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那么多人,自然不会由着辛罗对东方夏动手。于是,场面稍微乱了一下就归于平静,气氛倒是没那么僵了。
猴子恰好被挤到苏打附近,对着害自己出局的罪魁祸首,猴子挠了挠头说:“妹子挺厉害啊。”
苏打有些害羞,摇着头说:“没、没有。”
东方飞看到猴子和苏打说话就起了挤兑的心思,三两步走过去,一把搂住猴子的脖子,故作轻佻的说:“猴子,拖后腿了吧。”
猴子憋红了脸也想不出话来反驳,勒绯只有他一人出局,说起来还真是拖后腿了。看着东方飞一副不肯罢休的样子,猴子只好向其他队员投去求救的目光。
东方夏心情还不错,总算没有对猴子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不过她说的话怎么也不像是在帮猴子解围。东方夏说:“不用自责,是我们没保护好你。”
猴子立刻放弃向东方夏求救,转而把目光投向贝卡。贝卡人厚道,笑着安慰说:“没事。”
贝卡倒是有心帮忙,可惜力度不够。猴子只好把再把目光转向肖。
肖刚动了动嘴,脸又红了。那可怜巴巴的样子,看得猴子都有了罪恶感。猴子冲肖摆摆手:“好了,兄弟。收到你的安慰了。”
东方飞颇有些亢奋,挤兑完猴子又跑去挤兑辛罗:“怎么样?就说赢得肯定是我们吧?服了没有?来,叫声大哥听听。”
也不知道是被东方飞气惯了,还是刚才把火气发泄完了。辛罗炸毛归炸毛却没有再动手的意思,不过:“你小子才多大?好意思让别人叫你大哥?老子比你大三岁啊,大三岁!你个未成年的小破孩拽什么拽?再说,我们要不是之前和拉尼亚打了一场,谁赢还不一定呢!”
东方飞冲辛罗翻了个白眼:“也不怕把牛皮吹破?”
辛罗对自己判断很有自信,:“你知道那个石楠下手有多狠吗?不到一分钟的交火,迷走防护甲的损伤就接近初级,不然他会那么快出局?真是,长得文文弱弱,脾气那么暴躁干嘛?”
石楠当然听得出辛罗嘴里“长得文文弱弱”的说的是谁,也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是你有病!放着勒绯不打来打我们,别告诉我你们打了快一分钟才发现我们不是勒绯!”
石楠满以为辛罗会心虚,可谁知辛罗一脸不屑地反击:“打你们也一样,省得你们坐收渔利。你们拉尼亚最弱,唯一的获胜机会就是让我们和勒绯两败俱伤……”
东方夏冷不丁说了句:“你有那么高的智商?”
辛罗被这句话噎得半死,还别说,刚才那些东西的确不是辛罗自己想出来的,是决定攻击时龙面给出的分析。
看到辛罗吃瘪,石楠毫不掩饰地开始幸灾乐祸。喀沙那群剽悍的队员当然不肯善罢甘休,立刻和石楠争论起来。东方飞和猴子时不时掺上一脚,于是勒绯、喀沙、拉尼亚很快乱成一团。
东方夏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乐得看戏,辛罗是吵闹的始作俑者兼急先锋,斯蒂文又压不住自己的队员,于是,这场吵闹越演越烈。
由于话题集中在挑战赛上,很快,连幻影和诺拉也被拖下水。
连诺拉都打破了一惯的沉默寡言,可见这场口水仗有多么火爆。
吵来吵去,勒绯就被针对了,一场口水仗居然演变出了挑战赛的四对一模式,连东方夏始终游离在战场之外这点都被完美复制。唯一的区别是,那些不怎么擅长说话的人都很自觉地主动出局。比如勒绯的肖、诺拉的斐拉以及情况特殊的雪花。
拌嘴是不需要公正客观的,于是,勒绯胜利的原因被对手们归结为火力点太强大。说起来这倒也符合事实,因为勒绯从始至终就是围绕火力点设陷阱最终坑掉所有对手的。
众人吵吵嚷嚷的时候突然有一个陌生的声音插进来:“火力点的设定没有不合理。”
说话的人是军方代表人、挑战赛的主持者,莫那少校。
和莫那少校一同出现的还有五位校长和两大新闻板块的记者代表。
这一组合可是够有分量,刚才还在吵吵嚷嚷的众人立刻安静下来。
莫那却继续一板一眼的说着:“让你们觉得火力点不合理的其实是控制火力点的人。参与挑战赛的学院都有各自的优势。不同的,是你们的优势有多大以及优势被发挥出多少。本次挑战赛的模式是由五位校长商议决定的,公正性由五位校长负责。”
莫那转向表情各异的五位校长,恭谨地问道:“请问,五位长官对比赛结果有异议吗?”
