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一片劝阻声,双目通红的席婉婷更是伸手抱住卢天平,拉着不放他出去:“天平,你别着急啊!冷静点,叔还在这儿呢!”
病床上卢胜利亦是挣扎着闷声喝道:“天平!站住!”
被最关心自己的人阻拦着,卢天平满腔的怒火不知往何处去,他转过身,怒气冲冲的问道:“那现在怎么办?这事儿就撂过了?不管了?”
“反正你给老子先站这儿!”卢胜利皱着眉训斥:“早上都报警了,先看警察咋处理。有结果最好,没结果再另想办法。你这么冒冒失失去找人,能干啥?你想打架?你能打过人一帮子?”
刘红梅捂着脸抽噎:“是啊。天平,咱没钱没势,除了等警察破案又能干啥?你可千万别冲动,你再住院,妈都不知道该杂活了!”
老妈最后一句话,将卢天平的怒火熄灭不少,他无可奈何的叫了声:“妈!”
想了想,卢天平只能保证:“好吧,我先不急。在医院帮忙照看我爸。”
众人均是松一口气,席婉婷拉住他的手,轻拍着劝解:“天平,咱先别着急,这才一早上,说不定明个警察就抓到人了。”
“对呀。天平你别莽撞。”“我们不认识啥大官,只能靠警察。”“作孽呦,砸东西又砸人,没王法了!”······
病房里怨声四起,卢天平竭力克制火气,站着安慰老妈。
来的时候刚到中午,呆了几个小时,吃过晚饭,刘红梅心绪平静下来,就要卢天平回去上课。
但是他哪里肯去,推说到了学校也坐不住,便留下来继续照看。街坊邻居呆了会儿就走了,剩下穆婶和席婉婷两人陪着,三个女人彼此安慰,倒也没了刚开始的紧张气氛。
到了夜里,卢胜利想省钱不打算住院,吵吵着要回家。考虑到在医院也没啥事,大家干脆一起做出租回去了。
卢天平把老爸背上楼,送回家搁屋里,老妈忙前忙后的伺候着。
他随口说了声,就去对面席婉婷家。
敲开门,饶是卢天平早有心理准备,仍旧吓了一大跳。
席家的客厅,好似被九级龙卷风摧残过,屋内的物件破破烂烂碎的不成样。电视机、水壶、柜子、椅子、茶杯,等等全部都摔到地上,乱七八糟的景象令他火冒三丈。
“婶子,这都是早上那帮人砸的?”卢天平冲正弯腰清扫的穆婶开口。
“哎,不是他们还能是谁。天平你看这弄得,就是一群土匪啊!”穆婶忍不住又是老泪纵横。
席婉婷见状忙劝道:“妈,你就别哭了。咱把这扫干净不就得了。哭啥啊!”
穆婶唉声叹气,干脆坐在地上:“我不哭能咋办?你们看警察来了那态度,估计王科长都打过招呼,就是来走过场的。”
卢天平一愣,忙问:“警察被买通了?婉婷姐,真的吗?”
席婉婷面对这个问题,为难的很,仔细想了想:“有可能吧。不过你别听我妈乱讲,就是态度爱理不理的,我看还不至于被收买。”
“嗯。我懂了。”卢天平点点头。
语罢,他就拿过扫帚:“穆婶,你先回房歇着,这些我跟婉婷姐收拾就行。”
席婉婷闻言十分感动,赞同的劝道:“妈,那你就先睡吧,都累了一天了。”
“好,好。天平,谢谢你。哎,因为婶这点事儿,弄得大家都安生不了。”穆婶站起来,把扫帚递给女儿,去了卫生间洗漱。
房间忽的安静下来,家具都烂了以后显得空空的,席婉婷失落的环视一圈,叹口气:“这些家具,也能值一万多了。要钱要钱,最后反倒是赔了。哎!”
