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人,久仰久仰。”刘姓老者也是十分客气的和白春山打着招呼。丝毫没有因为他是一个扑街货,而有任何的轻视。
老者热情的态度,让白春山的心里更是一热。作揖更是频繁了。
岳时轩刚着了一个灵泛的伙计,命其引导刘姓老者到二楼最大的大厅,金玉满堂后,又有一辆马车过来了。
岳时轩一看标记,就知道那是本镇又一大富豪,刘振的马车。这刘振,身材不高,但是很粗壮,皮肤黝黑,一看就是长期暴晒后形成的。实际上,此人确实如此,早年是船工出生,后来,慢慢的发展起来了,就纠结了一批兄弟,做起了水运的生意。现在是黑石镇本地最大的船运商人。成国经由黑石镇运出的商品,七成以上都是通过他的船队运送出去的。可谓是财大气粗。
这刘振也是一个非常好酒之人。原本他沿着都灵河,到过很多的地方,可算是见识十分广博的了,但是却依旧没有喝到什么让他满意的酒,都是软绵绵的,不带劲。将军醉的出现,让刘振欣喜若狂,引为生平最美之酒。虽然,将军醉价格不菲。但是刘振身家雄厚,每天都要来个两瓶。后来,发现了这悦福楼卖的将军醉最好,而且装修也最有格调之后,他就将这里当成了第二个家。只要在黑石镇的日子,必然会到悦福楼一醉方休。
因此,岳时轩对刘振也是十分的熟悉。一见刘振也是立马迎了上去。
“哎呀。刘船主,可是好久没见您了啊!”岳时轩热情的说道。
岳时轩的态度,让刘振心里面也是感觉有点奇怪。“这岳掌柜,以前不是这个态度的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他哪里知道,这是因为范晋特意的交代过,今天宴请的这些人,必须要热情的对待。既然,晋少有命,岳时轩哪里敢不从?不过,岳时轩毕竟是做久了服务业的,虽然往日里偶尔有点骨刺,但是却也能自主的控制自己的态度,要热情的话,那更是热情无比。
虽然刘振心里奇怪,口中却也是热情的回应道:“岳掌柜,你这记性可是太不好啊。”
“怎么?”岳时轩一愣。
“前天,我才来你这里,喝了个大醉。怎么能叫好久不见。”刘振哈哈大笑道。
“对,对,我说错了。哎,看我这记性啊。”岳时轩其实哪里不知道,前天刘振就来过酒楼,只不过大家都在外面跑江湖的。说一些客套话而已。
这两人在这里客套,不过白春山却没有如同见了刘老掌柜一样,主动的凑过来。相反的,他不仅身体没动,而且眼神也不往这边瞅。盖因为,白大人对刘振的底细,了解的十分清楚。这不仅仅是一个船商而已,有时候也会变成河盗。这让胆子很小的白大人,如何敢接近?
和刘振客套完了之后,岳时轩又叫了一个伙计过来做引导。
刘振从白春山身边走过去,看了白大人一眼,却是没有说话。白大人更是不敢主动的打招呼。
“岳掌柜。这刘振可是….”等刘振进去之后,白春山这才凑到了岳时轩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
“白大人,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来的都是客,我才不管他是商还是盗呢?”岳时轩十分淡定的说道。他又哪里不清楚刘振的背景。只不过,他开酒楼这么多年,三教九流的,什么人没有接触过,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
“白大人,我还要提醒你一下。今天来的,都是晋少请的客人。你可要仔细了。”岳时轩又交代道。语义之中很清楚,不管来的是什么人,都要好好的招待,因为都是范晋请的客人。
白春山连忙点头应道:“是,岳掌柜提醒的对。下官记住了。”
两人正说话间,又有客人过来了。岳时轩照样是十分热情的招待着。
白大人也终于摆正了心态,鼓起了勇气,自己默念了一百遍:晋少交代的,晋少交代的。然后,也上前和那些客人打起了招呼。
对白春山在现场,大部分的客人都感到有点奇怪。不过旋即,都恍然大悟了。今天这宴会是以黑石镇啬夫衙署的名义召开的,这橡皮图章在这里也很正常。不过,对白大人的态度,来客就不一样了,有的热情的打了招呼,有的则是倨傲的擦肩而过,视若无人。
不过,白大人似乎是真得到了范晋的精神力量加持,居然都一一应付过去了。
一共有十来个客人到了酒楼,都被岳时轩和白春山两个人热情的接待进去了。
“呀。这可真累啊。”白大人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然后将腰弯了下去,双手撑着膝盖,大口的喘着气,灰白的头发,随着胸腔的起伏,上下飘动着。
“做什么不累?你做啬夫就不累?”岳时轩也在大口呼吸着。不过他经验丰富,知道如何调节。
“应该都来齐了吧。快到点了。”白春山喘着气说道。
“还有一家没来。”岳时轩记忆力十分的好,内心默默的对了一遍之后,立马就反应过来,有一家发了请帖的,但是却还没有人过来。
“哪一家啊。这么迟?”白大人现在居然敢抱怨了。可见,范晋精神力加持还真是有用的。
“徐家。”岳时轩吐出了两个字。
“徐家,那会来吗?”白春山一想,也对,确实没有看到徐家的人过来。不过,他虽然知道徐家也是接了请帖了的,但是他们和万家,黄家并称三大世家,按照道理来讲,是同气连枝的,今天这种场合,摆明了就是分万家那个蛋糕的。他们会来吗?
