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了吗?什么时候要走?”颜诺还是坚强的问。
洛安认真的看向她,他在等待什么,他多希望可以听到她说一句不要走,多希望可以听见她的挽留。
“嗯,也许明天吧。”洛安回答。
明天?他明天就要离开。
“这么快啊,那要去很远的地方吗?还会回来吗?”颜诺反问他。
“嗯,应该很远吧,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回来了。”
“哦……”
她只是这么轻声的应了一声,好像都是那么的无关紧要,好像是那么的不屑,那么的无所谓。
为什么她不说让自己留下来呢?难道一切真的都过去了吗?
洛安眼神里都在期待,他在心里和自己打赌,如果颜诺愿意开口让自己留下就不会走,如果她一直都没有说那么注定自己真的要离开了。
“那你多保重。”白颜诺平静的说出这句话。就像没有风吹过的湖面那样,没有波痕。
“好,你也是。”洛安也没有说什么,他不会逼着她做任何的决定。
他们就那样漫步在蓝熠城住所附近的小道上,并肩走着。看起来他们是那样的陌生,一点也没有之前的那种爱恋和亲密。曾经他们所走过的路,熟悉的一切都在回放着,却再也无法重复的上演一遍。
“颜颜,我们……”洛安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空气里有些压抑的味道。
白颜诺也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可她没有开口。她想要听他说什么,可是他也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了。
真的过去了吗?一切都这样就过去了吗?仿佛一切都还是昨天的事一样。
“我们的孩子……”洛安突然吐出这句话。
孩子。
我们的孩子。
她清楚的听见他这样说。
她的心开始纠痛起来了。“孩子没有了。”她看着他回答,带着满满的懊悔和疼痛。
“为什么那么傻?那是我们的孩子。”洛安用一种质问的口气说道。
对啊,为什么会那么傻?为了什么?为了他吗?
“我……”
“颜颜,那是我的痛,一辈子都忘不了的痛你知道吗?当我知道你把我们的孩子打掉的时候我真的很想自己死掉。”洛安的表情里都是哀伤。
“对不起。我知道你有权利知道,我知道你是孩子的父亲,可是我……”颜诺也很痛,比他还要痛。她也永远都忘不了躺在手术台上那种冰冷的感觉,永远忘不了那是为了成全他们而做出的牺牲。
“对不起,我不该这样说的。我……”
“我不愿意让孩子做个没有父亲的孩子,更不愿意让孩子长大后知道自己的父亲就是你,而你却是别人的父亲。”颜诺打断了他的话。
洛安震惊的看着她,没有再说什么了。
白颜诺也不再说什么,她只是看着天空,宽广辽阔的天空。她多想自己是一只飞鸟,无忧无虑的飞翔在天空中,就算是孤单的那也是一种高傲的美。
“我们都没有错,也许真的命运就是这样吧。我们不该愿谁,也不该怪谁,我们没有权利。”洛安这样告诉她。
“是,我们都没有错。所以我们要依然好好的活下去。”
“嗯,希望熠城早点恢复记忆。”洛安说道。
白颜诺思索着什么。“也许,他不恢复记忆会更好吧。”
“为什么?他只记得你。”
“对,他只记得我。他把所有都忘记了,为什么唯独要记得我呢?或许在他那些记忆里都是他不想去记住的吧,也或许他刻意的不去记得。我带他去了很多我们以前一起去过的地方,和他讲了很多以前发生的事情,可他什么都记不起来。”白颜诺想着这段时间来自己对蓝熠城做出的努力,努力的想让他恢复记忆,可是总感觉他什么也不愿意去记起来。
“不会的,他都有问我们以前的事,他好奇证明他想要回到以前的他。”洛安否认她的话。
白颜诺勾起一抹笑意。“如果失忆的人是我那该多好,这样一切就可以重新开始了,过去的种种都可以抹掉,人生也可以重新开始。
洛安很伤心听到这样的话。“你想忘了我是吗?忘了我们过去的种种吗?”
“……”
她没有回答,很多的话到了嘴边又被塞了回去。
有时沉默真的比什么都要好吧。
“我们出来很久了,我该回去了。”白颜诺说道。
洛安点点头示意。“好,你也好好照顾自己,有事的时候或者是想起我的时候记得联系我。”
“嗯。你也是。”
那条小道似乎没有尽头,很远很远,看不到边。她对他似乎也很远很远,看不到未来。
是没有未来了吗?
