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田区这边是一块开阔地,层层叠叠的梯田在月光浸染下,隐隐绰绰,月亮倒映在水田里,夜风袭来,大片的水田泛起细碎的波纹,银光闪闪。
夜间的田野,青蛙此起彼伏的鸣叫,还有成群结队的萤火虫在低矮的空中飞来飞去,整个田野静谧而美丽极了。
黄鳝和泥鳅这种东西属于天生地养,谁都可以抓,去别人家的稻田抓也没有人会说你,更何况黄鳝破坏水田,你捉了黄鳝反而受到村民们欢迎。
所以,陈牧并没有任何顾忌。
兵分两路,王富贵和芳文往左边的稻田区进发,陈牧背着陈小鱼,带着江素衣往右边寻觅。
这些水田白天吸收了一整天的热量,到了晚间,热量就释放出来,黄鳝泥鳅也会跟着钻出泥土乘凉,这个时间点正是抓它们的最好时机。
沿着小路,陈牧直接往他大伯家那丘老水田走去。
途中经过一丘水田岸埂,忽然这时,水田里的波纹开始搅动起来,陈牧用手电往水田里一照射,原来是一条水蛇在水田里游荡。
这是一条很小很小的水蛇,看起来就跟黄鳝差不多,水蛇遇到强光照射,它滋溜一下钻入水底泥土,消失不见。
不多会儿,陈牧三人已经来到陈大田的那丘老水田。
这是一丘月牙形状的水田,田里插满了秧苗,不过现在秧苗幼小,田间视野开阔,抓泥鳅并不受影响。
站在田埂,将陈小鱼放下,让她待在江素衣身边,陈牧用手电往水田里照去。也就这随便的一照,果然让他发现了不少好货。
这丘水田的黄鳝泥鳅本来就泛滥成灾,这时候很多泥鳅黄鳝都钻出泥土,它们将身子紧贴着泥土表面,强光一照射过去,它们就变得木讷起来,完全不会动弹。
“看到了没,那就是泥鳅,还有那里,一条大黄鳝。”
陈牧用手电照向水田,对旁边的江素衣说。
见到泥鳅,江素衣有些激动,她说;“我要下水捉泥鳅。”
陈牧笑道;“你可知道怎样抓它们吗?”
江素衣说;“不就是直接进水田,然后用手捉么。”
“说得倒简单。”陈牧道,“我敢肯定,你会连一条泥鳅也抓不到。”
“我不信,我一定能抓到,陈牧你给我等着瞧。”
江素衣信心满满,她脱掉鞋子,率先进入了水田,摩拳擦掌要捉泥鳅了。
陈小鱼见了,就提醒道;
“麻麻,水田里有蚂蟥哦,蚂蟥会吃血的。”
“没事,妈妈不怕蚂蟥。”江素衣说,“快点陈牧,你给我用手电照照,刚才那条泥鳅哪去了?”
陈牧用手电照向那条泥鳅,在强光照射下,泥鳅将身子紧紧贴在水下泥土表面,一动不动了。
陈牧说,“你得从它的头部方向抓,不然是抓不到的。”
“我知道,不用你教我。”
江素衣轻轻移动脚步,挽了挽衣袖,慢慢向泥鳅靠了过去。
终于靠近了,她弯下腰,两手慢慢向水里的泥鳅抓去,她的动作笨拙,让人忍俊不禁。
“抓到了没有?”陈牧问。
“没有。”江素衣苦着一张脸,“我明明都已经抓住它,哪知道泥鳅太滑,它从指缝间溜走了。”
陈牧笑起来;“你上来吧,别再丢人了,没点技术含量是抓不到泥鳅的。”
江素衣道;“不行,我一定要抓到泥鳅。”
陈牧就说;“江大明星,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吗?”
“像什么?”
“像个不会抓泥鳅的村姑。”
“陈牧,你再说一遍。”江素衣气得要发狂。
“我认真的。”陈牧说,“你还是上来吧,别再逞能了大村姑。”
“我就不信了,你再给我找一找,我今晚一定要抓到泥鳅。”
江素衣依然很固执。
得,陈牧还能说什么,他只得用手电再次寻找目标。
这时,陈牧发现了一条黄鳝,不过黄鳝的大部分身子都淹没在泥土里,只有一小段暴露在泥土外。陈牧开始指引水田里的江素衣,让她过去抓住那条黄鳝。
很快,江素衣已经靠近黄鳝,这次她有了经验,为了防止黄鳝从手里逃走,她看准了黄鳝暴露出来的身子,用力往泥土里抓去。
果不其然,这次她真的抓到了。
“谁说我抓不黄鳝的,你看,好大一条。”
江素衣兴奋说着,她两手抓住一条长长黑黑的东西,得意洋洋举了起来。
陈牧只瞟了一眼,他的脸色却顿时变了,连忙喊道;
“江素衣快扔了,那不是黄鳝,是水蛇。”
小水蛇跟黄鳝长得相似,夜间光线不好,很难将它们区分出来。刚才是陈牧看走了眼,把水蛇误认为是黄鳝了。
江素衣听说自己抓的是水蛇,她一张脸霎时就白了,惊叫着要把水蛇甩掉。可是已经来不及,小水蛇反口就咬在了江素衣的手腕。
被水蛇咬伤,江素衣疼得大叫,陈牧见状连忙冲进水田,这时候小水蛇已经从江素衣手上滑落,逃之夭夭。
陈牧一把拉过江素衣的手,看了看,被咬伤的地方已经流血不止,他一边擦掉血迹,安慰道;
“你不要担心,小水蛇没毒的,被咬到就是有些疼而已。”
江素衣惊魂未定,责备道;“都怪你把水蛇当成黄鳝,还让我去捉,都怪你。”
陈牧无语;“先上岸吧,我跟你包扎一下。”
搀扶江素衣上了田埂,陈小鱼立马凑了过来,安慰地说;
“麻麻没事吧,耙耙说水蛇没有毒,麻麻不要害怕。”
江素衣愤愤说;“都怪你爸,我再也不相信他了,竟然要我去抓水蛇。”
陈牧撕下自己的衣服,给江素衣包扎好,这才尴尬说;
“你也别赖我啊,刚才我让你别逞能,你自己不听的好不好。”
“你还说,要不是你把水蛇看成黄鳝,我会被咬吗,都怪你。”
陈牧;“。。。”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芳文焦急的喊声,她打着手电慌慌张张往这边跑过来了,一边喊道;
“素姐不好了,富贵哥被毒蛇咬伤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听闻,猛地,陈牧一颗心悬在了半空。
意外还是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