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几个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了一跳,可还是故作镇定站直了身板。
”不知道我们做错了什么,惹得楼主这样生气,我们认错。“
”你们是在装傻吗?每天派人跟踪我以为我不知道吗?恐怕那一位江公子和你们的关系并非简单吧。“
春月不敢再说话了,看看其余的人,示意要不要把实情告诉花雨醉,可是想到江西陆交代的任务,还是咬紧双唇,坚决不开口。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如今互市看起来和睦协调,但是一个国家的君王需要的是更大的疆域,而非是和睦相处,因为就算一方毫无霸权,但是另一方并不代表和自己一样爱好和平。西域的人因为国家并不广域所以想开拓疆土,但是自己实力那么弱,只能选择和解,可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只是在等待一个时机,等待一个可以摧毁上原朝的致命弱点。“
”摧毁一个人很简单,首先要把他的意识击垮,击溃所有的防护意识,那么一个没有意识的行尸走肉不足为惧,今天来的二位,看起来像是很好的朋友,谁知道背地里怎么对对方捅刀子呢。“
”楼主怎么知道!“
冬盈一脸惊讶的看着花雨醉,圆圆的杏眼满是不可思议,都认为二人是两朝的和解大使,但是从来没人说过他们是暗地里耍心机的人。
”承认你们是那两个人当中的卧底了吧,不用说我也知道,恐怕是那位江公子和这座怡红楼有什么密不可分的关系吧。“
花雨醉捻起杯柄,却耳边凉风一扫,一缕头发从耳边落下,落在裙摆上,吓得花雨醉看向天窗的位置,一个黑衣人手里还拿着几只飞镖,看到被发现,扔下所有的飞镖逃之夭夭。
”这,这是有人要杀我?“
花雨醉看见被飞镖钉在墙上的花朵,花瓣全部发了黑,粉色的花瓣全部慢慢染上了黑色,一朵花就这么被黑色吞噬,然后腐蚀了。
”这是西域的毒镖,看来西域的人是在警告我们,看来我们已经成功的激怒了西域人了。“
夏烟用手帕拿起飞镖,镖头涂抹上了西域独有的毒药,而且看这个材料质地,应该是普通的镖,哪里都随处可见,夏烟发现染上了毒液的手帕居然也开始腐蚀了,慌忙丢了手帕,搓搓双手。
”西域人。。。。。“
花雨醉拿起削断的碎发,暗自冷笑一声,扔了头发,走进后院住宅。
”那我们,该怎么办?“
”应该是没什么事了吧。“
”不回去休息干嘛,楼主自然什么都没说,那就说明暂时不想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好楼主,别忘了上次的惩罚,刚才居然没有发现那个西域人,万一被侯爷知道,我们又要被罚了。”
春月一脸疲劳,今日太忙了,忙的真是比练武都累,还是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接着忙。
四人收起飞镖,也进了房,没有看见漠风的身影一闪而过。
“侯爷,事情办好了。”
“嗯,下去休息吧。”
江西陆喝了一口茶,拿起书卷刚看了一行,发现漠风并没有离开,而是欲言又止。
“怎么了?”
“侯爷明明知道我的射艺非常差,为什么还让我去做我不拿手的事情呢。”
“只是想看看。”
“看什么?如果我失手的话,现在花雨醉就是一具腐烂的尸体了,侯爷不是还指望她能立功吗?”
“就算你失手了,还有四个保镖在她身边,她也不会受伤的,我只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何时在装。”
怪不得刚才飞镖射向花雨醉的时候,漠风明明看到秋明准备抬手打掉自己的飞镖,却被春月拦住,原来她们也是想看看花雨醉在装什么。
“属下明白。”
自己干不了的事,只能借别人的手来完成了,他拓跋明,不也是这么做的吗。
“呵呵,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江西陆纤细白净的手指划过桌子上的花灯,苍劲有力的字迹不像是出自一个女儿家柔骨出手的字,更像是松柏那样,直挺坚硬。
“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不过是个无名小卒,而且不过是一个养女,能有多大的本事,翻天不成,我倒要看看,她花雨醉在摆什么名堂。”
芙蓉帐下,熏香四起,满屋子的脂粉味让女人嗤之以鼻,但是女人骨子里散发的酥媚麻醉了所有的人。
“是是是!她花雨醉算个什么东西?哪有您厉害啊!我啊,今天可被他们欺负死了,这狗不听话就算了吧,乱咬人,关键是三皇子也在那里,他居然任由着那个丫头欺负到我们西域的头上!”
