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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牡丹灯笼 灯笼

“传说有一盏灯,可以使阴阳相隔的恋人相见。”

“那些都是骗人的。”

“你怎么知道是骗人的呢?唉,我说,如果有天我死了,我一定会回来找你么。你呢?如果你死在我前边,你会回来么?”

“我说,我们再来一次吧。”

一张圆形的大床上,两具细腻白嫩的女人身体纠缠在一起。其中一个短发的女人耳后有一颗血红色的朱砂痣。

于桂媛一行人回到于家时发现于妈并没有在家等着她们,于是,她连忙给自己二哥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于妈的去向。电话里的于柏飞说,在她们出发的那天于妈就已经住院了。因为伤口是腐蚀性的东西造成的,医生说要入院治疗这样比较保险。

于桂媛放下电话后急了忙慌的就赶往医院赶。一进医院的病房,就看见于妈正在和一个同样穿着病号服的病友嗨聊着。她不禁翻了个白眼儿。这个老妈真是到哪儿都不会寂寞无聊。

“妈!”于桂媛走到于妈的病床边坐下,“腿伤怎么样了?”

于母抬头看见已经回家的于桂媛后笑得一脸的褶子,然后对刚刚那个和她聊天的病友说:“你看,这是我最小的一个闺女。”

那个大娘一边上下打量于桂媛,一边说:“哎呦,这就是你老说的那个特别能干的老幺啊。嗬!长得可真俊。不小了吧,处对象儿了没?”

“没呢。”于妈也不理会坐在旁边的于桂媛。一个劲儿的和旁边的大娘犹如推销商品一样的推销自家闺女,“你别看她长得跟个人精似的,其实啊蠢萌蠢萌的。都二十好几了连个小手儿都没和别人拉过,你说她多废物。秦婶子啊,前儿我跟你说的那个事儿?你可得给我上上心。”

那个被于妈叫做秦婶子的大娘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观察于桂媛。只不过那个眼神儿啊,说是观察绝对不够形容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审视还差不多。仿佛她是一件待价而沽的商品一样。然后她说:“那行!于妈啊,这事儿你放心。交给我了,你就擎好吧。我也不多待,闺女刚来。你跟她好好唠唠。”

于桂媛一直目送那个秦婶子出了病房之后,才回过头对于妈说:“妈,你跟刚那个大娘说什么了?她干嘛那么看我?”

“没说啥,就是让她帮忙给你寻么一个对象儿。”于妈满不在乎的说。

“什么?”于桂媛不敢置信的看着于妈,“妈,你疯了?我才不要什么对象儿,我还小呐。”

于妈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和于桂媛做过多的纠缠,她转移话题的问:“这么快事儿就办妥了?带回来了?它没反抗?”

“啊?哦。带回来了。”于桂媛傻傻的被自家老妈牵着话题走自己却还毫无所知,果然是个蠢萌蠢萌的孩子,“好像……是没反抗吧。我也不确定。”

于妈听着她这话说得如此的莫名,就又追问道:“发生什么了么?跟我说说。”

“其实……我也不知道算不算是我的幻觉。”于桂媛不确定的说。

“A病区后边有间水疗室,你推我到那里去。”于妈指了指病床对面的轮椅,然后说,“路上就把你们从到那儿开始的事儿给我仔细说说。”

于桂媛推着自家阿母一边走一边把在临洮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的说了一边,包括自己出现幻觉的事儿,包括自己怀疑自己其实死过一次的事儿,包括那块七色碧玺的事儿等等。

于妈伸出一只手说:“把酒义给你的娃娃给我。”

于桂媛赶紧把钥匙扣上的裸体女娃娃拆下来递了过去。于妈接过娃娃看都没看一眼,一把就把它抛入到了水疗池中。被泡在水里的娃娃,渐渐的变大、膨胀,变得富有立体感。直到最后化为一个美丽的裸体女子。

“我便是你要寻找的先知族现任族长。”于妈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你别说,如果没见过她和于柏飞俩人的“亲情沟通方式”的话,还真的会被她这副大无畏式的气势震撼到。

虞长姬从水疗池中上来,冲着于妈就一个大拜。她俯首说道:“先知大人,愚妾恳请先知大人……”

“不要说了。”于妈出声打断了虞长姬的话,“你的事情我已经听小女说过了,只是……你要知道,你丈夫的肉身已毁。只凭着现在这仅存的耳石是很难让他复生的。”

“不!大人、大人……”虞长姬失魂落魄的嘶吼着,她跪在地上用膝盖往前跪行数步。然后一边给于妈磕头一边说,“大人乃太古人母之血脉,定会有法子助愚卑之夫。愚卑求大人,求大人……”

