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曾听闻这蛇妖善用哪种术法?”术玄见赵毅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堆,却没有说到正点上,所以只能直接问出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听到术玄的问话,赵毅赶忙截住了自己的滔滔不绝,回答道:“仙长您是想问道法神通之类的能力吗?这我却是未曾听说,只是不知其是藏有手段隐而未发,还是并未习得神通道法,却不得而知。”
听赵毅说完,术玄再次陷入了沉思。按照早年其父的说法,纳元之境,灵机入体,法力已经集结到了肉身之中,融入血肉骸骨,但是法力微弱,不能使用道法,除非凝元定珠达到珠境或更高,法力才能离体而出,发动道法。如果赵毅所言非虚,无法确定蛇妖是否能运用道法,却成了一个难题。
其实初期两大境界纳元和定珠两大境界的区别根源便在这道法之上,即使是已经达到珠境,如果未曾修习法术,比之纳元境界的修行者,虽然更强,却也达不到碾压的程度,这也是为什么术玄这般关心蛇妖擅长何种道法的原因。
原本在这样的情况下,最优的策略当然是回绝了珠贝村的请求,当可保证万无一失,但是眼见眼前几个鲜活生命,甚至有更多村里的性命丢失,又有点于心不忍,加之,赵毅也为他提供了不少消息,帮助他认清了当前的状况,更重要的是,刚才赵毅本可以对蛇妖是否会使用道法的事保留隐瞒,以欺骗他出手帮助村庄,虽不知是否刻意而为,但其中的坦诚也算真实,所以术玄在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他对赵毅说道:“你等暂且回去,我稍作准备,明日再带我去寻那蛇妖……”略一停顿后,他继续说道:“有一事仍需提前说明,只凭你们所提供的消息,对于蛇妖的实力我也无法估计准确,保不准会在我之上,你等几人回去且先将村人迁离村落躲避,若我能击杀蛇妖,再回来不迟。”术玄说完之后,头也不回的向洞穴深处走去。
赵毅几人听后,连连磕头,嘴上感激涕零的说道:“多谢仙长垂怜,多谢仙长垂怜……我等这就回去告诉村人。”待术玄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中之后,几人这才起身拾起地上的器具,向着山下走去。这时赵毅身后的一人靠到赵毅身边小声问道:“毅哥,可需要留人在这里盯着,随时听候仙长的差遣?”
赵毅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盯着他,然后说道:“赵杰,我知你的心思想法,不过,仙长非是凡俗之人,何至于假言欺骗我等?更何况,刚才你也见识到了,仙长一拳就轻易将我们敲打半天不见丝毫损坏的巨石打成碎片,若他真要离去,我们怎么可能留得住,还是做好自己分内的事吧!”赵杰听后,低头不语,好一会儿才说道:“赵杰知错了,还请毅哥责罚。”
赵毅见他这样,摇摇头,知他心中不平,只是他也是为村落着想,也不可能真的责罚于他,只是对他说道:“责罚便不必了,日后无论在哪里,即使有了脱离凡俗的机会,也切不可这般鲁莽,需知初心不忘,本心勿遗。好了也不多说了,我们还是尽快赶回村子吧!”说完,赵毅提步当先走了出去。
另一边,术玄已经是回到了山洞之中,此时正找一个长桌,盘坐到了桌前,在他背后的墙上画着一个奇怪的图文,或者是用某种特殊写法写下的文字。之所以选择这个位置,是冥冥之中,术玄虽然不认识,但总觉得那个字是写的术字,与自己的姓氏相同。
在坐下来之前,他已经重新查看了一遍这个山洞,基本确认以他的能力找不到任何线索,所以此刻已是放弃,盘坐下来开始着手于眼前需要面对的问题。
事实上他之所以最终答应了赵毅,一方面是因为,他觉得一群凡俗的村人遇到那只蛇妖都能有人生还,自己如今的实力虽只是初窥道途,但也算超出常人许多,最不济当也有机会逃脱;另一方面,在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件父亲留下来的“传家之宝”,据说其是先祖以大法力铸造。
