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多么浑厚的力量总会有枯竭的时候。尤其是在无限的压榨之下,如同沧海桑田般总会干涸。曾经的河流已经不复存在,无边的大海已经干枯,当然人类比大自然更加的脆弱。
经过漫无天际的战斗下,第一小队的体力几乎已经为零了。
城外,红色的血液已经渗透进了地下三分之处,横七竖八的魔兽尸体交错着躺在地上,而且还有一摊血液正沿着凹着的地面如溪水般汩汩流淌而下,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第一小队领头的盔甲男,把脸部挡得严严实实的头盔,已经破碎了一块,露出白色的下巴。精致地如花瓣般的粉红色嘴唇嘴角却流出了鲜血,看样子受了不小的伤害。而后面那些队员们,都依偎在城墙边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眼皮耷拉着,一副一睡就醒不来的样子。
一位女性弓箭手,哆嗦着嘴唇,手臂紧紧攥着那已经空了的手臂,森白的骨头就已经钻出了肩膀,显然是魔兽撕扯掉的。她看着挡住他们身前,保护他们的队长,眼中流下一滴眼泪说:“对不起!”
那名队长仿佛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了,只能看见女子用那白色如纸色的嘴唇一张一合着。吞吐的舌头和脸上的神色让他大概知道了女子的大意。
周围的魔兽好像丝毫也没有受损,虎视眈眈地看着面前苟延残喘的第一小队们。
依旧是淡淡的声音,虽然声音只能自己听见,但是他还是像若无其事的说了出来:“我真的对不起你们,我曾经发过誓要让你们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是这次却食言了,没想到这次的任务那么的难,居然遇到了兽潮。这次我们是来掩护他们的,那就让我们的血肉来为他们铺垫道路吧!”说完,盔甲男忧伤地看向身后的众人们。而此刻他得身影在他们的眼中是那么的高大,还散发出耀眼般光辉。
天空依然是漆黑无比,天上的星星像一只只眨着的眼睛看着下方即将要被兽潮淹没的第一小队。
魔兽可没事什么人情可言,一个接连一个的魔兽扑向众人,而他们却想着放弃。
这时,遥远的天空上,一团黑色的影子几个闪烁间,就来到了城的上方,接着几个黑影跃了下来。
从天上向下飞落的苍言看准一个离盔甲男最近的那只魔兽,取出重剑就砍去。
奔向男子的魔兽被一剑钉在了地上,硕大的身躯躺在离男子还有几米的地方,脑袋上鲜血四溢,化作一场温雨,带着腥臭味道,钻进每个人的鼻孔里。
而心性狂野的炎静儿可不管那么多,只要能杀个痛快,她就高兴。她拿出她的巨大锤子,在半空中借着下落的力量,把自己本来蓄力的力量扩大了几倍,她把锤子在身后蓄力,一阵蓝色的狂风沿着她的身体旋转,就像不断扩大的流星,眨眼间就来到了地面。
“轰咚~!”地面直接被炎静儿锤的如弹簧般,把魔兽高高弹起,而向上弹的力量是毁灭的,下一刻就看见了如鲜红色花瓣的尸体抛向空中,随着夜风飘洒在地面上。
但是这个攻击就像蚂蚁群中落下一滴水般,并不能阻挡它们的脚步。
帝萱和玲珑接连落下,投入战斗中。可是苍言却没有,他走到男子面前说:“下面交给我们吧!”
苍言正想着男子的脸究竟是什么样时,一个砂锅大小的拳头,不留余力的砸在苍言的鼻子上,把苍言的鼻子锤得直流鼻血。苍言皱起眉头,愤怒的说:“你干什么?”
“我干些什么?我的兄弟都是为了你那个任务,差点都死了,你说我想干什么!”男子声音嘶哑而有力的小声喝着,恼怒让他的下巴都变得绯红一片。
“额……”本来怒气冲天的苍言顿然哑口无声,怒火像被房顶上的积雪,轰然间全盖在了上面,连白色的烟也没有冒出。苍言深表歉意,他知道即使这样也挽回不了什么,但是他还是这样做了,因为他不道歉他的自尊心会过意不去的,“对不起!”
