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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看着邵永辉跑进了树林里,赵秀秀眼睛里充满着泪水,从来没有人会为她这样奔波过,小时候父母嫌弃她是女孩子,长大后更是嫌弃的不得了,父亲每日都是回家打骂,说是没有为家里带来好运,赵秀秀也觉得自己总是会给人带来麻烦。可是现在居然有个男人会为她冒着寒风找水喝,赵秀秀激动,更多的是感动,也是感恩。

邵永辉来到山沟下面,水全部都结冰了,形成了一条白色的冰布,弯弯曲曲伸向山沟的深处。看到这个场景邵永辉一下子不知道怎么办,寒冬腊月的,水肯定是结冰了,这点邵永辉没有想到。他仔细在冰上面看着,希望能找到一处比较薄的地方,敲破后能够盛水。邵永辉在冰上面敲了敲,发现冰冻的很坚硬根本敲不破,正在犯难的时候邵永辉突然发现冰的外边流着细细的水流,一下子乐坏了邵永辉,这里有水流,肯定是有源头的,邵永辉来了精神,起身就往前面走,边看水流的大小边往前走,不知不觉就走进了前面的树林里,邵永辉发现前面有冰窟窿,这些水流就是从这个冰窟窿流出来的。邵永辉喜出望外赶忙拿起大铁碗舀水,就在邵永辉拿碗要走的时候,突然发现不远处的树林边有一只野兔,这让邵永辉一下子变得更加兴奋和高兴,觉得不光有水喝也有兔肉吃了。

邵永辉放下碗轻手轻脚的朝兔子走去,远远的望见兔子的后脚让铁丝缠在了树枝上动弹不得,难怪邵永辉靠近了这兔子都没跑。真的是得来全不费功夫,邵永辉没花吹灰之力就抓住了兔子,一直很肥的兔子,估计这兔子在谁家的粮仓里干坏了吧。邵永辉抓起兔子拿到水边,索性就收拾干净拿上去吃顿烤肉算了,邵永辉突然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错,乐乐的笑了。

赵秀秀一直望着山沟,邵永辉都下去好半天了,没有水就算了嘛,怎么还不上来呢?赵秀秀开始坐不住了,会不会出事了?越想心里越按耐不住。赵秀秀从小遭人嫌弃,所以自然也不会去担心别人,可是今天不同,她居然会担心邵永辉,虽然俩人相处还不到一天的功夫,可是赵秀秀觉得这个高高的男娃子心肠好,值得她赵秀秀去担心,因为到现在只有这么一个男人在乎过她,至少会带她回家,给她找水喝。从小被人欺负的赵秀秀,此刻间突然觉得邵永辉是好人,是她赵秀秀的恩人,刚刚见面就带她回家,现在还给她找水喝,不像城里人,瞧不起她,瞧得起的也是惦记着她的长相。这时的赵秀秀才认认真真的看邵永辉的自行车,收拾的干干净净,车上面放个大大的麻布袋子,赵秀秀翻开看了看,里面居然还有锅,看来邵永辉确实是要赶好几天的路,准备的这么齐全。这时候赵秀秀才意识到自己浑身脏兮兮的,可是没办法,自己没衣服换,赵秀秀看到路的背阴处还有积雪,于是捧起雪就朝自己的脸搓了几下,她希望把自己的脸洗干净一些。

差不多一个来小时的时间邵永辉才收拾好野兔,端起了铁腕朝着刚刚下来的地方走去。赵秀秀看到了邵永辉的身影,一下子就来了精神,赶忙又收拾了一下自己,还在自行车旁边用刚刚捡来的枯树枝和枯稻草铺了两个坐人的地方。邵永辉走到赵秀秀面前说:“你慌了吧?是不是怕我不管你哩?”

“有点,我以为你自己走了呢!”赵秀秀说。

“你看,我不光找到了水,还捡到了野兔,你看多肥啊!”邵永辉举起兔子说。

“呀!你还有兔子,你都收拾好了呀。”赵秀秀乐乐的说。

“是哩!就是因为在收拾兔子所以才耽搁这么长的时间哩!”邵永辉说。

说着邵永辉把那碗水递给赵秀秀,然后说:“这碗水我们烧开后喝,刚好你捡了柴火,要不然这样喝会冻人哩。”

邵永辉又把兔子递给了赵秀秀,自己开始搬石头支起了一个灶台,就是简单的把三块大石头摆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中间加柴火,然后把锅放上面,这方法简单实用。三两下的功夫邵永辉就架起了灶台,然后从麻布袋里拿出了锅,不好意思的说:“路上要走好几天,我就带了口锅哩!”

“我知道哩!”赵秀秀边在灶里添柴火边说。

接着邵永辉把刚刚打上来的那碗水倒进了锅里,说:“我没有盐,这兔子煮着不好吃,要不烤着吃吧,烤着吃香哩!”