“婉婷姐,这事还没完呢!”卢天平冷声一声,随即哼哧哼哧开始清扫。
把摔倒的柜子扶起来,破碎的杯子等扫进垃圾袋,乱丢的鞋子衣服拍拍灰尘放好······
“嘶!”卢天平手猛地往回一抽。
“怎么了?”旁边忙碌的席婉婷立刻询问。
“没、没事。”卢天平定睛一看,手指头血红血红的。
席婉婷两步就到他跟前,抓住他的手一打量,惊叫出声:“你手破了!碎玻璃扎的?”
卢天平往下瞅瞅,回答道:“是木头刺儿!”
席婉婷心疼不已,情急之下,当即作出让卢天平目瞪口呆的举动。
她抓住卢天平渗血的手指头往嘴跟前送:“这么不小心,姐帮你吸下。”
说话间,席婉婷娇嫩的芳唇张开,轻轻的含住卢天平手指,樱桃小嘴合拢,微微用力的吸起来。
卢天平只觉僵硬的手指进了个柔软的地方,一股令他心悸的压迫自指尖传来。浑身打了一个哆嗦,赶忙劝阻:“姐,你干啥呢?不用,不用了!”
席婉婷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瞪了他一眼,俏脸泛红,却毫不犹豫的继续疗伤。
卢天平的心,忽然间,就被邻家姐姐这关爱的动作给震撼到。
若非极为亲近的人,哪个女人肯帮对方含手指。
虽说卢天平一直都有些依恋席婉婷,但此刻的亲密接触,却是他想都不敢想。
只因为,面前这种单纯的关爱,实在容易让他引起联想。
温柔迷人的邻家姐姐,用她娇小柔软的樱桃小口含住自己手指,表情还很认真······
“姐,放开吧!”卢天平弯下腰,咽口唾沫求饶。
席婉婷用力抿了抿,小香舌在上面舔了舔,才满意的微启红唇。
席婉婷低头仔细观察他的手指,发现上面果然有一根小小木刺,忙用指甲衔开。
“好啦,天平。姐帮你把刺拔出来了。”席婉婷表功似地笑起来。
卢天平看着她红红的樱唇,素白的手握着自己的黑爪子,登时就面红耳赤:“谢谢,姐,你真好。”
“那当然了,你现在才知道吗?”席婉婷努努嘴,板着脸娇声询问。
“呵呵,打小就知道。不早了,咱还是赶紧收拾吧。”卢天平忙笑笑解释。
于是乎,姐弟俩便同心协力干起活。
不大的客厅很快就清扫完毕,虽然少了许多东西,但至少看上去舒服许多。
提着垃圾袋扔到楼下,卢天平又到席家坐了会,宽慰宽慰邻家姐姐,然后便回自己家。
老爸跟人打架,又受伤住院,一天下来精神疲惫,早早就睡着了。老妈则是站在卫生间,忙着清洗沾了血的衣服。
卢天平随口安慰老妈几句,便回了卧室。坐在床上,他竭力想平复心神,却无济于事。
最后干脆跳下床,坐椅子上拿纸笔写起来。
王科长、地痞流氓、穆婶家。
三个词语落在本子上,卢天平认认真真盯了老半天,给前两者画上叉叉。
警察要是办不了,老子就亲自弄!不信干不过你们!
思来想去,卢天平还是很后悔。
事情起因虽然是那个未曾谋面的王科长耍无赖不发工资,刨根问底肯定怪对方。
但他那天装流氓吓唬着要钱,惹恼那女的,才是今天穆婶家被砸的直接原因。
没有力量,就得乖乖的当个老实人。不能装逼,那会招来祸害。
自己还是没经历过事儿,当时以为把对方吓住要到钱很牛,现在才见识对方报复的厉害。
人家不找警察,就找些地痞无赖,上门来砸。自己又能怎样?找谁理论去?
举报什么的,姑且不说对方肯定把钱换地方了。若是敢举报纪委,恐怕会招来对方更疯狂的报复。自己一个人不怕,但家里人呢?
怀着怒火与悔意,卢天平心神不宁盘坐到半夜,才宁心入定,用真气慢慢的滋养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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