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芳!”赵光义气急大怒:“朕警告你,你别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赵德芳嘴角含了丝讽刺的笑意道:“你杀了我父皇,我要了你最心爱的女人,一命换一人,很公平,不是吗?何况,我一直爱着嫣儿,而且这个世上只有我可以给她想要的生活,皇叔如果爱她,就应该放她走,让她幸福!而不是把她绑在你身边,让她痛苦。”
赵光义闻及此,更是怒不可揭,“不劳你费心,嫣儿的幸福,我会给她,我更不会让她痛苦。还有我告诉你,这个世上,不管是谁,也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和嫣儿分开,你最好明白!”
“是吗?”赵德芳冷笑,“难道皇叔可以放下那些为了你这个帝位,为你出生入死的兄弟还有他们的那些家眷,你也可以弃之不顾吗?”
“你!”赵光义恼羞成怒,“你就不相信我一剑杀了你再毁掉这张遗诏吗?”
“好啊!你杀了我啊!”赵德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道。
“好,我成全你!”赵光义随手拔过身边剑架上的宝剑抵住赵德芳的喉咙道,而赵德芳亦无一丝畏惧,只淡淡一笑道:
“皇叔,我真希望你可以杀了我,因为我知道,如果你杀了我,那么我会一辈子活在嫣儿的心上!”
“你·······”赵光义手中的剑颤抖着,他说的没有错,如果嫣儿知道自己杀了赵德芳,那么她一定会恨自己,而且就像他说的那样,嫣儿会一辈子都自责,会一辈子都活着他的阴影下,那么到时候,他们又怎么会幸福的生活着呢?
“怎么?下不了手吗?”赵德芳看着赵光义手中颤抖的宝剑,不由得冷笑道。
“住手!”门口外的语涵嫣听着房间里激烈德争吵,着实不放心,刚又听到宝剑出鞘的声音,心中惊悸,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一把就推开了宫殿门,果然,一进来就看见赵光义执剑抵着赵德芳喉咙的惊险一幕,心中惶恐,下意识便喝声道。
“嫣儿!”两人都大吃一惊,而赵光义手中的宝剑也随声而落。
语涵嫣没有想到他们叔侄之间竟然会闹到这种怒剑拔张的地步,正开口想质问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却眼角一撇看见了地上飘落的那张遗诏,不由得心生好奇,一把就捡了起来,赵德芳和赵光义连忙想制止,语涵嫣见他们行为奇异,更是心生疑惑,下意识的便打开看了起来。
看着看着,语涵嫣只觉得全身骤冷,心也急遽下坠,仿若平地里一个踏空,落下的竟是万丈悬崖,深黑不见底,身子颤抖,晃悠欲到。她一直知道历史,一直以为赵光义顺利登基是因为谋划周全,可是她怎么也没有不会想到,这个结局不仅是因为自己才一手促成,而且最关键的紧要也是因为自己。
原来,宋太祖早就立好了传位给赵德芳的遗诏,而赵德芳刚才完完全全可以拿着手中的遗诏,把遗诏的内容公布出来,那样的话,这个皇位就顺理成章的是赵德芳的了,可是赵德芳竟然没有这样做,而是和赵光义私底下商议。语涵嫣忽然明白了过来,这就是为什么赵德芳没有在自己的父皇驾崩后,第一时间进宫,而是去语嫣阁找了自己一起进宫,想必这就是赵光义和赵德芳他们此刻这种怒剑拔张局面的原因吧。
“嫣儿,跟我走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皇位不要,富贵不要,家人不要,甚至连父皇的死也可以不和皇叔计较,我只要你,只要我们两个人可以好好的开心的在一起!”正在这时,赵德芳道。
“你闭嘴!”赵光义看着赵德芳怒吼道,吼毕,转身对语涵嫣凄楚难奈的无力道:“嫣儿,别离开我,没有你,纵使君临天下,我也不会开心的。”
语涵嫣只觉得身心剧痛,这样的痛楚从四脚钻到自己肉皮里、骨髓里,刹那间,她的肢体,她的骨骼,都被痛楚侵蚀。原来命运如同一场惘局,到了最后,每一颗棋子都是动弹不得,千羁万绊,生不如死。
“嫣儿!·······”赵德芳和赵光义看着语涵嫣脸色煞白,心中一急,不由得一人扶住她一只手异口同声道。
“放手!”语涵嫣打掉两人扶住在自己身上的手,一字一句道:“你们两人,我都不要,都不要,听明白了吗?”说完即走。
“嫣儿!”见状,赵光义忙拉住语涵嫣喊道。
“你要去哪里?嫣儿?”赵德芳也喊道。
语涵嫣缓缓地掰开赵光义的手,又看了看赵德芳,才道:“我希望我在乎的朋友,我爱的人都可以好好的。不要让我选择,我做不到。因为你们两个在我心中都很重要,所不同的是,我对你们付出感情的方式不一样,一种是爱情,一种是友情。无法比较,也无法从中选择。如果你们还想见到我,就像会那样,你们依旧是情如兄弟的叔侄。而我,只想好好地带着玄儿,寻一个在你们都可以看得到的安静之所,好好的生活,可以吗?就当我求你们了。”
语涵嫣知道这一辈子是都无法逃离他们的,既然是这样,那她可以做的,只是要他们三人都好好的活着,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他们三人都好吧?而这也是语涵嫣唯一可以想到的,解决目前这种千羁万绊局面的方法了。而且之前自己也一直在想,如果赵光义登基了,自己难道真的就随他一起进宫,然后过着那种啊虞我诈,勾心斗角的生活吗?现在看来,这种结局,刚好也替自己做了抉择,还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赵德芳和赵光义面面相觑,他们看着语涵嫣几近乞求的语气,几近决绝的目光,几近苛刻的坚持。两人不由得心生怜惜与哀悯,他们知道,如果他们不答应,她就真的就会永远消失在他们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