虞长姬毫不犹豫的用自己的额头撞击地面,“咚咚”声不绝于耳。不大会儿功夫地上就聚集了一小片血。于桂媛站在轮椅后边看着虞长姬这样,说实话她有点于心不忍。

“那个……妈……”于桂媛磨磨唧唧的说,“不然……咱帮帮她吧。”

虞长姬忽的抬起头看向于桂媛,眼神中透露着感激和恳求。她的眼睛在两母女间来回穿梭,最后定睛在于妈身上。

“大人……”她恳求的再次轻唤于母。同时眼泪也不受控制的下滑,与额头上的鲜血相呼应,那场面竟然有一种凄美之感。

“唉……”于妈叹口气说,“并非我不愿帮你。我是先知,但我不是神。这种逆天改命、起死回生之术是会受到天罚的。”

“愚卑甘愿!愚卑愿受一切天罚。”虞长姬赶忙抢着回答。

于妈伸手阻止她说话,继续说道:“你先听我说完。即使你愿意接受一切天罚,但是没有你夫君的灵魂也是不能够的。只凭你手中耳石里的那点残念,是无法让他返生的。”

“妈,招魂不就行了?就像上次赵老爹一样。”于桂媛插嘴说道。

“招魂是让灵魂暂时离开地府,但是最终还是要回去的。可是复生是要让灵魂永远的留下,那能一样么?”于妈反驳道,“平时让你好好学,就爱偷懒。这么基本的东西都不懂,难怪七七不看好你。”

虞长姬着急的问:“大人,这可如何是好?”

“其实……办法嘛也不是完全没有。只不过……需要一个东西。”于妈停了一下继续说道,“传说中有一盏牡丹灯笼。世人只知道它能使阴阳相隔的两个恋人相见,却不知其实那盏灯笼可以使阴魂脱离六道三界之外。”

“如此说来,唯有寻得那盏灯笼?”虞长姬咻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还请大人告知愚卑此灯笼之下落所在。”

于妈摇了摇头:“很可惜,我也不知道。可是话说回来……”

原本因为于妈的一句不清楚而有些灰心的虞长姬,见有转机立马发问:“甚么?”

于妈一摊手说:“话说回来,反正你们如魮鱼的寿命都很长,也许机遇到了就能让你碰上也说不定。不如这样,你先在我家住下。当然了,作为以后要为了你夫君复生的报酬,你要不定时的提供一些……你懂得。”

“愚卑懂的。多谢先知大人收留,愚卑愿报答于大人。”虞长姬再次叩首行了一个大礼。

“你就先在这儿待着吧,过过我会让酒义来带你离开。”于妈挥挥手示意于桂媛可以推她离开了,“哦,对了,还有个事儿。你那么说话我听着别扭,既然打算留下了,那就好好学习一下现代人的说话方式。”

在回病房的路上,于桂媛忍不住问于妈:“妈,你说的那个什么灯,是骗人的吧?”

于妈神神秘秘的一笑回答道:“是不是骗人的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于桂媛并没有把于妈的最后一句话当回事,她只是一直在盘算要不要让大阿姐在那边开个什么店面呢?既然虞长姬都说了会给我们珍珠和美玉什么的……对了,对了。不如整个家族企业好了,阿姐负责销售,阿哥负责加工,我嘛……负责原料好了。嗯……钱途一片光明啊……

于桂媛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快乐挣钱梦中,她并没有发现身边的窗玻璃上印着一个身穿洋红色连衣裙,长发及腰的美丽女子。最重要的是……那名女子手中提着一盏画有牡丹图案的纸灯笼。

晚上,安静的病房外。一个人独自上厕所的于桂媛,脑中总是浮现出鬼片里的情节。好吧,我不会承认这些个恐怖电影确实摧残了我幼小的心灵。即使已经见识过了比鬼魂更吓人的虚,但是……知道是一回事,害不害怕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于桂媛低着头快速的穿梭在走廊里,她力求快点上完厕所赶紧回去。因为走得太快了,又是低着头的,所以不可避免的和迎面过来的那个人撞个了大满怀。

“哎呦!对不起,对不起。”于桂媛倒退了几步,赶紧道歉。她也知道这次相撞事件自己要负全责。

可是对方并没有理睬她,而是同样低着头从她身边快速走了过去。于桂媛奇怪的看着那个女子,短短的头发,耳后有一颗血红的朱砂痣。真是奇怪的人……怎么感觉这么阴阳怪气的呢?她并没有多想什么,毕竟这个世界大了去了,什么怪人没有。上厕所才是王道。

那个被撞的女子低着头,以和刚刚于桂媛一样的速度快速向病房走去。途中她微微的偏头看了一眼窗户上的玻璃,然后马上又低下了头浑身颤抖的加快了步子。就好像玻璃上有什么让她觉得恐怖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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