“三皇子?”
花熏然看着手里的金步摇,三皇子身为西域人,怎么会进上原朝人开的青楼呢?他不是最讨厌上朝人吗?
“是啊!还和一个相貌美艳的男子一起,啧啧,那个男人啊,都快要和您相媲美了呢!”
五侯爷?哼,花熏然嘲讽的嘴角轻轻咬住金步摇上的芙蓉花,看来他还没放弃花雨醉那个废人啊,自己花了多的心思,居然还是比不上那个贱人。
“我知道了,妈妈就好好下去歇息吧,没有谁敢欺负到我们的人。”
如果有,那就铲除,至于花雨醉这样死过一次的人,只能辣手摧花了。
“楼主,怎么了?我看你早上精神不太好啊。是不是昨日没有睡好啊?”
春月发现花雨醉的头发都凌乱的散在肩上,一脸疲惫之意,浑身瘫着,好像骨头被打断了一样。
“没有,就是床太硬了,硌的我难受,咱能不能多垫几床垫被啊,我觉得我一早上骨头都快散架了。”
“楼主以前吩咐的,不喜欢睡厚一点的床铺,所以很少,楼主这是大病初愈,习惯都改了啊,我马上就换上。”
“嗯。”
花雨醉撩撩头发,夏烟便取来梳子替花雨醉梳洗,简单利落的男子发型,配上花雨醉的丽颜,真的很像个风流俊俏的书生。
“夏烟,陪我去香料铺买点香料回来,春月,要是有入股的人,就让他们等我回来再来和我商讨吧,我今天有点累了,不想见人。”
“是。”
“楼主,我们去哪家香料铺啊?”
花雨醉四处看看,看见一抹亮红走进一家香料铺,不经意的笑了笑,用折扇指了指所去之处。
”花小姐,你要的香料今日到了,刚好准备拆人去给你送呢,你自己就来了,还要点什么啊?“
”店家,给我来点熏香!“
花雨醉前脚刚迈进门槛,后脚就被门槛绊倒,一下子倒向那位亮红衣服的女子,手忙脚乱竟然把女子的外套给褪了下来,只剩下白色的抹胸,香肩全露,白花花的晃花了店主的眼睛。
”楼主!“
夏烟看到衣服被褪下,一个下腰加速,双手顶住花雨醉的腰,花雨醉手里拿着衣服,一脸惊恐,要是就这么跌下去,肯定会把那位女子直接拖倒睡在她身上。
”啊!!“
舞婉尖叫一声,吓得店主连忙收起眼睛,看看四周有没有伙计看到自己的囧样,舞婉直接放下手中的香料,夺门而出,却一股拉力让她直接从门槛上面滚了下来,花雨醉看看手中还死死的抓住舞婉的外套,额,自己只是下意识的拽紧了,并不是因为她外套的一个珠帘环被自己的手指绕住了。
”小姐!“
璎珞吓得扔下了篮子,脱下外套套在舞婉的身上,看见自己小姐的发髻全部滚歪了,簪子什么的散落了一地,灰头土脸的,妆容全部沾满了灰,就跟个厨房烧饭的丫头一样。
”到底是谁!我要杀了你!“
舞婉发疯似的乱叫,引得路人直视,穿的这么暴露跑到外面来还疯疯癫癫的,不过不少男人是为了那白花花的肉。
”在下,并不是故意的。“
花雨醉拿着外套,一脸尴尬,站在门槛处,一脸发懵,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你个小白脸,居然敢对我大不敬!你不知道我是万花楼的人吗?“
舞婉一脸怒气,恨不得上去恰似这个小白脸,但是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依旧引得许多人停步。
”原来你是万花楼的人啊。“
花雨醉拔下环子,手指被禁锢的麻了,但还是面带着高深莫测的笑容把衣服递给夏烟,夏烟不理解,难道要在大庭广众下对万花楼的人动手吗?自己是实力,对付这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怎么?我是万花楼的人,难道你敢动我吗?我告诉你,我们万花楼可不是好惹的,你要是识相的话,你就好好想想后果吧!我非杀了你,让我在大庭广众下如此出丑!“
”我有让你出丑吗?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啊?你这是诽谤啊!“
”你先进门拽掉了我的外套,又害得我跌倒滚落在地,你居然还敢狡辩?璎珞,给我掌嘴!“
璎珞一脸气势汹汹的走过来,抬手准备狠狠地给花雨醉一个巴掌,夏烟便捏住了璎珞的手,璎珞只觉得手立刻软麻无力,被撂倒在地。
“你居然还敢白日行凶?万花楼的人你都敢碰!不想活了!不知道我们万花楼是谁撑腰吗?”
