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阴森森的,干嘛的啊?为什么觉得感觉好像是冥界啊。”
余栀落看着身边来来往往的鬼魂,这里真的是冥界吗?而且,自己该去哪里啊?
“余栀落,是你吗?”
一个带着面具的鬼差手里捏着一张纸,看着余栀落和纸上的照片,点点头。
“你去那边,那边是专门接待你这样的命格的,啧啧,命格太硬了,苦啊!”
命格?很硬?
余栀落想了想,身体却像是被风吹一样吹到了那条路上,四周雾气弥漫,脚下的石子路看似漫长无尽头,两边的彼岸花开出蓝色的光芒,让余栀落好奇,为什么是蓝色的呢?
“跟我来,我来安排你去觐见蓝幽主。”
鬼差戴的面具像是一团蓝火一样,阴森恐怖,余栀落只觉得浑身寒气逼人,真是冥界啊,如此之冷,不似凡间啊。
“蓝幽主,人带来了。”
鬼差领命下去,只剩下余栀落和正在看书的蓝幽主,整个大殿点着幽蓝色火焰,随处可见的彼岸花,满大殿的书,而蓝幽主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余栀落。
“欢迎,蓝幽阁。”
蓝幽主合上书本,轻轻飘到余栀落的面前,那面容,分明和余雨一模一样。
“熟悉的面孔,只可惜,我并不是你熟悉的人。”
蓝幽主水袖一挥,一面镜子出现,镜子里的人不是余栀落,而是余雨,余雨正站在医院走廊里,一脸担心。
“这是?”
余栀落一脸惊讶,为何两人就像双胞胎一样,除了衣服不一样,都是杏眼瓜子脸,清丽佳人,不过蓝幽主脱俗之美,更胜一筹。
“我在人间的分身,只不过很巧的事,我的分身和你认识,所以你的事,我也略知一二。”
蓝幽主扶着镜子,看着已经惊呆了的余栀落。
“我,能回去吗?”
“你是指人间?当然不行,你的命数已尽,就该轮回转世了,而且,你救不回来了,你伤的太重了,而且,你的心。”
蓝幽主伸出细长的手指,指着余栀落的心,轻轻按进去,蓝幽主的手指居然贯穿胸膛,泛起一阵蓝色的光,照亮余栀落的眼眸。
“你的心已经死了,活不来了。”
蓝幽主的话,让余栀落摸着自己的心,真的是空的。
“不过,你的命格本不该如此,是有人逆天改命了,导致了你的命格扭曲了,你才会这么硬命,死于非命。“
蓝幽主拽着水袖,还有话想说,但是不还意思出口。
“我觉得,还是有办法的吧。”
“却是是有办法,不过,有点危险。”
蓝幽主有点难为的笑笑,手指轻轻一绕,一张纸凭空出现,那是余栀落的命格纸。
“我和你今生有缘,你有难我不能坐视不管,你随我来,一蓝,先替我看着,什么事你解决吧,我去找冥王。“
蓝幽主拉着余栀落的手,余栀落只觉得身体轻轻一晃,便来到了一个更为古色古香的大殿,燃着金鹤吊脚灯,燃着花瓣,明珠坠楼,看起来亮堂堂的,最起码比蓝幽阁亮多了。
”冥王,蓝幽求见。“
”蓝幽,你不好好住在蓝幽阁好好办事,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啊?“
冥王慵懒的躺在帷幕后面,看不清面容,只看见冥王的珠帘微微晃动。
”冥王,她的命格太硬,我来寻求解决的办法。“
”蓝幽啊,虽然有一面之缘,但是你也不能这么来为难我吧,逆天改命本来就是天庭的大忌,你居然还来央求我,我要是说我无能为力呢?“
”求冥王!我愿意折损千年修为,来换取她命格变动。“
余栀落不可思议的看着蓝幽,千年修为,她为什么愿意花千年修为来为自己渡劫,而自己,和她根本不认识。
”你啊,真是疯了!真是越活越回到从前了,倒是,越来越象个人了。罢了罢了,自己种下的因,却由别人来结果,结此恶果,终究是自己来赎罪啊!“
冥王叹了一口气,右手伸出帷幕,素手轻捏,一只美丽的白色花幻化出来,慢慢飘到蓝幽的面前,蓝幽拿出命格纸,命格纸放在花儿的蕊上,被慢慢碎末,掉进花蕊中。
”你若想改命,需有此行。“
余栀落看着蓝幽一脸坚定,如画的眸中藏着支持她的力量,余栀落点点头,接下花儿,吞入口中,发现身体慢慢变得透明,看着蓝幽。
”你会获得重生,但是你必须将你下一世的命数休完整,你要知道,这关系着你能否回到你最初的地方,大胆去吧,你要知道,只有你,才可以救你自己!“
”蓝幽,你终究是放不下啊!“
”前世,她为我而死,今世,我愿舍弃千年修行,只为还她一个完整的人生。好了,我回蓝幽阁了,还有事情要做呢,冥王,我先退下了。“
冥王摆摆手,蓝幽消失在大殿,烛火爆了一下,人影微荡,却留下余香。
“愿你这一世,过得比好一点吧。”
冥王淡淡一笑,却大叫一声。
“靠!你去送人头啊!一个人没杀到现在居然还去送人头?你信不信我从手机爬过去看看你是谁,顺便把你请到冥界来喝喝茶啊!气死我了!猪队友!”
