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笑初,你还记得秦艳吗?这阵子你没来学校所以不知道,秦艳翻围墙的时候摔了下去,把孩子都摔没了。秦艳一直指证说是梁均周的孩子呢。闹的沸沸扬扬的。”
敬笑初听的丁音音这一番话,气的拍桌而起。汤圆碗里的汤荡漾着差点溢出来。
敬笑初眼神凛冽,语含杀机:“竟敢言语上占我的人的便宜。”
丁音音见着敬笑初这般,害怕某个暴力女去打秦艳一顿,毕竟她现在还在医院。便是连忙接着说下去:“你别激动。后来查证了,那个孩子是隔壁210班的一个男生的,秦艳是怕这事牵连他的小男朋友。这才对外往梁均周身上泼脏水。”
敬笑初冷冷的说:“敢这样对我的人,我会让她终身难忘的。”
竟是没有去掉半分杀机。
丁音音脸上是为难的模样:“可是,现在秦艳和她的小男朋友已经被开除学籍了。听说两个家庭都在那里哀求校长,已经很惨了。”丁音音心里的小人却在叫嚣着快去替梁均周报仇啊。
丁音音虽然脾气好,但却不是圣母属性。遇到喜欢的人被别人陷害这种事情还是很想报仇的。但到底,她不是梁均周的伴侣,而且还是女孩子,插手的话不好。就像是那天秦艳在食堂闹的时候,别人上前处理总归也是不太好的。
敬笑初的表现非常令丁音音满意,敬笑初说的话很冷:“无论谁,只要伤害了我的人,都必须做好承受我反击的准备。”
她说完便是挺直着脊梁,往KTV走去,身上自是有一股肃杀的味道。
丁音音的嘴角上扬,眼泪却顺着脸颊低落到汤碗里,滴答,滴答。
梁均周一个人抱着一瓶酒在包厢的一个小角落里喝个痛快。他并不好酒,只是这次的聚会是按人头缴费的,闷骚的梁先生自是决定要把这些钱喝回来。怎么着,也不能便宜了举办方啊。
至于周围的那些人看自己的眼光,梁均周一概忽略。不就是打击了几个女生么,本来就是她们不对。虽然披着君子的皮,但是却绝对不会用君子那一套去束缚了自己的。
又喝完了一瓶好酒。梁均周这才掏出手机,按了个快捷键“1”打给敬笑初。有酒怎么能少了美人呢。
一接通,梁均周便是说上了:“敬笑初,你在哪里啊?我好想你。”连甜言蜜语都不用敬笑初各种引诱什么的就出口了,果断是喝醉了。
电话那边的敬笑初显然也是听出了这点,便是语气严肃的说:“我在回来的路上,我也想你了,还有,不许再喝了。”
梁均周这边哼唧了几声。卖萌卖的无节操了。
敬笑初却还是铁石心肠的说:“不许再喝了。”
梁均周见卖萌无效,只得委委屈屈的应了个“好。”,然后,半点不含糊的挂掉了电话,动作利落的又开了一瓶酒。
这酒还没喝呢。梁均周又迷迷糊糊的想着要去接敬笑初。虽然说敬笑初武力值高,但是毕竟是女孩子么。要是被别人拐跑了那自己上哪儿哭去。
梁均周扶着墙壁撑起自己的身子,往包厢外走去,虽然喝的有点醉了,但梁均周走路还是比较稳的。
出了钱柜KTV,梁均周被冷风一吹,酒醒了一半。不禁就开始懊恼自己那么冲动的跟敬笑初说想她。
果然酒色害人啊。
梁均周四处打量着敬笑初在哪里。
瞳孔猛地收缩。
马路上,正有一个小女孩在背对着梁均周走!而此时,一辆银白色的小轿车正飞快的往这小女孩的方向冲来!
“危险。快走。”梁均周扯着嗓子大喊。喊完了,他就止不住的咳嗽了。太过用力导致的瞬间嘶哑。
小女孩听到了梁均周的提醒,往车来的方向看去。顿时瞳孔大张,双腿一软,满脑子一片空白,迈不出逃跑的步子。
撕心裂肺的大喊声音敬笑初凭着过人的耳力也听到了,敬笑初的只觉得瞬间身处冰窖之中,冷的牙关打战,心脏跳停,有血液的味道冲到喉咙口,被她强自吞咽了下去,她连忙拔腿往梁均周那儿跑,以一种拼上姓名的速度!过往的行人已经完全无法看到她的影子,她们只能够感觉到有一股强势的风从她们的眼前刮了过去!
但就是这种速度,也被人拦下了。
敬笑初双眼泛红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凶狠的说:“让开。”
她没有轻易的动手,她知道的,这个人,她打不赢。弱者对于强者到底是有点畏惧的。
“你知道的,历史是不容许更改的。”男人的声音低沉而蛊惑:“被扭转的历史总是会反击的。而且,反击的力度总是比你改变的要大。这样的改变,你,还要吗?”
