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这么晚,有什么吩咐吗?”
夏烟不知道这么晚为什么花雨醉还在点灯奋笔疾书,端起百花饼和酒壶放在桌子上。
“夏烟,我知道现在自己被不少人监视着在,楚山将来肯定会被人暗算,一个教书先生,手无寸铁,我需要你派几个轻功比较好的人保护他,而且发生了什么事立刻向我汇报。”
“是!”
“等会,不要和任何人说,哪怕是春月她们,你要做的,就是保密。”
“嗯!”
夏烟走后,花雨醉停笔,斟满一杯饮尽,看着烛光慢慢眼眶就湿润了。
“楚山,前世我没有护你周全,这一世,无论无何我都要留住你!”
“花楼主,我听说,你最近和一个教书先生走的很近是吗?”
妙音看见花雨醉倚在门边剥着橘子,漫无目的的看着过往的路上,一时八卦心理,跑上去好奇地问。
“是啊,怎么了?流言这么快就传出来了啊。”
花雨醉把橘子扔进嘴里,感叹无论何时何地,这狗仔就是厉害。
“你也真是奇怪,那么多达官贵人对你亲睐有加,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教书先生啊?”
“首先,我这个人比较实在,我就是想过个普通人的生活,其次,谁说我喜欢那个教书先生了,只是交个朋友好走路罢了。”
花雨醉拈着橘子皮走进大堂,看着青繁摆弄花草,顺手又摘了个橘子下来,无视青繁的鄙视,直接往二楼跑。
“大王子,我们今日去哪里啊?”
“闲来无聊,去双生楼看看去,看看有没有眼福看到花雨醉。”
大王子摸摸下巴的胡茬,双眼投射出猎物般的欲望,欲出笼捕猎。
“楼主,你今日怎么不出去转悠了?今天天气这么好,游湖泛舟可是最佳的。”
“不了,昨天才游的湖泛的舟,再说了,我总是往外面跑,万一有什么人来找茬,那就不太好了。”
花雨醉坐在护栏上,一只手剥着橘子,一只手把橘子瓣往嘴里面扔,春月峨眉微皱,放下抹布,朝着空中微微点头。
“楼主,据眼线来报,拓跋烈已经在往双生楼的方向来了,只带了随从几个,但是身后有不少的侍卫。”
夏烟俯下身子凑在花雨醉的耳边小声的说着,花雨醉柳眉微皱,这个男人真是像牛皮癣一样,除非挥刀割掉那一块皮肤,可是谁会为了一块不起眼的癣而自残呢,不过,花雨醉宁愿自残的不成样子也要拉这位大王子垫背,也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位大王子会帮自己不少的忙呢。
“还有,拓跋烈的侍卫去了楚公子的学堂,好像是准备挟持楚公子来威胁楼主你。”
“那就来吧,我可不没什么能当做是我的威胁的,你们只要负责好楚山的安全就行了,其余的,我来解决。”
花雨醉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淡淡的茶香,苦丁茶却苦涩的麻痹了味蕾,好让自己脑子清醒一点。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这句话出自《诗经·小雅·采薇》,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楚山孤一身白衣,眉眼如画,手执书籍踱步在学童之间,却听见外面传来仆人和别人的吵闹之声,满脸疑惑,却看见竹门被撞破,仆人倒在地上,满脸是伤,冲进来几个西域军人,满脸杀气的环顾着四周,落在楚山孤身上。
“你就是楚山孤?”
“是我。”
“带走!”
楚山孤被钳制住双手,正要争辩,脖子一阵麻木,失去意识歪下了头。
“先生!先生!”
仆人随手拿起一个抹布捂着脸上的伤尾随而去,隐侍们也都跟随,如果拓跋烈的人要杀人灭口,他们只能劫走楚山孤,虽然他们是五侯爷的人,但是五侯爷让他们听命于花雨醉,只能马首是瞻。
“真是不得安宁,只是一个小小的楼主而已,何必这么大动干戈,我倒是不明白了,难道我就该一副恶心的小人模样吗?虽然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吧,但是我只是想好好活着而已,仅此而已,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
花雨醉放下杯子,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大堆,听得夏烟一愣一愣的,只能一个劲的添茶。
“来了。”
花雨醉放下茶杯,整理整理衣服,站起身来,看着拓跋烈一脸狂傲的走进来,目光如炬,嘴角带着轻笑,走到花雨醉跟前,花雨醉行了个礼,微微颔首,直视拓跋烈的双眼,眼中的笑意让拓跋烈略微不爽。
“大王子好兴致,来我这双生楼喝茶吗?”
“难道,你这双生楼不允许我们西域人踏进这一步吗?”
“不敢,只是你们西域人既然已经有了百花阁,我们自然就是竞争对手,您来给我们拉生意,不太好吧。”
“谁说我来给你拉生意了?难道本王子来你这楼只能来喝茶吗?”
“哦?不喝茶,难道是来喝水吗?”