就像在云中飞舞一般,身体轻飘飘的,而自己的意识,慢慢消失,取代的只有舒适,难得有的舒适,没有任何嘈杂的烦心事,自己,把一切放空,就这么悬浮在空中。
余栀落觉得有什么硬物在勃颈下,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压着自己,慢慢睁开眼睛,看见淡蓝色的帘布,还有细碎的珠帘,淡蓝色的帘子绣着朵朵栀子,粉色的珠帘晶莹剔透好似玉珠圆月,淡淡的熏香熏得嗅觉被打开,盖着白色羽绒绣花被子,怪不得那么厚重,房间里的百世错落有致,简朴大方,颇有典雅之意,古色古香。
”这,不会是穿越了吧?“
余栀落掀开被子,想下床走走,却眼前蓦地一黑,瘫倒坐在床沿边,手里扶着床栏,只觉得天旋地转,浑身无力,只能坐下用仅有的力气呼吸。
”哎呀,小妈妈,你这是怎么了啊?你怎么起来了啊?快快躺下,身体还没好呢!“
房门推开,一个身着绿衣的小姑娘走了进来,放下铜盆,扶着余栀落,余栀落只是摇摇手,看着绿衣人,长得倒是乖巧,只是眉宇间似有委屈之意,还有一点怜惜。
怜惜?怜惜自己吗?自己有什么好怜惜的?
”镜子,拿给我。“
余栀落躺在床上,指着梳妆台的镜子,绿衣丫头拿着镜子,放在胸口处,余栀落看到镜中的自己,一脸煞白,似是病了很久,宛转双蛾远山色,眉似新月,眸含秋水,不过病了许久,也只是死水两汪,白樱唇,长时间没有喝水而像焉萎的花,头发梳了个小髻盘在头上,发如墨,流水般洒在肩上,肌肤冰肌莹彻,苍白的就像大病过后的病人。
”你们居然用的不是铜镜,居然是这种玻璃镜子,你们真是太与时俱进了!“
余栀落第一反应是现代,古代用的不是铜镜吗,这么时尚?
”您说什么呢?不用玻璃镜,为什么用铜镜啊?铜镜都是黄铜的,人影不清,人都黄了。“
春月一脸奇怪,为什么会问这么奇怪的问题,而且,余栀落一直捏着自己的脸,发现弹性特别好,肌肤吹弹可破,真是少女的肌肤,古时候女孩子的皮肤真是无污染侵害啊,这么原生态。
”等会,你刚刚进来的时候,喊我什么?小妈妈?小妈妈是什么?我,我是干什么的啊?为啥喊我妈妈啊?“
”小妈妈,您是怡红楼的主母啊!怎么,小妈妈怎么一脸不知情的感觉?“
”我是鸨母啊?不是吧!一下子过来就是一个鸨母,我还没有做好心里准备呢,话说,我这张脸,看着也没有三四十岁啊,当妈妈,我很老了吗?“
”您今年才十四岁呢,怎么来三四十岁之说?您,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感觉,好像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十四岁?不是吧!没有想到我三十多岁了还能再体验一把少女的滋味,哈哈,真是没有想到啊,哈哈!“
余栀落倒在床上捂着被子哈哈大笑,吓得春月把镜子往桌子上一扔,提起裙摆跑了出去,边跑边喊。
”快来人啊!小妈妈得了失心疯了啊!“
”不准再叫我小妈妈!“余栀落朝着门大喊一声,满脸不满,”小妈妈难听死了,不知道我未婚先育呢。“
余栀落躺在床上,突然觉得一切就像是做梦一样,自己居然重生了,居然还要逆天改命,自己,真的可以成功吗?