此时的术玄虽然比不上他的先祖法力通玄,无法真正调用这件法宝,但是他父亲曾告诉他,先祖有训,如果有一天他修入初境,成功纳元入体,身体的血液当会蕴含灵机法力,此时如果将自身鲜血滴入法宝之上,便可根据术氏的血脉,让法宝重新激活,还能得到术氏一族完整的修行功法,待法力继续强大,便可逐渐调用法宝,用以御敌。
既是有所打算,术玄也不犹豫,将手伸进衣服里,从胸口掏出了那件宝物。这是一只直径三寸的圆形罗盘,通过绳索挂在术玄的脖子上。罗盘通体呈现黄色金属光泽,外表看来似是铜器。罗盘正中有一只黑色表针微微晃动。表针之下,绘有黑白双鱼图案,环绕双鱼图案纹刻着许多细小的铭文。
术玄将罗盘取出来之后,咬破右手食指,然后轻轻的涂抹到罗盘之上,不多时便将整个罗盘都涂满了鲜血。然后术玄收回右手,等待伤口复原,也等待罗盘发生变化。索性没有让他久等,极短的时间之后,涂抹在罗盘上的血液迅速消失,如同被吞噬了一般,将罗盘悬挂在术玄脖子上的绳索如同着火一般,迅速化为灰烬。接着罗盘上的指针飞速旋转起来,双鱼图案也缓缓的流动,仿佛是水,又如同是云气。在双鱼图案之外的铭文发出闪烁不定的各色光华,甚是好看。
突然“轰。”的一声巨响,罗盘炸裂开来,还未等术玄的惊惧之声出口,炸裂的细碎碎片旋转着向着洞顶飞去。碎片们飞到比石台还要高的位置之后,逐渐向四周分散开来。也不知为何,整个洞穴中的光亮都渐渐隐去,洞穴缓缓陷入了黑暗之中,只剩下洞顶如同漫天星辰一般的碎屑,以及术玄手中拿着的一个罗盘虚影还在放射光芒。
飞在空中的碎片像是按照某种特别的轨迹运行,流转不定,又似有规律可循。看着天上的“星空”,术玄竟有所悟,忙打坐运功。
几个时辰之后,天上运转的碎屑逐渐停止,然后向着中心靠拢。待收聚到一起之后,便迅速下落,流回到术玄手中罗盘的虚影上来,虚影便也渐渐凝实恢复本来样貌。不久,术玄也从入定中醒悟过来,略微查看了一下自身,虽未曾破境进入珠境,但也算有所提升。
再向罗盘看去,只见罗盘如今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首先材质上,变成了墨黑色,不知是用何种材料铸成。然后在罗盘中心原本的黑白双鱼图案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整个罗盘上一圈一圈的纹刻着一种独特的铭文,细数下来竟有八圈之多。罗盘正中心的表针化成了一个白色的菱形,使得罗盘看上去像是一个黑色的星空,指针便是星空中爆炸的星河。
术玄目力扫去罗盘之上,发现虽然自己不认识铭文所用的文字,却能看懂最外圈的文字含义,似乎这些文字天生就是写给他的一般。往里面看到第二圈的文字则冥想有些吃力,只能看出只言片语,不成章法,不构文意,而再往里面看去,便会头疼欲裂。术玄知道这是自己能力有限,便也不好高骛远,将自己的精力放到最外圈的内容上去。
研读最外圈的铭文为术玄提供了许多消息,包括这个法宝名叫“定星罗盘”,乃是术氏一族的镇族至宝;他们术氏一族乃是地球上最古老的道统传承者之一,所修功法也是当初地球上最本源的功法之一,名叫“寰宇周天录”;当然还获得了“寰宇周天录”功法在纳元境界的修行法门;知道了这个石洞里的图符和罗盘上的铭文都是一种叫做“衍”的特殊文法,所谓衍便是指以一衍二,再二衍三……纳天机于一字,容山河至一笔,越是高深的衍文,所用文字越少,蕴含的内容却越多。
不过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对于当下而言,最让术玄高兴的是,从这段铭文中他获得了一种纳元境界便可以使用的护道手段。所谓护道手段便是,能直观提升修行者战斗力的事物,比如法宝或者是道法,用来维护修行者的安全。
这门护道手段叫做“符术”,原本是使用蕴含天地灵机的宝材勾画特殊衍文,以勾连天地,生成法术效果,使修士在战斗中能够不损耗自身法力而进行攻击的手段,所以即使是纳元境界的修行者也能使用符术。只是天材地宝术玄当然是没有的,好在他生在地球后现代,并非古板之人,又看过不少林正英老先生的电影,所以灵机一动,觉得自己的鲜血也蕴含法力,若是像电影中那样用血画符,自觉应该可以勉强替代宝材效果。