“哼!接下来就就是你们的了!”男子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走到断臂女子身边,小心的扶起她后,在城主的手势下,城门打开了,第一小队的成员们都进去了。
在漆黑的夜空下,唯有皎月独发光芒。天空的星星是像有联系一般,都相随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下面奋勇的四人们。因为帝萱在苍言队伍中实力最弱,所以她只是捡着苍言三人的漏网之鱼,如果要让她抵挡魔兽,估计不要半天就要沦为魔兽们的口粮。
苍言、玲珑和炎静儿成扇形状把城池护在身后,他们挥霍着汗水,随着摆动滴落在地面上,同那些魔兽的鲜血一起。
这次的兽潮,估计地狱森林中有一半的魔兽都来到这里了,但是实力却很低。那些实力高等的,意识早已经与人类智慧相似了,它们也知道了生死,再加上第一禁忌魔兽的死亡,他们都开始明目张胆的反抗着他们儿子的命令,这也导致了,别看它们魔兽多,但对于苍言而言,只要那两个魔兽幼崽不出手,那些魔兽就别想踏入城墙一步。
苍言挥舞着手中的重剑,锋利而又厚重的剑刃每挥一下,就能看见一只魔兽的身体被一分为二的倒在地上。挥舞之间,周围狂风大作,夹杂着魔兽的肢体,化作一场血风。
而玲珑全靠的都是技巧了。电光般的匕首划过魔兽的喉咙,完全不费任何力气,连脚就没有移动一下,就把那些魔兽杀的片甲不留。
比起玲珑,炎静儿就狂野许多了。巨大的战锤抡起时,地动山摇席卷周围无数的泥土从大地上剥夺而出,随着战锤砸向魔兽的身躯。“喀啦”如同西瓜被打碎的声音,炎静儿周围魔兽的脑袋像一朵朵开满白色花蕊的花朵,盛开在那些魔兽鲜红的血液上面,白中渗透着迷人的猩红。
一个时辰也没到,一堆由魔兽尸体堆成的尸体小山,挡住了身后的城池。浑身染成红色的苍言,如同一个专管杀戮的杀神,刺鼻的血味包裹着他的身躯,右手中鲜血沿着刀刃滑落滴在了地面上。他的周围仿佛安静了下来,一时间没有了喧哗和魔兽的嘶吼,只能听到心脏在胸口活跃地跳着,非常地有力。
在魔兽后面的禁忌魔兽的幼崽们,看着损失惨重的自己的手下,它仰天怒吼了一声后,那比前面最大的魔兽还要巨大几分的身躯,就像在一群轿车中的坦克一样,不光巨大而且杀伤力还很足。
它一跃,跳到了魔兽的最前面,看着实力最高,而且杀的魔兽最多的苍言。它满是血丝的眼睛,像是两道红色的激光,在黑夜中发出让人心悸的光芒,深深的恐惧在城墙上的莱因特心中复燃而生。就像被那只站在墙头上,正要吃自己的长鼻猴那般的心情。
一圈圈白色涟漪从第一禁忌幼崽的嘴巴中发出,荡漾四方。苍言一只手捂住耳朵,而另只手把重剑狠狠的插在地上。一圈圈涟漪如一道道冲击波向四周冲去,把地面的被鲜血染红了的土地也卷了上来,就像被一个巨型翻土机,翻过得一样。
苍言最后直接顾不得耳边炸裂的响声,双手用力的按住重剑,剧烈的狂风硬把重剑向后推动了一尺还要多。苍言蓝色的头发也变成了一团鸡窝,乱糟糟地,就连脸色也被沙砾割破了几道小伤口,鲜红垂直向下流着。
“好强!”苍言看着怒目而视着自己的第一禁忌幼崽,有种大祸临头的感觉,那来自天地间的实力威压,让苍言感觉时间过的慢了起来。
苍言咬着牙齿思索着怎样对付面前的巨兽时,天边传来了彩霞的声音。
“哼!你这还算是那个界王神吗?”
随着说话间,一股无形的风暴从魔兽的后面,向这边冲来,所到之处魔兽全部化为粉末,连一滴鲜血也没有留下。就连苍言面前的第一禁忌魔兽的幼崽也化成了一片略带刺鼻的气味,甚至连一块碎肉也没有留下,就化为了云烟。
土地变得像帝都那片足足瞬间摧毁了千米的土地一样,暗黄色的松软土地,一踩一个脚印。
“刍凤,把彩霞还给我!”苍言对着遥远的森林大喊道。
“哼哼哈哈!你想的美,我可是千辛万苦才找到一个适合我的身体,而且还是如此的契合,简直是专门为我打造的肉体呢!连我本体也不可能做到这种地步。”天边传来了刍凤戏谑的笑语。
“怎样你能放过彩霞?”苍言又再次大喊。
“除非你能把我净化成神!”刍凤淡淡的答道,声音中没有了那种嬉皮笑脸的意思,而是刍凤自己专有的严肃。如果你和刍凤认识时间长的话,就会知道她用这种语气说话,代表着什么。
苍言沉默了一会之后,弯腰对着刍凤的方向鞠了一躬,就向城门内走了去。他甚至忘了还埋在土堆里面的其他三人,就独自进去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渴望寻找到她,甚至不惜一切的代价,因为她是他的唯一,是他活着的源泉。
没有了她,自己在这个世界中又变成了孤独。
他想找到她,拥有她,得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