“西域人嘛。”
花雨醉撑开纸扇,摇了几下,可笑的笑了几声,惹得舞婉一阵奇怪,莫不是被吓傻了?
“西域人又怎么样?你看看你,觉得自己是万花楼的人就敢衣不蔽体的跑出来上街吗?还敢污蔑我?我怎么知道你的衣服怎么会在我的手上?我刚才说的不是故意的是指不应该看到你滚下来,你看看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使得坏?店主,店主夫人,你们看到是我拽下她的衣服吗?是我让你穿的这么香艳跑出来吗?”
店主刚想证明,却听见店主夫人四个字,立马后背凉意一起,觉得有一双眼睛恶狠狠的看着自己,如果证明了,不就说明了刚才自己也看到了舞婉的身体吗?这个锅,打死不背!
“没有,是舞婉姑娘自己穿的这么少跑进我的店里,这件外套,并不是舞婉姑娘的,是她在污蔑。”
“你说什么?!”
舞婉真是气的简直眼睛都快掉了出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看看,自己做的事还怪到我的头上,真是莫名其妙!还有,根据上原朝律法,女子,包括艺伎和花妓,衣不蔽体出门,需要处以刑罚,你这样子露个肩膀,顶多打几板子吧,来,你们谁去找一下县令,解决一下这件事。”
“你!你居然胡搅蛮缠?哪里有这样的律法?!”
“还有,你说万花楼西域人撑腰,那又怎么样?这里毕竟是上原朝,你一个上原朝的人居然替西域人办事,你办事我可以理解为互市的利益,但是你打着西域人的旗号来到处作威作福恐怕是不好吧,毕竟,圣上说过,互市条例里面有一条,如果发现有二市互通做些苟且之事,恐怕,圣上是不能忍受的吧。”
花雨醉倚在门上,看似天真无邪的笑了笑,贝齿却看得舞婉想咬碎自己的牙齿,从哪里来的这么难缠的男的?还这么熟通律法,自己再说下去只是吃亏!
“拜托这位兄台去找一下县令达人吧,这件事实在不是小事啊,还是请县令大人来断案啊,你说是吧,舞婉小姐?”
舞婉只觉得花雨醉像是个魔鬼一样,双眼弥漫着捉摸不透的意味,那是一双老谋深算还有狡黠万分的双眼,越发精致的面容却越让人害怕。
璎珞赶紧爬起来拉住舞婉的手臂冲出人群,往深巷里面走去,众人才轰然散场。
“店主,多谢作证啊。”
“不客气。。。。。。”
店主现在所有的心思都在自己的夫人身上,笑的极其惧怕。
“那位舞婉小姐,平时的香料都是从这里进的吗?”
“是的,万花楼大部分的香料都是从这里进的,因为西域能制成香料的植物实在是少。”
“哦哦,告辞。”
花雨醉让夏烟拿起舞婉的外套,离开香料铺,剩下店主一脸后怕。
“这么好的事,自然是要全城的人好好分享了。”
花雨醉挑眉看着夏烟,夏烟立即会意,阴阴的冷笑,路人被这突然冷笑的主仆二人吓得距离三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