针对白春山的疑问,其实岳时轩也不敢肯定徐家会不会来人。他也有过相同的疑问。不过当时范晋却是肯定的回答道:徐家一定会来。
“晋少应该是不会弄错的。”岳时轩心里想着。
果然,又有一辆马车从街口过来了。
真是徐家的车。他们还真的来了。
岳时轩对范晋的佩服更加深了。晋少就是晋少,就是比咱们看得远。
徐家的马车看上去很朴素。车厢的材质就是一般的木头而已,十分的简陋,没有雕刻,也没有什么装饰,厢帘更只是一块素白色的麻布。
拉动马车的是一匹老马,赶马车的也是老马夫。
而且,马车未到身前,就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
这就是三大世家之一,徐家的马车?
虽然说,黑石镇只不过是分家而已。但是这也太寒酸了吧,完全不符合三大世家的名头。不过,黑石镇所有的人都很清楚,这就是徐家的马车,而且是徐家在黑石镇的当家人,徐青的马车。
岳时轩和白春山两个人当然也很清楚。
岳时轩连忙小跑了过去,冲着马车车厢里面,热情而又谦卑的问候道:“哎呦,没想到是青老亲自前来。您实在是太给面子了。”说完,岳时轩更是亲自当起了下人,站在车厢口,就准备着搀扶马车里面的人下车。
白春山也是跑了过来,脸上带着点惊喜。
素白的厢帘被一只枯瘦但是却白净的手拨开,一个下颚留着三缕胡须,仙风道骨的老者出来了。
“什么面子不面子的。我这个老家伙就是过来瞧瞧热闹,顺便见见你们那位晋少。”
一边说,他一边将手搭在了岳时轩的肩膀之上,慢慢的下了马车。动作十分的自然。
“这可真是巧了。晋少也念着,想见见您呢?”岳时轩十分谦逊的说道。当然,这话是他杜撰的。
“你啊你,现在变得越来越油滑了啊。”那老者拍了拍岳时轩的肩膀,打趣道。
岳时轩也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老头,也的确有取笑他的资格。
“白大人,一向可好啊。”老头又转头问候着白春山。
“好,好,我很好。”白春山却有点反应不过来,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直到岳时轩暗地里踢了他一下,这才恢复清明,热情的问候道:“青老,可好?”
“哈哈,我也好。”岳时轩的动作,这老头也看见了,他却完全没有在意,打了一个哈哈,就略过去了。
“您里面请。”这次,岳时轩没有叫伙计来了,而是亲自当起了向导,在前面带路,引着老者往大厅里面走去。
酒楼外面一些远远围观的人,纷纷议论着。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这么多有权有势的人来这悦福楼。这岳掌柜可是风头出大了。”
“恐怕和岳掌柜没有关系吧。是那个请客的人,太有面子了。”
“是啊,是啊。连青老都来了。不知道是谁有这么的面子?”
“不会是白春山吧?”
“怎么可能是那个怂货。”
“那是谁?”
“我看啊,现在咱们黑石镇,有这个面子和实力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你是说…..”
这话还没说完,众人就听到远处一阵阵整齐的步伐声,还有马蹄声,轰隆而至。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想看清楚。
悦福楼二楼,正在喝茶寒暄的贵宾们,听到外面的动静,也纷纷走到临街的窗户边往外面看,想探知一个究竟。
街头拐角处。
先是一队二十人的身着黑色制服,佩戴制式长剑的队伍,踏着整齐的步伐,极为雄壮的出现。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范晋那支在查封万家过程之中名声大噪的稽查局特别小队。他们服装统一,步伐统一,前后左右相隔着一样的距离,威风凛凛的出现。
再后面,出现的则是一个马队,一共有十二骑。一样的黑色壮马,一样的黑色制服,一样的制式马刀。马蹄声音也一样的整齐。这是范晋稽查队的马队。
在马队后面,则是身穿青色劲装,身披锦袍,骑着枣红大马的护卫队,一共八人,各个都是雄壮慷慨之士。
在八个护卫中间,一骑白色走在正前面,后面一左一右跟着一个身披重甲的将军和一个身穿灰色劲服的青年。
这骑白色,不用说了。正是范晋。
他骑着白马,穿着普通的白服,身形俊秀,在一众彪悍孔武的大汉中间,犹如漆黑之中的萤火虫一般,那么的鲜明,那么的出众。
范晋的身后,跟着的铠甲将军,正是李裕,他骑在马上左顾右盼,一副名将风范。
另外一边的,则是洪飞,面色阴沉,如若冰霜,一副**枭雄气派。
这还不算完。
在这后面,居然出现了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冲天的杀气瞬时而起。
“这也太拉风了。”围观的无知群众,看着这一大队人马,脑海之中无一不如此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