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东方夏尝试把联域从自己的思维海中驱赶出去的时候,玛格丽特在东方洛的安抚下渐渐平静。
“洛,绝对不行啊。小夏不能和联盟的人接触,那么受人瞩目的零班……已经超过他们的底线了。何况……”玛格丽特说着,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只想让小夏过普通人的生活,虽然知道这不可能,可我还是希望在那之前能让她过得尽可能的平静啊。”
看到妻子的眼睛泛起泪光,东方洛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柔声说:“没事的,过一会再和小夏好好商量,尽量说服她就好了。这些麻烦事都让我来操心。别再烦恼了好吗?”
玛格丽特攥紧东方洛的衣角,呼出一口气,努力做出安心的样子,可不安和焦虑始终无法从眉间退去。东方洛也不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把她抱在怀里。
东方夏断开和联域的联系,习惯的想要摸摸咔叽,一抬手却摸了个空。这时东方夏才想起自己之前突然从沙发上跳起来,咔叽恐怕是被吓到了。正打算起身找一找咔叽,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
东方夏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思维爆破相当耗费能量,她竟然忘记进入絮状体辅助仓,就那么直接和联域纠缠了半天。想到这里,东方夏终于注意到自己肚子好饿!
还好,东方夏房间里总会放着一些糖果,否则她一定会因为低血糖而昏倒。嚼了好多枚糖果,东方夏才恢复几分力气,勉强起身去找吃的。
东方洛来到东方夏房间门口时,正好看到她从房间出来。
“我们谈谈好吗?”东方洛笑着说。
“谈什么?”东方夏立刻警惕起来。
东方洛也不和女儿绕弯:“我希望你不要去零班。”
处于饥饿中的人会更容易出现负面情绪。何况,这本来就是个令东方夏十分不满的提议,她果断的拒绝:“我不同意,爸爸。零班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我有什么理由放弃。从得到零班入学资格起我就期待着去看一看那个传说中的零班。而你们连理由都不肯告诉我就要我放弃我的期待,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东方洛有些无奈:“小夏,你知道的,爸爸从不强迫你做什么。这次违背你的意愿实在是情非得已,你一定能体谅爸爸对吗?”
换做平时,东方夏也许会冷静下来思考一番。可现在她饿得胃里像有火在烧,连带着心情也十分烦躁。想也不想的说:“我不能体谅,也不想体谅。为什么爸爸你不好好体谅我呢?我真的很想去零班上学。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那么期待一件事。我以为你们会为我开心,可是你们为什么会不同意?你和妈妈说你们是有理由的,可理由是什么你们又不肯告诉我。我要怎么体谅?”
说着,东方夏更加觉得委屈,声音甚至渐渐带了哭腔,不由自主的说出了一些过激的话:“你们阻止不了我。就算违背你们的意愿,我也一定会去零班!”
玛格丽特突然从房间里出来,大声的说:“绝对不可以!小夏,零班的事我们绝对不同意。你不要忘记,在你21岁成年之前我和你父亲有权作为监护人撤销你的决定!”
东方夏被吓到了。
是什么让天性温和的母亲也歇斯底里起来了呢?
只是她现在没有心情去思考,母亲的激动只是增加了她的委屈。
生硬的说了一句:“我要去吃点东西。”东方夏头也不回的跑出了家门。
玛格丽特想去追,但被东方洛拦下了。
东方洛叹了口气。女儿固执己见,妻子又有些过分激动。这种状况还怎么商量?东方夏离开一会也好,正好让她们两个都冷静一下。
东方夏跑在路上,脑袋昏昏沉沉的。遇到第一个食品供应点后,东方夏就进去取了一大块高热量面包。一边大口嚼着面包补充体力,一边想着:既然你们都不同意,我就不征求你们的意见了。
至于玛格丽特说的,动用监护人权力撤销东方夏入学决定的事,东方夏根本不担心。监护人的撤销权行使也不是不受限制的,既要确定撤销的合理性还要参考被监护人的意见。不赞成的理由父母连自己都不肯告诉,更何况是向裁决庭陈述。
下定决心的东方夏索性连家都不打算再回,吃饱后直接呼叫了小型公共飞行梭。她没想过要去哪里,反正,去哪里都好。
东方夏家里。
“我决定告诉小夏了。”东方洛说。
玛格丽特立刻紧张起来:“告诉她什么?”
东方洛拍拍妻子的肩膀以示安抚。今天的事触动了她最敏感的神经,以至于她无法压抑自己的不安、频频失态,可有些事始终是要面对的。
东方洛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但却语气十分坚定:“你的事和我的事。全部告诉她!她有权知道那些事。她长大了,我们不该再瞒着她。”
“不行!小夏才十五岁,现在就让她知道那些事实在太残忍了!”玛格丽特尽量控制自己的感情,眼泪却还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
“怎么会残忍呢?”东方洛把玛格丽特抱在怀里,轻抚她的脊背:“也没有那么难以接受吧?你可不要小看了我们的女儿啊。而且,希望她平静的生活只是我们的意愿,我们不该忽略小夏的感受。或许她比谁都更希望过上不平静的生活,看她有多么渴望去零班就知道了。还有,”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些怂恿:“抛开小夏不能去军事学院这件事,女儿能考上零班不是很了不起吗?我小的时候也偷偷参加过勒绯的选拔考试,虽然成绩足够优秀,可也不足以得到零班的青睐。小夏这么优秀,你该高兴不是吗?”
玛格丽特被逗笑了。
就这样,把一切都告诉东方夏成为了夫妻两个的共识。
不过,左等右等,直到应该进行生理睡眠的时间东方夏也没有回家。
当东方洛意识到不对,开始利用手上的资源寻找东方夏时,她已经远远离开了自己家所在的拉尼亚第九区。
东方夏真的翘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