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梅祁轩照例不想吵醒语涵嫣起床来,可是语涵嫣已然以醒,见她睁开眼睛,梅祁轩忙道:“吵醒你了?对不起,我应该动作轻点的!”
语涵嫣知道他起床的动作已极轻,因为她在他之前就已经醒来了,她一直有个习惯,但凡有事的时候,她总是很早就醒来的,她柔柔一笑道:“没关系的,我待会还可以再睡。”
说着也起身,见她起身,他忙道:“不是说要再睡吗?怎么起身了?”
语涵嫣笑,不答他,只是径直地帮他拿过贵妃椅上的外套帮他穿上,梅祁轩见状,温暖一笑:“傻瓜,我自己可以的,你没有必要起身的!”
语涵嫣坚持:“不要,我就是想为自己爱的人做一点点事,哪怕很小的事情,只要可以为你做,我就开心。”
“好,由你!只要你开心。”梅祁轩拿她无可奈何,“那我就先出去了,你再睡会。”
“好!我等你回来!”语涵嫣道。
“嗯!”梅祁轩这才转身出去,刚至门口,又转身折回。
语涵嫣以为他忘了什么要紧话,刚想问,梅祁轩已至跟前,俯身。
温软的唇从她唇上擦过,他说:“我今天还没亲你呢。”。
她踮起脚来,也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说:“我等你!早点回来,”
他点头,这才再次转身开门离去。
梅祁轩走后,语涵嫣就开始一直等,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没有等到梅祁轩的回来,却等来了蓝灵儿地突然造访:
“灵儿,你怎么会来?祁轩不是帮你赎身了吗?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了,没有想到还可以见到你!”许久不见,语涵嫣自是惊喜万分!
蓝灵儿却没有语涵嫣的兴奋,只道:“嫣妹妹,我的事以后再谈,现在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语涵嫣见她神色不对劲,忙问道:“怎么啦?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蓝灵儿是早上才听大哥蓝啸天说他喝梅祁轩要见面,便急急忙忙雇车赶来梅庄,这几天她一直寻找机会把语涵嫣从梅祁轩身边弄走,没有想到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逮到了机会,所以她要趁梅祁轩回来之际,把语涵嫣骗走,思及此她便假装问道:
“我听梅大哥说北汉的刘继业和刘延昭是你义父和大哥是不是?”
语涵嫣一怔,梅祁轩是什么时候和蓝姑娘说的,怎么没有告诉她,可是见蓝灵儿神色不寻常,于是也不多想,便道:“是啊,蓝姑娘怎么会这样问?难道你认识我义父和大哥吗?”
蓝灵儿道:“嫣儿你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去救它们吧,你义父现在已经被押解回京了,在过不久,你义父和大哥就要被处斩了,现在只有皇上可以救它们,你快点去求皇上吧,否则再晚就来不及了。”
语涵嫣只觉得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炸开,一个踉跄地几乎摔倒,蓝灵儿忙扶稳她,语涵嫣这才反应过来,只惊道:“怎么会这样?义父和大哥一直对北汉忠心耿耿,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对了,灵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蓝灵儿忙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我原本是想走的,可是早上一出门,才发现大街上贴的都是要处斩你义父和大哥的布告,这才急急忙忙来告诉你的,其他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嫣妹妹,我看你还是快点去就他们先,免得晚了就来不及了。”
“好!我们走!”语涵嫣急急道。
蓝灵儿说:“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我们一起!”说着拉着语涵嫣就走。
语涵嫣原本就心急火燎,蓝灵儿又在一边催促,而一路上行去,满脑子想得也是义父和大哥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所以根本就忘了给梅祁轩留言这件事情。而更糟的是,待到了宫门前,和蓝灵儿分开后,语涵嫣原本想拿刘继元给自己的那块玉佩进宫的,可是搜索了全身上下,却不见踪影,幸好遇上出宫办事的小安子,这才顺利进了宫······
正当语涵嫣赶往北汉皇宫时,紫宸殿里的独孤太后和皇上为她展开了一场激烈的争吵:
刘继元脸色铁青憋着气,想着自己如果晚去那么一小会,刘氏父子就被杨侩给活活屈打而死了,思及此,不由得厉声道:“母后,儿臣只答应您先把刘氏父子关起来,可是朕没有允许任何人对他们用刑!母后您这是**干政!”
