度的上缴赋税的难题,但是下个季度呢?却又不知道怎么办。不过,他虽然是弱势,但是人却不笨,范晋主动的在和他拉关系,他又如何不知道。
虽然白啬夫不知道范晋的目的到底何在,但是却不妨碍,他主动的靠过去。这范晋看上去真是个大方的人,又有钱,此时不提要求,何时再提?大不了就是不答应而已吗?这些年,自己吃的闭门羹还少么?这点小小的挫折算的了什么?
所以,白啬夫很主动的问到这个话题。
范晋却是听的有点无语。想不到这白春山还是蛮有头脑的吗?居然想到了卖土地来赚钱。
这是土地财政的节奏啊。
只不过,范晋有自己的计划。虽然买地是一个比较好的财富投资方式,但是目前却还不适合,那些资金都已经有了安排了的。况且,刚刚买的那一块地,在很大一段时间之内,都已经足够了。
“这,白大人,不瞒你说,那些地我暂时都没有什么兴趣。”范晋很委婉的拒绝了。
白春山有点小沮丧,虽然心中原本就期望不大,但是被拒绝之后,还是有点郁闷的。他端起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
也许是心中烦闷,需要一个人发泄,接着下来,白春山拼命的吐着苦水。对于自己的种种困难,啬夫衙署的种种凄惨,直给范晋倾诉。一边说,还一边拼命的喝酒。不知道他到底是想多喝一点将军醉,还是真正的内心凄惨无人诉。尤其是后来,说道痛苦之处,更是声音哽咽,眼泪与鼻涕齐飞。
范晋一直在对面,却没说什么话,只是一直在听着。
“范少爷,你看看我这满头的白发。”说着说着,白啬夫突然将自己的头往范晋凑过来,一手还揪着自己头上几缕白发,用悲哀的语气说道:“这都是愁出来的啊。可怜我才四十岁。这啬夫真不是人当的。”
说完这句话,砰的一声,白春山醉倒了,头砸到了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
范晋脸上露出了苦笑。这都是什么事情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