奥威尔、罗素、澄和昆德拉都不说话,迈尔笑眯眯地摆摆手:“没有异议。”
火力点的具体攻击范围除了设计逐鹿系统的蒙氏就只有五位校长知道,因为火力点攻击范围是他们商议后确定的。就像莫那说的那样,这场挑战赛的公平性由他们负责。
没有人比一手设计逐鹿战场又以以上帝视角纵观比赛的五位军事学院校长更清楚这场挑战赛的状况:
纵观整场挑战赛,勒绯在逐鹿战场上如鱼得水,各方各面都极其顺利。不过细想下来,这种顺利完全是人为创造出来的,这就有些可怕了。从怪招迭出穿越外围战场到复制击穿型集火模式在内圈战场行进,无不是令人惊叹的手段。用火力点对射来判断攻击范围更是非议所思的存在。勒绯进入决战区之后,除了侦察唯一的行动就是把可移动的火力点集中到一起进行了一次名为“提醒未来的手下败将”的对射,之后就把火力点排布成。当时,根本没有观众意识到他们是在做什么,无论那个观众是军事菜鸟还是身经百战的老将军。
当火力点攻击范围被误判的那一刻,一贯沉稳的诺拉校长罗素怕案而起。而在场的其他校长,除了喀沙的奥威尔还有些不明所以外,无论是幻影的澄、拉尼亚的昆德拉还是勒绯的迈尔,一律目瞪口呆。除了迈尔,没人愿意承认其实在那时胜负就已经决定了。
勒绯大摇大摆地站在火力点的包围中诱敌,无形间降低了对手的警惕性。之后,他们始终在火力圈的范围内和四倍于自己的对手周旋,消耗对手的防护甲。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把对手给耍了。
而四个火力点直到比赛终结也没有再进行过移动,这是最令人绝望的一点。
想象一下,当四校联盟以第二火力点为目标移动时,四个火力点向着他们行进的方向平行移……哪怕只移动一点,天哪,简直是灾难。
当然,火力点的移动需要消耗能量这对火力的连续性有很大影响,所以移动火力点未必比维持火力点不动有利。但火力点的移动性使勒绯始终有着其他的战术选择。
客观来说,勒绯赢得理所当然。
军方代表和军事学院代表都表过态以后就轮到两大新闻版块的记者上阵了。
“公众”和“舆论”两大新闻版块各派出了5名普通记者以及一位主笔记者。普通记者是为了保证没一个军校的参赛者都不受冷遇,而主笔记者则是负责挖掘亮点。
这些职业素养极好的记者们在得到军方代表同意后,便迅速各就各位的采访起自己的目标队伍。
“舆论”的主笔记者是一位挂着职业式笑容的年轻女人,特制铭牌上刻着她的名字:艾琳。艾琳当然知道自己应该以谁为目标,采访得到同意后她就笔直地走向东方夏。
艾琳走到东方夏身边的时候,发现“公众”的主笔记者拿铁并没有跟过来。竞争对手没有来,艾琳可是大大松了口气。调整好指环装的录音设备,艾琳把职业式笑容放大对着东方夏说:“你好。”
东方夏很礼貌地点点头说:“你好。有什么问题的话,去问东方飞吧。”
其实,也不是东方夏故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只是她现在实在不适合分心。
东方夏离开逐鹿系统,第一个来问候的就是紫庶。最近,紫庶已经没有像一开始那样一直烦着东方夏。不过,东方夏进入逐鹿系统后紫庶就完全失去了东方夏的消息,虽然时间不长,紫庶还是焦虑了。所以,东方夏离开逐鹿系统后紫庶立刻叽叽喳喳地问东问西。
东方夏知道了雪花的能力,自然不会不防着点。所以她立刻运用特殊的加密方法告诉紫庶小心,然后用加密的思维信息联系雪花,一边试探地和雪花聊天,一边尝试进行思维爆破窥探雪花的思维海。
听了东方夏的话,艾琳下意识地转头去找那位同样受人瞩目的零班毕业生,结果一眼就看到拿铁和东方飞聊得正欢。
拿铁注意到了艾琳的目光,抬起头做了一个挑衅的表情。拿铁是在场记者里唯一和东方夏、东方飞接触过的人,只是那一次接触就让他明白了,东方夏很难接近而东方飞正相反,并且接近了东方飞就比较容易接近东方夏。所以,拿铁很明智地直接找上了东方飞。
艾琳暗自咬牙,东方飞那里被抢先一步,现在再过去就有些丢脸了。艾琳可不是会轻易服软的人,她发誓,她一定要采访到东方夏。
不过,东方夏礼貌地推脱一句后就转向另一边,要怎么自然地接上话而又不惹人生厌呢?