黑夜总是那么的鬼魅,充满诱惑力。让人有无尽的遐想,却又有无尽的害怕。
孤单的人注定黑夜是落寞的,落寞的人注定黑夜是难耐的。
“蓝郁”酒吧。
那个角落里的位置,还是空着的。是在等待某个人来填补吗?就像一颗孤独且漂泊的心等待某个人来慰籍。
白颜诺还是坐在了那个角落里,就像是她的习惯,习惯洗好脸再开始刷牙一样。
灯光在迷离的闪烁,但是无法吸引她的眼球。跃动的身姿就在她的眼前晃动,也无法吸引她。
似乎这里面的一切都与她无关,她要的只是这种落寞的时候找个地方,找一瓶酒。
原夜双脚站住,身体是倾斜的,他向后一跃,椅子撞在地上,再加上原夜的体重施压,椅被撞散了,但原夜为此也付出了代价,由于用力过猛,原夜的手肘先撞在地上,右手也因此而脱臼,忍着疼痛的他,用左手拆下蒙在眼睛的黑布,看到的是黑压压的一片,他们并没有开灯,看到桌上自己的手机便上前取回,原本关机的手机被原夜开启。
身上还被缠着的绳子也被原夜一一脱除,就在原夜要走下楼时,看到有三人正走过来,原夜眼见不妙,便跑到二楼与楼梯相对的窗口,一跃便跳了下去,虽是二楼,但跳下来的时候原夜的膝盖正撞在一块大石头上,原夜忍着左脚和右手的疼痛,拿出手机打回了家,原本他们在安排明天的救助计划,伶淑接了起来,关心的问:“儿子你还好吗?”
原夜平压自己的呼吸,用一副没事的样子,说:“我没事,我逃出来了!”
伶淑顿时是安心了不少,之后原夜又告诉了伶淑劫匪的所在地点,警察马上便行动,三个劫匪还高高兴兴谈论着明天拿到钱之后的事,一步一步走回楼房。
原夜拖着流血的右脚一步又一步的走着,他并不想对任何人追助,得知原夜得救的消息,泽希已经开着车出来,在原夜所说的地点徘徊,等到原夜走到了公路,严重的失血,已导致他晕倒在路上,泽希开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晕倒在路上的人,心里虽不希望他是原夜,但一方面又想他是,于是他下车,果然是原夜,泽希看到他脸已没有了血色,左脚还在流血,他马上扶起原夜,动作很快,开车也提高了车速,在车上打着电话说:“我是泽希,我现在要送一个病人上医院做急救,你们先到医院门口等候。”
医院里的护士闻讯不敢担搁半刻便急匆匆的架着单架,来到医院门前。
车很快的来到医院门前,护士和医生马上动手,动作十分利索,不一会儿,原夜也已经被推进了急救室。
梦玲闻讯,也和小鱼赶来了医院,看到了在急诊室门前等候的泽希,小鱼便上前紧张的问他:“怎么样了?伤口严重吗?”
泽希静静的说着:“膝盖伤到了,他又拖着左脚走了很长一段路,失血过多!”
小鱼脸上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梦玲便搭上她的肩说:“放心吧!会没事的,医生正在急救,一定可救得回来的。”
泽希也安慰道:“会没事的。”
于是三人便在急诊室的候坐坐了下来等候。梦玲问泽希:“原夜现在都这个样了,你有通知他的父母吗?”
泽希说:“现在暂时不要通知他的家人,一他爸不会管,二通知他妈,他妈一定会担心和难过,原夜是绝对不想自己的妈妈这个样子的。”
小鱼从泽希口中也听出了光仁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便说:“晴水的病房在哪?我想过去看看她。”
泽希对梦玲说:“这里就交给我吧!你就带小鱼过去吧!”
于是小鱼和梦玲便朝晴水的病房走去,把到病房的窗前,晴水猛一下起来,然后又捂着脸,好像是在哭着。
小鱼和梦玲走进去,晴水流着泪水看着她俩,说:“我刚才原夜死了,他浑身是血,好像在追我要下去陪他一样。”
小鱼看得出晴水的情感下得很深,问了个明知道答案的问题说:“如果他死了,你也会死吗?”
晴水笑了一下说:“我应该会吧!”
小鱼也渐渐的认同了她,对着晴水笑了笑。
梦玲看着小鱼的反应,笑着说:“原夜已经逃了出来了,不过受了点伤,现在在急诊室里急救。”
晴水瞳孔放大,表情渐渐高兴起来,便要下床,说:“我要去原夜那里。”
梦玲关心的说:“可你的身体还没好……”
小鱼知道晴水的心情,便上前扶住她,晴水笑着说:“对不起,我想见他!”
看出了晴水的坚定梦玲也只好上前帮忙,三人搀搀扶扶终于来到急诊室,泽希看到晴水,便说:“你就好好休息,原夜的事就让我来处理。”
小鱼说:“如果晴水不着急,现在也不用进医院了。”
这时急诊室走出来一个医生,泽希马上上前问:“医生,病人怎么样了?”
