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桂媛姐俩下午回到于家小院儿后,就开始埋首于各个时代的手札。寻找着字里行间有关于女妭和应龙的一切记载。
只是关于两人的记载少之又少,唯一的一条涉嫌两者的记录是——「有人衣青衣,名曰黄帝女妭。蚩尤作兵伐黄帝,黄帝乃令应龙攻之冀州之野。应龙畜水,蚩尤请风伯雨师,纵大风雨。黄帝乃下天女曰妭,雨止,遂杀蚩尤。妭所居不雨,后置之赤水之北。应龙已杀蚩尤,又杀夸父,乃去南方处之,故南方多雨。」
意思就是说当初黄帝和蚩尤大战的时候,黄帝让应龙去翼州蓄水攻打蚩尤。但是,蚩尤却请动了风伯和雨师前来助阵。可想而知战局陷入了僵着。于是,黄帝便让自己的一个名叫女妭的女儿和应龙一起对付风伯和雨师。女妭为人喜欢穿青色的衣服,常被世人唤作“黄帝女魃”。大战之后,蚩尤战败被应龙所斩杀。接着应龙又趁胜追击,斩了夸父。战火平息以后,应龙去了南方居住,所以南方多雨。而女妭所住的地方因为没有雨水,她便去了赤水之北定居。
总的来说,这一条记录只是说明了当初那场大战的一些情况,可是具体的关于应龙和女妭两人的事情却并没有提到。所以说……
姐妹俩相视一眼,同时丧气的垮下双肩。唉!这……有等于没有嘛……依着手札上的记录根本就不能断定那个田神叔均说的话里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
“唉?”于桂梅奇怪的轻喊了一下,“奇怪了,怎么这本手札的中间几页被人给撕了?”
“撕了?”于桂媛好奇的凑过头来看,“哪了?哪了?让我看看……真的撕了。这不可能啊,这手札一直都是放在族长处保管的怎么能被人撕去一部分都没人发现呢?”于桂媛貌似自言自语的说着,随即好像突然被点着的小灯泡一样灵机一闪,“阿姐,你说这让人撕去的这部分……会不会跟这次的事情有关?”
“嘿!我说妹儿啊,你这都快赶上柯南道尔了。你当你是在写侦探小说吗?”于桂梅毫不给面子的奚落自家小阿妹。
“不是啊,大阿姐。”于桂媛马上为自己辩驳,“那你说这几页怎么就不翼而飞了?难不成咱家闹鬼了?哦,不对,妖魔鬼怪进不来咱妈的结界。那就是……闹贼了?可是要是贼的话,不偷金不投银的,干嘛要撕手札?”
经过于桂媛的一番说辞,于桂梅也犹豫了。她犹犹豫豫的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这……虽说妖魔鬼怪不能进结界……那……神呢?”
“对啊,阿姐!你说的太对了。”于桂媛兴奋的一掌拍到于桂梅的后肩膀上,“那个叫什么大叔的不就是神么?备不住啊,咱妈这个结界真的对神没用!”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这个设想太对了,简直就是正确答案。她兴奋的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从于桂梅手里夺过那本被撕去了几页的手札拔腿就往外走。
“你给我回来!”于桂梅着急的大喊一声,“你干嘛去?”
于桂梅奇怪的顿住脚步,转过脸来扬了扬手中的手札理所当然的回答:“去医院啊。”
于桂梅快走两步赶上于桂媛,冲着她的后脑海就是一巴掌,“你妹的!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说风就是雨的。现在这个点儿医院早就不让探视了!”
于桂媛抬头看看天色,委屈的摸摸自己最近经常被人问候的后脑海,嘟囔着:“我哪有妹妹……”
当然了,她的这些话可不敢让于桂梅听见。不然啊,又是一顿唐僧式的说服教育外加孙悟空式的体罚教育。
“主人!属下已经和这一方的土地打听过了,我们要找的人并不在这座城市。”
在一栋五星级饭店的某个房间里,一个全身爱马仕名牌的土豪男低着头对身前背对而战的高大男子报告着自己的行程。许久过后,高大男子都没有什么表态。依旧一动不动的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全神贯注的看着窗外灯火通明的繁华城市。
“雨奎,你说她为什么不等我?”高大男子的声音闷闷的,像是透过一个大水瓮发出的一样。
土豪男,也就是那个被叫做雨奎的男人头更低了些。他无法回答自己主人的这个问题,自从主人给了他生命的那一天起,他就从没有爱过。他也不明白为什么人类总是为了这种被称为“爱”的玩意儿痴痴傻傻、疯疯癫癫、要死要活的,他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主人为了爱这种害人的玩意儿宁愿留在人间。唉……不知道另外三人能不能给主人带来好的消息。
“罢了……你下去休息吧。”高大男子叹了口气无奈的说。
“是……”雨奎应声倒退出了房间,独留下男子落寞、失意的背影。
第二天一大早,于桂媛揣上那本已经撕去了页数的手札兴冲冲的赶往医院,她很想第一时间就告诉于妈自己的那个猜测。
“大人……”
病房内一声撕心裂肺的嚎啕大哭吓得一只手已经放在门把手上的于桂媛一楞,她木呆呆的往后倒退一步,左瞅瞅、右瞅瞅……确实没走错门啊。又来新病友了?也不对啊,刚刚那声好像是喊得“大人”二字。大人?难道是……
于桂媛小心翼翼的推开一条门缝儿,从门缝儿外向内望去。但见一个满头银发,后背略有佝偻的老人跪在于妈的病床前,满脸的泪痕哭的甚是声嘶力竭的。嘴里还断断续续的说着什么“救命”、“水族”、“浩劫”等等的词。因为实在离的有些距离于桂媛即使已经很仔细的去听了,但是依旧不能听的很清晰。这就造成了她必须要抻着脖子使劲的往里探看,说实在的,那个模样真有点儿像伸出脖子的乌龟。
都说人生是由各种巧合组成的。而此时的这一幕也就是那么恰巧的一分不差全都落入了正端着早餐往病房走过来的于桂梅眼中。这个小妹啊,从小就好奇心旺盛的不行。这次不知道又是因为什么才趴在门上当“老王八”,呵呵呵呵……
于桂梅用空着的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嘴无声的轻笑着,然后蹑手蹑脚的的走到于桂媛身后,突地十分大力的拍上了她的肩膀。
“妹儿!干嘛呢?”