艾琳环顾四周,突然灵机一动。她退开几步,对所有刚离开赛场的选手说:“诸位,我有一个提议。为什么我们一定要分开采访呢?大家聚在一起,互相说说自己的看法不是更方便吗?”
五个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得有些迟疑,但也没有人表示反对。
艾琳追问道:“五位指挥官,怎么样?”
第一个回答的竟然是斐拉,他说:“好。”
斯蒂文跟着说:“我们也同意。”
辛罗得到了龙面同意,也说:“一起就一起。”
红雾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最后,东方夏回过头来说:“我没意见。”
于是,25位少年少女聚在一起,东方夏自然也其中。这就是艾琳想要的场面。
不过,拿铁很不以为然,他觉得这个“舆论”新闻版块的女记者脑子进水了。刚才吵成一团的场面她难道没有看见吗?
但拿铁就明白艾琳打得是什么主意了:除勒绯以外的人根本不想接受采访。战败是一方面,莫那的一番话更是给他们带来了不小的打击。他们答应集中采访更多是为了快点结束采访。艾琳很好的利用了这一点,说是集体采访,可实际上,所有问题最终都丢给了东方夏。
东方夏已经结束了对雪花的试探,所以有问必答。当然,那些回答充分体现了东方夏恶劣的本性:
“我说过,勒绯会赢,这一点本来就是无可置疑的。”
“战斗细节的评论,我不太好说,因为我还没有回顾过整场比赛。”
“对手?他们都是很好的对手。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对手。东方飞说过,我的个性很烂。所以即使我说什么好听的话,他们也不会信。不过,我不屑于为了缓和关系而说假话。”
“勒绯是最强,我们就是最强。因为,我们就是勒绯!”
这个“我们就是勒绯”的句式来源于很多年前零班第五位毕业生卢卡斯元帅的一次演讲。原本带些调侃的引用却意外地颇为另人触动,因为卢卡斯元帅的那场演讲中最著名的一段话就是:
“勒绯创建当年,零班录取了第一位学生,白涂。十年后,这位走出零班的少年成为第一位全联盟各星域共同的军事统帅,也开启了勒绯的辉煌!那位统帅集合全联盟的军事力量进行了史上第一次污染区大清扫,成功的遏制了污染区的扩张,并初步建立了防线,隔离人类与变异兽的生存空间。从那以后人类再也不必生活在变异兽随时袭击的阴影中。这就是勒绯的荣耀,也是我们的荣耀,因为,我们就是勒绯!”
诚然,每一个军事学院都有着他们各自的辉煌,而勒绯毫无疑问地可以居于顶峰。在那个人类生存步步危机的时代,如果说诺拉是用自己的坚定守护了希望,那勒绯就是用它的凝聚力遏止了灾难。”
采访结束的时候,在场的人都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第一次听东方夏说这么多话!
艾琳心满意足,虽然东方夏的回答不怎么惹人喜欢,毕竟采访到了。面对拿铁的时候不免有些得意。
拿铁小声说了一句:“又不是独家专访,有什么好得意的?”
就所有人准备离开休息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拉住了东方夏。
“东方夏,你想干什么?”红雾脸色阴沉地说。
东方夏微微皱眉。
红雾不等东方夏回答,直接咄咄逼人地追问:“你接近雪花有什么目的?”
“目的?”
“我警告你,不要去揭别人的伤口来满足你那变态的好奇心!”红雾说这句话的时候,东方夏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她眼中的怒气。
红雾说完就气冲冲地走了,留下一头雾水的东方夏。
之前对雪花的试探,已经确定了紫庶没有被察觉。从红雾的话来看,东方夏窥视雪花思维海的事也没有被发现。这样的话,红雾这么紧张干什么?
另一边,雪花依靠特殊能力把红雾的作为尽收眼底,和红雾独处的时候,雪花给红雾发了略带嗔怪的图像信息,说:“红雾姐姐,他真的只是和我随便聊聊。早知道你这样,我就不告诉你了。”
红雾一听就急了:“雪花!”
