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踏进百草堂的大门,浓烈的中药味就直冲鼻腔,让人忍不住鼻腔发痒。但是多呼吸一会之后,却又觉得那是一种淡雅而独特的芬芳,让人心神安宁、心旷神怡。
“果然不愧是百年老字号,这纯正的药草芳香真是令人心旷神怡啊!”穆戈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这位客官真是识货之人。”穆戈话音刚落,一个身着老式中山装带着眼镜的瘦削老者在柜台后面应道:“我们百草堂数百年来一直坚持‘要做药先做人’的祖训,从来没有做过一单假药、次药,这个小店里弥漫的药香就是百草堂数百年的精神和积淀。”
“行了,爸。”一个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极不耐烦的打断了老者的话语:“每次一来客人,你就开始数你那些老黄历,都快连饭都吃不上了,你还有心思说这些?侯三哥,你这是带这位客人来买点什么?”
侯三这才急忙上前,对老板父子说:“白大叔,大军兄弟,这位先生是家里有人病倒了,想买一根百年老山参,我知道你们这里信誉良好,品质也有保证,所以就把他给带过来了。”
“百年老山参?这玩意可金贵着呢。”白掌柜微微一愣,然后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嘴里连连说:“仨啊,你也看到大叔店里现在这种情况了,哪里还有什么老山参啊?连普通的人参都少得可怜啊。”
“大叔,您这可就不对了。”侯三好不容易拉到一单生意,哪能那么轻易放弃?当下正色道:“大军兄弟都跟我说了,您家有意将镇店之宝,就那慈禧太后御赐的五百年老山参转让,我这给您把客人都带来了,您这又想反悔?”
“什么?”白掌柜闻言顿时暴跳如雷,指着自己的儿子就破口大骂:“你这败家玩意,居然连咱家的传家之宝都要拿来卖掉,你让我以后有何面目去见白家的列祖列宗啊?你要不要把我也卖掉算了。”
“爸,您说什么呢?我哪能卖您呢?这不是没办法才要卖老山参的嘛!”白大军说着,嘴里又嘀咕了一句:“再说,卖您也得有人要不是?”
白掌柜更是气得火冒三丈,操起柜台上的鸡毛掸子就冲了过来,就想揍自己儿子一顿。侯三见势不妙急忙一把抱住他,连声劝道:“叔,您老可千万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大军兄弟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总不能为了保住个死物把个活人给饿死吧,你说是不是?”
重重的哼了一声,白掌柜将手中的鸡毛掸子往柜台上一丢,气呼呼的说:“那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贝,咱们后辈人守不住家业也就罢了,难道还要卖掉传家之宝?”
“叔,你想多了。”侯三淡然的笑道:“五百年老山参虽然价值连城,但是归根结底它还是一个药材,它的价值就是治病救人,要是束之高阁,那也不过是暴殄天物罢了,如果能用来救人又可以缓解百草堂的经济危机,就算老白家先祖们在天有灵,也会含笑九泉的。”
“是啊,父亲,我也是这么想的。”白大军急忙在旁边补了一句。
白掌柜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无奈的对侯三和穆戈点点头,说:“好吧,侯三说的也有道理,再要没有一点进项,我这百草堂也快要关门大吉了。但是我这五百年的老山参虽不说是稀世奇珍,但也差不了多少,不知道这位先生打算用什么价位来购买呢?”
“只要掌柜您给的东西是真宝贝,这一千万的支票就是您的了。”穆戈说着,毫不在意的将上官文定给的一千万拿了出来。
侯三和白大军立刻眼前一亮,连声催促着白掌柜去拿出宝贝来给客人验看。
白掌柜哀叹了一声,转身走进柜台里,拉开一个装满普通草药的抽屉,用手扒拉开上面的草药,然后摘下腰间的钥匙将暗格打开,取出一个古朴的木盒子。紧紧的抱着木盒,颤抖的双手不住在上面摩挲着,白掌柜依依不舍的把它抱到穆戈面前,放到了茶几上。
穆戈脸色微微一变,眼神犀利的扫了白掌柜等三人一眼,然后不动声色的将木盒打开。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颗人参,这颗参根部肥大形若纺锤,根须细长坚韧,根状茎短,全貌酷似人形,一看就像是有些年头的野生人参。
“客人,你觉得我们家这颗参怎么样?要是您满意,我们这就……”白大军眼巴巴的望着穆戈手里那张支票,颇有些迫不及待的说道。
侯三仔细看过人参之后,也赞叹道:“先生,这是我侯三混迹草药行当十几年来,见过最好的人参了,只此一家别无分店,您觉着合适吗?”
穆戈抬眼看了看白家父子和侯三,然后慢慢手里的支票塞回口袋,撇撇嘴说:“对不起!您这参不值这个价,而且对我也没有什么用处。”
白大军一下子不干了,把桌子一拍,大声说道:“好小子,你这是耍着我玩呢吗?”
“大军兄弟,稍安勿躁!”侯三急忙拦住白大军,然后满脸疑惑的问穆戈:“这位先生,您难道对这颗人参的年份有所怀疑吗?这可是当你慈禧老佛爷御赐的大内宝物啊!”
白掌柜一言不发,也一脸铁青的盯着穆戈,就等着他给个准话。
穆戈轻笑两声,说:“三位的戏演的不错,让我几乎都信以为真了,但是可惜你们骗得了我,这人参却骗不了我。”
“哦?莫非先生还是此道的行家里手?竟然能一眼便认出我这宝物是个赝品?”白掌柜忿恨难平,忍不住出言讥讽道。
穆戈淡淡的说:“行家里手算不上,但是对于这百年野生人参,却还有些自己的见识,不足为外人道也。”
穆戈确实不认识什么野生人参,更不知道百年人参应该长什么样子,所以虽然眼前这颗人参做得形神具备,但是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他只是用心去感知其中蕴含的天地灵气,就可以知道这颗人参徒有其形,对自己根本毫无用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