“啊……”
于桂媛大叫一声,猛地一下子扑进了病房。屋内的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惊的愣在当场。于妈还好,而老爷子可就相对狼狈了太多了,两行清涕还挂在两撇小胡子上,现在的这个场面啊,可以说是相当的尴尬。
“呵呵……那什么……我不是想偷听,真的不是。嘿嘿嘿……我是……那什么……哦,对!我是绊了一跤,对!是绊了一跤。我们刚来,对吧!阿姐。”于桂媛一边慌张的猛摇双手为自己辩解,一边回头用眼神向站在自己身后的大姐求援。
“嗯哼!”于妈清了下喉咙,怨怪的瞪了于桂媛一眼。什么不是偷听,自古知子莫若母,她自己个儿的女儿是个什么德行自己怎么会不知道,刚刚一准儿是在扒门缝儿。
于桂梅扬扬手中的早餐给自家小妹帮腔说:“是啊,我们确实是刚到。妈我今儿买了你想吃的小笼包和皮蛋粥哦。”
“嗯。”于妈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于桂梅眼神一转看向病床前那个老者问道:“妈,这位是……”
“哦,他啊。来来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于妈冲着姐妹俩招招手,等俩人走近了才为三个人进行介绍:“这位啊,可是鼎鼎大名的龟丞相。丞相大人,她们是我那不成才的女儿。这个是老大,你叫她梅梅就行。这个是老幺,你可以叫她媛媛。”
“哦……吼吼吼吼……原来是令嫒啊。我这次出来的匆忙,也没准备什么见面礼……”龟丞相笑眯眯的看着姐妹两,两只手在自己的身上上下摸索着企图能找出点什么东西来充当见面礼。
于妈微笑着推辞道:“什么见面礼不见面礼的,没有也罢。”
“不行,不行。那怎么行呢?”说着龟丞相从自己的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颗蓝墨色的珠子,这两颗珠子每颗都有鹌鹑蛋大小,龟丞相接着说,“这次确实是匆忙了,身上什么都没带。这两颗珠子你们姐俩个拿去玩儿吧啊。回头等我回了水族龙宫,再给两位令嫒补上。来!拿着!”
于桂媛看着龟丞相递到自己手里的那颗珠子嘴巴张的好大,这就是传说中的黑珍珠么?好大!
“咕噜”她十分之没出息的淹了一口口水,随后一脸灿烂的扬起了小脸儿,“嘿嘿嘿……这怎么好意思,谢谢丞相。”
“别别别……什么丞相不丞相的。”龟丞相一边摇手一边真诚的说,“在这边的世界我也是有俗人名字的,嘿嘿嘿……想当初在我还是个小小龟的时候,放生我的小和尚给我起过一个名字,叫龟炯炯。嘿嘿嘿嘿……”
龟丞相仰着头,摸着自己的小胡子兀自陷入了对于以往的回忆中。殊不知自己的这么名字差点把姐妹两个憋笑憋出内伤。直到于妈的一声咳漱才将他从美好过往的记忆中唤回。
“我说丞相啊,你说的这个问题我们会帮你想想办法的。对了,媛媛啊,让你查的东西你有查到么?”
于桂媛一听老妈的提问,赶紧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那本手札递过来,然后说:“我和阿姐只查到了一条关于她俩的,只是……并不是什么直接关于两人的记录,而是当初黄帝和蚩尤大战时两人参战的一些简单的寥寥数笔。还有,这本手札不知道怎么被人撕去了一部分。妈你有什么印象么?我和大阿姐都推测你的结界会不会有漏洞,被人侵入了呢?比如……神?”
于桂媛最后的一句话越说声音越小,尤其是那个“神”字,简直是含在嘴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