独孤太后看着眼睛严厉地瞪着自己,那眼神像要射出火花一般的皇上,心中一个震荡,生平第一次,她用心呵护,尽心维护,辛苦养育了20多年的儿子对自己这样疾言厉色,虽然他不是自己亲生,可是这一刻独孤太后的心是冰凉冰凉的,想到自己那么努力付出的心血,不由得怒极反笑道:
“好,好,好,皇上长大了,羽翼丰满了,再也不用理会我这个老太婆了!”
“母后!”刘继元看着独孤太后一脸哀戚的样子,心中也不由得哀伤,虽然母后给自己的所有的东西都不是自己想要的,可是她对自己视如亲生的疼爱却是真心的,“对不起,母后,儿臣刚才语气重了,还请母后宽恕!以后儿臣什么都听母后的,只求母后,放过嫣儿一家,儿臣定会感激不尽!”
“哈哈哈!”独孤太后一阵凄苦大笑,“皇上求哀家?是哀家要求皇上,求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求皇上不要为了儿女私情把北汉江山拱手相让,难道皇上要哀家死后也没有脸去见先皇吗?”独孤太后说到最后,声音已是哽咽。
刘继元知道自己伤了养育自己20多年的母后,可是他爱语涵嫣,他没有办法,又哀求道:“母后,这一生我已经失去和嫣儿在一起的机会了,可是只要知道她活着,知道她过得好,我就可以带着对她的思念对她的回忆在这个冰冷冷的皇宫里苟延残喘,求母后成全!”
“够了!皇上难道要为了一个女人而弃自己的母后于不顾吗?”
刘继元的话像是兜头冰雪直浇而下,难道自己用尽心力养育了20多年的儿子,难道自己穷思竭虑为他谋划来的皇位,就要因为那个小贱人付之东流吗?思及此,她的脸色也极其难看,连五脏六腑都在瞬间冷得透骨。
“母后,对不起,儿臣无意顶撞母后,可是儿臣爱嫣儿,如果她死了,儿臣要怎么活下去!”
闻之的独孤太后,心中深深震荡,她看着皇上双眼望着自己,眼底痛楚、凄凉、无奈相织成一片绝望,心底最深处怦然一动,忽然忆起许久许久以前,久得像是在前世了。也曾有人这样眼睁睁瞧着自己,也曾有人这样对自己说:“没有她,我要怎么活下去?”
那样狂热的眼神,那样灼热的痴缠,心里最最隐蔽的角落里,永远却是记得。所以她恨,恨那个让先皇爱了一生的女人,她穷思竭虑地和柴世荣勾结,把皇位从那个女人的养子抢了过来,然后把它传给了自己的养子,所以,此刻的她听着如出一辙的话,怎么能不火上浇油呢?
独孤太后脸色极其难看,太阳穴突突地乱跳,额上青筋也迸起老高,扬手便一掌掴上去,清脆的一个巴掌,便硬生生地映在皇上脸上,刺目鲜明。
“皇上!”刘继元脸上那灼痛人的鲜红,让独孤太后不禁暗暗失悔,惊呼喊道。
“母后!”刘继元并没有气愤恼羞之意,只淡淡一笑,道:“她不爱我,我知道,她背叛我,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没有法子把自己的心收回来!”
闻之的独孤太后更是气忿急怒,无以言喻,正在这时,苏嬷嬷却在门口忽然开口求见她,独孤太后太了解跟了自己几十年的心腹,如果不是万分紧急的事情,绝不会打扰她和皇上的对话的,思及此,便只有道:“皇上,哀家也累了,就先回寝宫了,希望皇上好好想想哀家的话,好吗?”
“儿臣恭送母后!”刘继元也不知道再僵持下去,所以忙恭送自己的母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