“我听你的。”赵秀秀说。

邵永辉拿起碗又说:“我再去打碗水,你再检点柴火。”说着就直奔山沟。

不一会儿的功夫,邵永辉又端着一碗水上来了,把水倒进锅里,邵永辉掏出火柴就点着了火。

一股青烟顿时升上了天空,火苗开始旺了起来,赵秀秀觉得身上也开始有了暖意。而邵永辉又在边上支起了火堆,用铁丝穿起了兔子,放在火上烤起了野兔来。在寒冷的冬天这一幕显得却是那么的温暖。

似乎这点小插曲一下子就拉近了赵秀秀和邵永辉之间的关系,慢慢这俩人的关系似乎从刚开始的不相信变成了现在的熟人,说话也不拘谨了。火苗上的野兔开始散发出诱人的清香,赵秀秀闻着这味,香气逼人,再看看邵永辉手里拿的野兔,金黄金黄的,看着就想上前去大咬一口。邵永辉也是看得不住的咽口水。

锅里的水冒着热气,赵秀秀拿起铁腕就给邵永辉盛了一碗,邵永辉乐呵呵的看着赵秀秀,觉得这一刻邵永辉是幸福的,他完全就忘记了自己还在外面,而对面的这个女孩子自己一点底细都不知道,但是现在确实是这么的亲,这么的近。

“你要是不嫌弃的话我们喝一个碗吧!我只有这一个碗哩!”邵永辉笑着说。

“我嫌弃什么啊,我谢谢你还来不及哩!”赵秀秀不好意思的说。

说着赵秀秀端起碗就喝了一口,邵永辉乐乐的看着赵秀秀。邵永辉手里的野兔也烤好了,撕了一块给赵秀秀,自己也撕了一块。赵秀秀吃了一口,觉得这是她吃的最好吃的东西。从小家里情况就是不好,逢年过节别人家里有肉,自己家里是啥也没有。爸爸喜欢喝酒还喜欢跟人赌博,把家里的东西全部拿出去赌完了,所以家里连锅都揭不开。今天居然会吃到肉,而且是在这荒郊野外的,对面还是一个不认识的男人亲自在为自己烤肉,这一切都让赵秀秀觉得幸福和激动。

“真好吃哩!”赵秀秀吃了一口后说。

“好吃就多吃点,肯定是饿了,我都饿了呢!”邵永辉说。说着自己也大吃一口。

俩人就这么喝着水吃着烤肉,很难想象这是俩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在一起吃肉,而且你也想不到这是在八十年代的西北农村,这场景完全就是现在的有钱人们在郊游嘛!然而在那个年代,这是没办法,这叫生活所迫,为了生存不得不在外面吃,不得不想出这么一个办法。其实他们都俩都想不到,现在他们所做的这个举动以后会是富人们享受消遣的方法和爱好。

“吃饱了。”赵秀秀说。

吃饱了,的确是吃饱了。这个在家里就吃不饱,在外面还差点买给别人的女娃子此刻吃的的确实很饱,很香,很踏实。邵永辉觉得这一刻自己也吃的很饱,没想到这一顿吃很有滋味。

吃饱喝足后俩人收拾好东西继续出发了,骑上自行车的邵永辉充满着力量,把自行车骑得飞快,从开始一直到星星布满天空都没有歇过,或许是因为兴奋,也或许是因为趁着这兔子肉还没有消化掉想多使点劲。

天空中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在看着邵永辉,而邵永辉也是看着满天的星星。虽然寒风依然刺骨,可是邵永辉觉得浑身都暖暖的。

“邵大哥,你歇会吧!过了今晚我就到家了!”赵秀秀说。

“恩,不远了!我再骑骑就到了,不用等到天亮,我直接送你回家。”邵永辉说。

其实赵秀秀是想着多跟邵永辉待一会儿,她突然觉得身边的这个男人安全和温暖。她想伸手去抱抱邵永辉,可是赵秀秀没有这么做,她觉得不应该这么做。

“邵大哥,歇会,我实在好困了,怕等一下在后座上又会睡着。”赵秀秀说。

邵永辉听后觉得赵秀秀说的有道理,这万一赵秀秀真的又跌下自行车摔坏了那可不好,于是邵永辉也就停下自行车,拿下包,说:“那咱们就在那边歇一下,那边背风也背马路。”

邵永辉推着自行车就往路边的小山坡走去,赵秀秀紧随在后面。放下自行车,邵永辉脱下破军大衣铺在地上说:“你睡在这里,我还不困,我守着。”

赵秀秀没有拒绝,她也没有多想,裹着破军大衣就躺下了,可是眼睛里面的泪花不住的流,是感动也是难过。

不多时坐在一旁的邵永辉却开始打起了呼噜,借着朦朦星光赵秀秀抬头一看,邵永辉睡着了。赵秀秀就这么望着邵永辉,她多么想趟在这个为她打水,把她送回家,给她烤肉的男人的怀里啊!这两天来,这个男人拼命的骑车,冒着寒风找水,素不相识却是那么关心,赵秀秀不仅仅是感恩更多的是感动哩。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么做过,至少没有为她铺过衣服。

赵秀秀慢慢的靠近邵永辉,轻轻的抱紧了邵永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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