“谦儿,不知道你怎么样了。”
余栀落想到自己的儿子,泪水溢出眼眸,睫毛闪闪,自己最放心不下的就是自己的儿子了,如果没有余雨,谦儿不知道会怎么样,也许真的会死。
“你须知,逆天改命有为命数,你一定要好自为之。”
空中传来蓝幽的声音,就像咒语一样,印在余栀落的心上,自己,必须赢!
可是,泪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流个不停,自己短短的时间,经历了公司破产,丈夫背叛,孩子流产,儿子重病,家人抛弃,遭遇车祸,生离死别,现在居然要为了自己能回现代而架空到另外一个世界救治现在的肉体,自己居然能坚持这么久,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了,也就无所谓了。
“大夫,你快进来看看我家小妈妈,咦,小妈妈在哭啊,小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春月拉开被子,发现余栀落的泪水已经打湿了被褥,眼泪鼻涕全部蹭到被子上,这样的小妈妈,也是大家才发现,第一次哭的这么伤心。
“小妈妈,你怎么了啊?”
一干人等全部悉数进来,被眼前的状况惊得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
“有没有餐巾纸啊?我要擤鼻涕!”
余栀落咧开嘴巴,满脸悲壮,尤其是脸上跟地图一样,不忍直视,连来的大夫都没见过女子这样哭的没有形象。
“有手帕,都掏出来给小妈妈。”
好几条手帕递到面前,余栀落用被子捂住头,抽泣声慢慢变小。
“都是丝绸做的手帕,太浪费了!给我拿点写字的纸过来!还有,不要叫我小妈妈,人家才十四岁呢!”
丫鬟们只能手忙脚乱的找账本,撕下来给余栀落,余栀落一张接着一张,擦得脸一块红一块白,惹得众人目瞪口呆,平时万分淑女的小妈妈,哭起来山崩地裂,擦鼻涕居然这么粗鲁。
“这个老头来干嘛啊?一身中药味,是个郎中吧?我又没病,真是的,送客送客!”
余栀落手摆摆,一脸嫌恶,丫鬟们面面相视,没有动身,反而是看着大夫。
“这,花小姐这高烧不退,有可能是前段日子伤着了后脑勺,也有可能是失忆了,这种事情很少见,恕老夫,无能为力啊!”
大夫摇摇头,提起药箱离开而去,丫鬟们不知所措,失忆,这么严重!
“我说啊,我失忆了,你们为什么看起来比我还难过啊?我都不难过,再说了,以前的事多半都是不好的,不记得也好,抓住现在,把握未来,都洗洗睡睡吧。”
“。。。。。。”
“小妈妈,现在日上三竿,睡午觉吗?”
“额,那就不睡觉,还有,不准叫我小妈妈,从今天起,你们全部叫我楼主,谁再叫我小妈妈,哼,我可就不客气了,当心我晚上跑到你的房间去鬼哭狼嚎,哼,把鼻涕抹到你们的被子上!”
丫鬟们全部大惊失色,这还是那个病弱西子,漫天伤感的楼主吗?
“你们,现在先帮我换一床被子,打水给我洗漱,还有,我要吃饭,来一碗面条,最好是鸡汁面条,再来一碗小菜,就这么多了,去吧。”
余栀落坐起来,看丫鬟们还是没有动,干咳一声,丫鬟们才开始忙起来,余栀落摇摇头。
“这是一家青楼,可是从摆设来看,感觉生意不好,就算这个主人原来不喜欢打扮,可是衣服和首饰实在是少得可怜,而且看得出来这是一个吃过苦的小丫头,手并不是嫩滑的,明显有工作的痕迹,而且是常年工作,黑眼圈很重,说明睡眠不足,青楼女子,注重仪表,这位没有长指甲,绞的干干净净显然是为了方便干活,这个身高在十四岁里面算偏矮的了,所以由此看来,这个女的并不是这座楼的主人喽,也许是因为什么原因。”
余栀落,嗯,应该叫花雨醉了,现在是这座怡红楼的主人了,拥有前世的商业头脑,这座九品的青楼,看自己怎么让它成为这个国家的神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