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先知大宁……你有木有想年年……”
刚进入病房的于桂媛,突地感觉自己的小腿上一沉。一个稚嫩的声音跟着传入耳中。她低下头看着犹如一个窗帘娃娃一样抱着自己小腿的包年年,这个小胖妞是不是又胖了?
于桂媛摸着包年年的头顶说:“年年啊,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有没有很乖?”
“有!”包年年一下子举起自己肥嘟嘟的小手,然后说,“年年有乖……”
莫筱七跑过来拉住年年的小胖爪子说:“年年,我们出去玩吧。”
“好啊。”包年年答应道。
两个小不点手牵手,蹦蹦哒哒的出了病房门。于桂媛见两人已经走了,于是走到于妈跟前说:“妈,我们也出去走走吧。”
于妈点点头,让于桂媛用轮椅推着自己去花园。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着这次下冥府的事情。
“这么说……你得到了一块三生石碎片?”于妈偏着头问。
“嗯。”于桂媛说着,从怀里掏出了那块玉佩,“呐,就是这个。”
于妈用左手接过来,托在掌心。用右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在玉佩上划了一个十字,口中念念有词。过了好一会儿,于妈才把玉佩还给于桂媛。她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也没说带着这个是好还是不好。
当母女俩个回到病房时,发现沈芹娟的病床前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子。这个女人有着一头俏丽可爱的短发,婴儿肥的下巴呈现出典型的babyface。虽然个子有点矮,不过身材还是不错。她身穿一件粉红色的长袖卫衣和一件粉蓝的包身牛仔裤,整个人显得十分可爱粉嫩。看上去顶多十六七岁的样子。
“芹娟你怎么了?只是烧伤个皮肤不会连脑子也烧伤了吧?”babyface女子轻拧着眉头对病床上的沈芹娟抱怨,“你……难道说……可就算你想和我分手也用不着使这么下三滥的手法把?”
“那个……这位小姐……”于桂媛出言打断了babyface女子的抱怨,“你认识沈小姐?就我所知,她好像没有什么亲人耶。”
婴儿肥女人转过身敌视的瞅着于桂媛脸问:“你是谁?”
“呃……”于桂媛感觉这个女人怎么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怪的,有点像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意思。她尴尬的回答,“我是……那什么,这是我妈。我们和沈小姐只是病友。”
正说着,忽然间原本还是明亮的房间黑的伸手不见五指。
于妈大喊一声:“不好!我们中招了!”
“啊!!!!!!!”婴儿肥女人惊恐的大叫。
“闭嘴。媛媛布结界。快!”于妈厉声呵斥。那声音中的威严感,一下子就震住了婴儿肥女人。吓得她立马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再发出一丝半点儿的声音。
于桂媛见情况确实不妙,也不不敢多做耽搁。马上咬破自己的手指,用血在地上画了一个圈,将几人全部置于圈内。然后手结法印,口中念咒:“一朵莲花缠宝开,恭请诸神来护佑。一请南海观音,二请油山祖师,三请梨山祖师,四请九天大师,五请五百罗汉,六请八大金刚。天罗神、地罗神,前后左右护我身。”
当于桂媛的护身结界刚刚完成,黑暗中一个狠历的女人声音便由小变大,由缓渐急的响起。
“贱人!贱人!贱人!贱人!”
一个绿色的朦胧光点在黑漆漆的环境中骤然出现,然后慢慢变大。这光是从一个纸质的灯笼发出的,那个灯笼上面还画着一支盛开的异常妖艳的牡丹花。而这只散发着绿色光亮的灯笼,现在正被一个身穿洋红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的女人提在手中。这个女人的面孔因为生气而完全扭曲着,双目恶狠狠的紧盯着婴儿肥女人,感觉那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没有错,这个提灯的长发女子就是之前那个早已死去的曹忻。只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曹忻可丁点都看不出有沈芹娟嘴中的那种美艳感。反而更像是寺庙中的小鬼雕塑一样满脸的狰狞。
她此时正冲着那个婴儿肥女子声嘶力竭的大吼:“你这个贱人!贱人!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你是我的朋友啊,你知不知道?我那么信任你,什么话都和你说。可是你呢?你怎么可以反过来抢走我爱的人!你怎么能?怎么能?”