敬笑初愣住了。
就在这时
“啊!”一声短促的尖叫准确的敲入两个人的耳朵。
敬笑初的神色猛地一变,浑身都被惊吓出一身的冷汗。她有力的双腿都有点发软,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
敬笑初飞速的朝着声音来源处跑。
沉重的情绪压在她的心头,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为什么会这么的惶恐?就好像是曾经亲眼见到心爱的人在自己的眼前死亡!脑海里混沌的哭声四面八方的传来,吵得脑袋都疼。
男子这一次没有阻拦她,他安静的看着她跑走。也只有他,能够看到她的跑动了。他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的眼睛包含了如此多的情绪,如此深的挣扎。他的背影萧条寂寞,却因着他的气势没有人敢轻视他。
敬笑初跑到事发地的时候,看到的便是梁均周腿下那一大滩血迹。
敬笑初再不能压抑的吐出一大血来。
她颤抖着走到梁均周的身边,手下却是迅疾而准确的点了止血的穴道。梁均周的脸色苍白如纸,那总是一派正经的脸上是扭曲的痛苦,嘴角却又有欣慰的上扬弧度。
敬笑初的泪控制不住的滴落下来。
她的手抚上了梁均周的脸庞,没有以往的温热,冰冰的。
她几乎不能够想象这样的人失去了双腿会是怎样的癫狂。
她还记得,每次他们闹别扭了,梁均周便是不理她,兀自用一双修长的腿走在前面,走的飞快。
她运动细胞好多了,三两步就追上了梁均周。
梁均周这时候就只会看她一眼不说话,走路的步子却会小很多。
两个人就这般安静的并肩走在路上。路的旁边错落有致的种着植物,修剪成美好的形状。纵是周遭喧哗一片,两个人依然有着一份自若的宁静。
她也记得,在想念她的时候,梁均周曾用那灵活的腿脚翻过围墙,来家里看她。
还有那无数次的手牵手游操场,明明是不爱运动的宅男,却是愿意牵着她一圈一圈的闲逛;还有那无数次的帮她排队打饭。一双腿笔直的伫立在队伍中,跟随者人潮游动。。。。。。
最是难过的是,梁均周眼睛发亮的看着她说过的:“我希望我以后能够去环游世界。”
敬笑初只觉得鼻子堵塞的无法呼吸,喉咙一阵阵的发痒,脊背却还是挺得笔直的。她的眼神湿润而坚定:“我一定会让你再次站起来的。”
事故发生第一时间就有人拨打的120,但是救护车却姗姗来迟。敬笑初由着几个医生将梁均周抬到救护车里面。自己也是强自忍着悲伤要往救护车里面钻。
却是又被人拉住了。
眼睁睁的看着救护车远走,敬笑初这才转身去看拉住自己的人。阴森森的开口:“管弦。”
管弦看着敬笑初眼里的浓重的怨恨,心里就像是一条被搁浅的鱼一样的,拼命的扑腾着,指望着能有人再给自己一片水的世界。
他掏出纸巾,面色平静的要给敬笑初擦脸上的汗珠。他的神态无限可击。没有人知道他的心里正在承受怎样的煎熬。
敬笑初别开头,拒绝管弦的擦汗行为。她的眼神和声音都像是被千年玄冰冻过的一样,森寒森寒的:“管弦,别逼我恨你。事不过三,最后一次。”
管弦听了这话,也没有欣喜。心里反而愈加的沉重。
他开口,嗓子有点嘶哑:“好。”
简简单单的回答,却有着令人落泪的感觉。
敬笑初深深的看他一眼。她其实不能保证就算有第三次她能不能真的怨恨他。这个人,毕竟是不同的。
管弦也看向敬笑初,触及她眼里的痛苦挣扎,管弦的心狠狠的疼了一下。他知道的,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敬笑初的心里有多么的特殊。
可是,很多的事情真的是没办法的。
敬笑初闭眼,隔断两个人的眼神相接,转身,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医院而去。
虽然跑的更快,但是敬笑初不知道医院在哪里。
敬笑初催促司机开快一点以后,便是掏出了手机通知梁均周的家人。
21世纪有句话说:不要沉浸在你的悲伤里,而是要去学会解决它。
叩叩叩
食指轻敲书桌的声音回荡在宽阔的书房里,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
左侧窗外的树枝都探过头安详的枕在书桌上,细小的阴影像是手的主人睫毛垂坠下的阴影。
良久,管弦才开口吩咐:“毁了吧。”
房间里又想起了脚步声,片刻后,是关门的声音。
那些细小的可以忽略不计的声音,在管弦听来如此清晰!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头。开始怀疑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不是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