拓跋烈凌冽的眼神倒是吓住了旁边的夏烟,就算自己见惯了凶狠之人,但是那种恨不得撕碎了人的冲动还是把夏烟吓得握紧了茶壶。
“装的好生糊涂。”
“不懂,请王子请教。”
拓跋烈挥挥手,楼里坐下喝茶聊天的人都低下了头弯着腰离开了,青繁不安的看了一眼花雨醉,花雨醉只是微微摇头,青繁看了一眼拓跋烈狂傲的侧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还是离开了。
“本王子对你青睐有加,你却和一个小白脸游湖泛舟,且不说男女之间,你和他之间的距离就已经是逾越了,为了一个教书先生你居然敢和我翻脸,和本王子对着干,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我从来都不怕什么,这点事,我,不在乎。”
花雨醉话音刚落,拓跋烈粗糙且有力的右手就掐着自己的脖子,拓跋烈一脸冷笑,微微用力花雨醉就觉得呼吸开始变得困难,胸口像是堵着一团棉花一样,开始慢慢喘不过气来。
“楼主!”
春月正欲跑过来,花雨醉却抬手阻止了四个人,一脸微红的看着拓跋烈,还是那么装作不经意的说话。
“我花雨醉,只是,贱命一条……你们要是伤了……大王子,我们来什么……来赔啊……”
“疯女人!”
拓跋烈低语了一句,松手,花雨醉身子一软倒在夏烟的怀里,用力的喘气,但还是感觉氧气压根不够用的意思。
“你这个女人,真是个疯子。”
“呵呵,疯子,每个人何尝不是疯子,只是程度不一样罢了,我只是疯得比较明显。”
“那我倒想看看你能疯到什么程度……”
拓跋烈抬手,楚山孤被两个人架着拖了进来,看到仆人一脸的伤,花雨醉挣脱夏烟的力气,勉强站了起来,面部并没有发生什么变化,只是眼中的意境更冷了几分。
“王子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只是抓来给你看看罢了,也许,以后你都见不到他了,所以现在带来让你好好看看。”
花雨醉只是摇摇头轻笑,笑着笑着却笑出了声音来,惹得拓跋烈越来越疑惑。
“是吗?在我上原朝的土地上你要把这个上原人怎么样?流放?灭口?”
“哼,我自然是知道,久闻楚山孤大名,可是一代儒生代表,本王心生喜欢,请先生去府上小住几日,不行吗?”
“是吗?”
花雨醉走向楚山孤,楚山孤看着花雨醉满脸纠结,可是自己什么本事也没有,只能被别人抓来。
“在楚山孤的住处搜到一把骨扇,这把扇子做工精良,巧夺天工,一看便是女子的饰物,还有一首题诗,落款之字,真是好笔风。”
花雨醉才想起来上次去亭边游玩,遇到楚山孤,估计扇子就是在那时落了,自己当时失魂落魄,也忘了去寻找,居然被这拓跋烈抓住了把柄!
女子私送物品给男子本没有什么,但是这把扇子是皇家之物,是五侯爷送来的,如果被拓跋烈污蔑楚山孤偷了东西,直接是斩于菜市的下场。
“那王子,想要怎么样。”
拓跋烈拿出扇子,轻轻敲打,扇柄的铃玉像是画笔一样,慢慢画开拓跋烈一脸的阴郁。
“很简单,就请楼主,好好在双生楼静候佳音吧。”
拓跋烈把扇子塞进花雨醉的手中,冰冰的触感就像那日的春雨一样,凉凉的却惹人紧握。
“回府。”
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走过花雨醉的身边,拓跋烈轻轻撞上花雨醉的肩膀,花雨醉的双眼露出淡淡厌恶和无可奈何,让拓跋烈很是享受,终于看到了这个女人可以攻破的一面了。
“栀落……”
楚山孤被推搡着离开,花雨醉只能暗自摇摇头,蓦然觉得眼角有些湿润,想到前世楚山孤被强行带走的时候,如果那个时候自己可以强劲一点,也许他就不会离开自己了。
“楼主!”
夏烟只看见花雨醉紧握骨扇快速的跑出去,带落了门口的垂丝海棠,只留下一抹绿色的倩影。
街上的人只能看着楚山孤被拓跋烈带走,都只是唏嘘楚山孤为啥要和花雨醉扯上关系,不知道花雨醉是被拓跋烈看上的人吗?自己又不像五侯爷那么有背景,只能当做这个西域人的出气包。
听到后面人群有些骚动,拓跋烈有点奇怪的停下了脚步,微微转头,却看见一抹绿影迅速的跑到自己面前,花雨醉有点微红的脸颊,深潭般的眼睛似有泪光在闪,发带被跑的松垮垮的系在头上,头发些许都散落了下来,垂在胸前。
“哦?不知道花楼主有何贵干啊?”
花雨醉慢慢直起身子,握紧骨扇,指向拓跋烈,拓跋烈倒是想看看这个女人卖什么药。
随后又指向楚山孤,楚山孤琥珀色的眸子像是被点燃的琉璃般熠熠生辉,看着花雨醉慢慢弯起的嘴角。
“拓跋烈,我是来告诉你,这个叫做楚山孤的男人,他的命,本楼主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