显然,婴儿肥女子被眼前这种诡异的状况吓得不轻。当然了,也可能绝大部分原因是不仅看见了本该死的只剩下骨灰的曹忻竟然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且还在和自己说话。反正不管因为什么吧,总之她此时此刻是真的被吓到了。
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说话的声音都在打着颤音。她对曹忻说:“你、你、你不是已经死了么?”
“死?没错,你当然巴不得我死了。到时候就可以给你们两个人腾地方了。对不对?对不对?”曹忻质问着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人。
女人双手捂住自己的耳朵,不断的哭着摇头否认:“不、不、不是的。我也不想的,跟我没关系。你别怪我……”
“芹娟,你说!”曹忻这时猛的转头看向沈芹娟所站的位置,“你告诉这个贱人,告诉她你爱的是我,你自始至终都只是跟她玩儿玩儿罢了。你说!你说啊!”
尽管于桂媛她们这边早就闹得不可开交了。可是在外人眼中,病房里的四个人,只不过是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做着一系列毫无意义的动作。这其中就包括从外边刚刚回来的包年年小同学和牵着她小肥手儿的莫筱七。
“大宁他们在干什么?”包年年牵着莫筱七的手站在病房门口。她奇怪的问道,“七七姐姐,大宁她们在做游戏么?”
小年年放开莫筱七的手,蹬蹬蹬几步跑到于桂媛几人面前。对着她们使劲儿的晃动着自己的小爪子。可是……她们的反应却让小年年很失望。这几个人就好像根本看不见眼前的包年年一样,不管她做出什么举动都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而随后到达医院的酒义和鬼两个人,在起初看到站在病房门口一脸凝重的莫筱七时还很奇怪她干嘛不进去。直到两人也看清了屋里情景的那一刻时,他们的脸上也蒙上了一层同样的凝重。
鬼推了推鼻梁上的小眼镜说:“看来,冯大人她们几人现在已经被困在了牡丹灯笼制造出的无为世界中了。”
莫筱七动作不变的问道:“鬼大人,你看现在应该如何是好?真没想到这牡丹灯笼的威力这么大。现在屋中的那个沈芹娟可是金长伯化身而成的替身。这一旦露了陷儿的话,只怕她们几人都会有生命危险。”
“要我说啊,他们人类不是经常喜欢说一句话么?‘解铃还须系铃人。’这个结是那个女人和那个女鬼几辈子以前就结下了的,要想解开还得让正主来。”酒义十分难得的以一副正儿八经的样子说话。由此可见,这次的事情是多么的让他们几人感到棘手。
鬼认同的点点头说:“我看此法可行。这牡丹灯笼只要一天被她所持有,那她就一天都不属于三道六界的管辖内。如若,我们贸然出手的话……恐怕只会让自己犯了规矩遭到天惩。而且,以目前的情况来分析……那只女鬼已然和牡丹灯笼的气混杂到了一起,唯有让她自己主动放弃牡丹灯笼才行。”
莫筱七转过身,抬头看着酒义和鬼坚定的说:“我知道那女人在哪儿。你们先尝试看看能不能突破进去。尽量拖延时间确保冯大人和那谁的安全,我去带那个女人过来。”
说完,莫筱七运起缩地成寸的法术直奔于家祖宅。酒义和鬼两人对视一眼,先后跨步走进病房,反手把病房的门关上并且在病房的门口施了一道遮眼术。接着,他们非常有默契的一人走到窗前把窗子关上,同样在窗上施了遮眼术。另一人走到包年年身后,对其施了昏睡咒。酒义抱起包年年,把她安顿在于妈的病床上。
一切准备就绪,鬼和酒义两人分东、西两个方位站立,开始各自施法。酒义把手中的酒瓶子盖儿打开,扬手一撒。瓶中的酒水就像是有生命般随着他的指法开始结印化咒。不到一刻钟,酒水化成的咒字符便频闪着一种淡淡的藕荷色光芒,悬在了酒义的面前。
再看鬼,先是慢慢的闭上双眼。须臾过后,她猛的睁开双目,眼睛的颜色已经从本来的黑色,化成了两簇阿鼻地狱的炼火;额角两侧渐渐的长出两只泛着幽冥之光的鬼角;身上的皮肤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犹如犀牛一样的坚硬角质。她咧开嘴,露出一个冷笑。伸出自己的右手,冲着病房里的某一点,打出一道地狱炙炎。
整个病房因为两大力量的同时进入,不停的剧烈颤动。大有随时倒塌的势头,只不过即使如此,还是无法撼动牡丹灯笼制造出的无为世界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