图像信息里的女孩立刻做出可怜巴巴的表情。
红雾叹了口气,俯身抱住雪花那毫无知觉的身体,轻声说:“雪花,我不会让任何人再伤害你。”
挑战赛第二天,莫那代表军方为参与挑战赛的年轻人们举办一了场正式的聚会。
休闲区里先到聚会场合的几个人三三两两地在聊天。
猴子得意洋洋地对苏打等人显摆身上帅气的星光军礼服,挑战赛结束后猴子居然迅速地和诺拉众人混熟了,尤其是苏打。
苏打不服气地说:“我们诺拉的军礼服‘红焰’也很出名啊。”
“是啊。出了名的衣服穿人。”东方夏的声音幽幽传来。
东方夏和东方飞往往会同时出现。这次也不例外,东方夏话音还没落,就听东方飞扑哧一声笑:“斐拉大哥穿上红焰……更丑了。”
“丑得让人伤心。”东方夏一贯的说话不厚道。
拿铁第一次见到东方飞和东方夏时心里对他们的评价就是:很能引人注目的两个人。
两个人突然说话,原本就在的人都会下意识地去看一眼,一看过去就有些移不开眼睛。星光军礼服可是联盟最帅军服,和军常服一样深邃的纯黑色,采用翻驳领、单排纽扣设计。白衬衣搭配深灰色领带,纽扣只有三粒钉到腰带位置上方,上领绣着星云领章,肩章是相比军常服肩章更细长的盘长节,钉着象征少尉的单颗四芒星,右肩章到第一颗纽扣挂着繁复华丽的绶带。东方夏不必说,连东方飞都穿出了帅气逼人的感觉。
东方飞把信息检索链佩在胸前。东方夏也在左耳上戴了一粒绿豆大小的蓝钻石做装饰,白皙的肤色衬着深灰色碎发与蓝钻石,颜色分明地,格外好看。
当场就有女孩子尖叫了。如男冲东方夏尖声叫道:“够了!东方夏已经够帅了!穿上星光简直迷死人了!让我嫁给你吧。”
连雪花都兴冲冲地青云:“有虚拟视觉仪吗?我也要看!”
青云心里猛地一酸。
当今的科技只要思维海没有消失就可以用感觉接收器模拟正常的感官,但雪花坚持不肯用。这个外柔内刚的女孩子对所有人说,她不想忘记自己没有康复的事实,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持对康复的执着。
青云知道,只有极少数时候雪花才会使用感觉接收器接触一下真实的世界,其他时间的雪花都处在一个他无法想象的空虚世界里。
雪花发现了青云的沉默,大约也猜到他在想什么,于是就不再多说。
那一边,如男说完就直接向东方夏扑了过去,玫瑰也不甘示弱地粘上东方夏。
挑战赛结束,原来的小队和指挥官任命自动失效,但被选为指挥官的人在同学之间本就是有一定权威的。辛罗对于如男和玫瑰的花痴行为当然看不过去,一番教训加威胁把两个女孩子打发了。
把如男和玫瑰打发走,辛罗自己倒是和东方飞打起了招呼。荒漠星域的军礼服叫做“流金”,黑底镶金招摇而又不失大气。辛罗穿上“流金”,也算把喀沙张扬的本性体现了个淋漓尽致。
喀沙从来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性子,挑战赛输就输了也不放在心上。不过,辛罗凑到东方飞身边说得还是挑战赛:“我们昨天去看全视角的挑战赛记录了,你们居然几分钟就能发现外圈战场不对劲,还连战场的生态分类都知道,太夸张了吧!”
东方飞搂着东方夏的肩膀得意洋洋地说:“我们东方夏可是超级知识库,那点问题连我都能看出来,他还不是分分钟就识破了。怎么样?哥们的兄弟比你的兄弟强吧?”
辛罗还以白眼“拽什么?又不是你有本事。”
东方飞和辛罗互相扯白,其他学院的人也渐渐聚到一起。到最后,只差幻影就全部到齐了。
石楠问:“东方夏,你们那个火力点的控制权到底在谁手里?是你还是东方飞?”
东方夏看石楠一眼,这种事可不像是石楠会关心的,斯蒂文来问才正常。八成是斯蒂文一直念念不忘,石楠就给记下了。说来也怪,斯蒂文和小斯蒂文虽然是亲兄弟,关系却还不如斯蒂文和石楠亲近。
瞟了斯蒂文一眼,东方夏信口说:“都不是,控制权其实在贝卡手里。”
谁知这一句话出口所有人都静了下,一个个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连辛罗都瞪大眼睛看着贝卡。
东方夏有些疑惑地皱眉:“……这你们都信?”
石楠差点吐血,东方夏看起来挺正经的一个人居然挑这个时候开玩笑。
就在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幻影到了。
连雪花都换上了紫色的军礼服。波尼丁星域的军礼服叫做“紫影”,人类联盟九大星域,波尼丁星域的军礼服是最华丽的。仿佛是弥补波尼丁星域军事风格中善于隐藏的特性,“紫影”军礼服的设计极尽华丽耀眼。幻影出侦察,波尼丁星域也往往向联盟军输送优秀的侦察士兵,他们在战场上是最不引人注目的存在,所追求的就是彻底隐藏自己。战场外的华丽耀眼格外衬托出他们在战场上的隐忍。
辛罗一看幻影到了,就嚷嚷着:“人到齐了,我们履行赌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