那医生说:“病人的伤已得到控制,不过病人的失血过多,身体很是虚弱,急需输血。但医院的血库已没有了。”
小鱼自告奋勇上前,说:“那就抽我的血吧?我们是兄妹,血型是一样的。”
晴水很惊讶,原夜竟然会告诉她实情,泽希和梦玲则是笑了笑,小鱼会这样说,说明她心里已经开怀了不少。
医生说:“那好,现在快进行吧!”
泽希和梦玲也进行配血,准备给原夜输血,小鱼的血抽出来后,马上被拿到了急诊室,之后泽希的血也配上了,便也抽了血。
抽完血之后,他们三人都又在那等候,之后一个护士拿着血回到那抽血室,看到晴水一副病态的样子说:“你在这干嘛?”
晴水说:“献血!”
那护士又说:“你自己的身体都是这般虚弱了怎么还可以抽血?”
晴水笑着说:“我没事,你就抽吧,我的血是O型,应该可以配得上的。”
那护士眼看着刚才泽希的血也快输完了,没办法只能在这病人身上抽一些了。便说:“我只抽一百毫升,这样也绝不会危害到你的身体。”
晴水高兴的点点头。
那护士边在抽晴水的血边说:“什么是兄妹,他们根本就不是,血根本就不相同。”
晴水惊讶的问:“怎么回事?为什么会不相融。”
那护士看在晴水那么真善的样说:“就是那个叫小鱼的根本就不是和那病人是亲兄妹,要是血相融了,现在也犯不着用你的血。”
血被抽完,晴水瞬间知道了一个秘密,一个随时会让她失去原夜的秘密。护士拿着血到急诊室。
血一输完,原夜的的状态也稳定了下来,被医生安排进了普通病房,看着原夜安静又充满生气的样子,晴水心里稳定了不少。
泽希说:“大家都忙了一夜了,就先去休息。”
不说还好,一说小鱼就连连打哈欠。梦玲便把晴水扶到了病房里,原夜就在隔壁。
泽希便开车送小鱼和梦玲回学校,一路上小鱼就好像成了一个大灯泡。
告别了她俩,泽希终于也可以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那三个劫匪可没那么好运气,他三人一到那楼,警察也赶到被隶了个正着,经过一番审问后,他们并不敢否认这次的事,因此,警方也对这三人做出了相对的惩处。
经过这一件事,伶淑也开始正视小鱼这女孩,来到雪芬所住的地方,自己低下身段与雪芬交流,一大早雪芬也应邀来到一个茶餐厅,伶淑端着手中的茶,对雪芬说:“我不对你说道歉之类的话,我接纳你了,所以我请求你回单家生活吧!辛苦了这么多年了,你们母女也该是时候过上好生活了。”
雪芬说:“我无意和你争单家的财产,这么多年我也活过来了,今后也可以这样活下去的。”
伶淑并没有放弃,而是继续劝说:“我为你做这个决定为的并不只是你,小鱼如果进了单家那么她可以享受更好的教育,更好的环境,我看着出她的可造之处。”
这可是说到了雪芬的软肋了,对她而言,小鱼就是她的全部,便说:“那你和你的儿子原夜呢?”
伶淑眼里有着些泪光,说:“原夜从小我就没真正的关怀过他,现在我想弥补他心里的创伤,自他离开原夜后,我也不再眷恋了,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肯回单家,我就离开。”
雪芬知道伶淑也是一个可怜人的,如今也没有了什么怨气了,现在回到单家也许会更好吧?小鱼她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母女之情已经很深很深了,说:“给我点时间吧,我也想问一问小鱼才能做得了决定的。”
伶淑笑笑,搭上她的手,说:“希望我的回头,现在对你们才是最好的。”
雪芬没说什么,也只是笑了一下。
早晨的阳光总是很温暖的映在人的身上,原夜睁开眼睛,自己想挪动右手,但疼痛瞬间冲击他的全身,伤口虽然是得到了处理,但想好毕竟也没那么容易。
晴水经过这三天来精神上的紧绷,现在也得到了休息。
这在昨晚原夜处理好伤的时候,主治医生认识原夜,更认识伶淑,便通知伶淑,伶淑虽然是着急,但毕竟是处理好伤了,所以她买了点水果便来到病房看自己的儿子。
原夜看到伶淑,也不惊讶,便说:“妈,家里还好吧?”
伶淑笑了一下,说:“你放心,公司还是正常运作,你爸并没有因为你被绑票而挪用资金。”
原夜起身坐在病床上,伶淑连忙上去扶他,原夜讽刺的说道:“或者是说,他根本是不想用钱来救我吧?”
伶淑低着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已知道问题的答案,便说:“我去见过小鱼的母亲,我请她俩回到单家生活。”
原夜也很关心这件事,便问:“那她肯吗?”
伶淑笑着说:“她说她会考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